伍爺看了一眼裝潢的華麗但有帶着一絲風塵僕僕味道的馬車,有些狐疑着,想着這裡就要靠近嶺南,來的會是什麼人,是嶺南人呢,還是從外面來嶺南的,好像身份不低啊。
“幾位,我等正在追查一窮兇極惡的女匪徒,還請各種知道消息的話,說一聲,我等定當重謝,”想到人家知道的秘密,伍爺是整個人都不知道了。
一路追過來都沒事,就快要成功了,結果在這個時候弄丟了下落,要是被主子知道,自己一連壞事,恐怕連跟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了。
“這位爺,我們的馬車就剛從這裡經過,真沒看到你說的什麼女匪徒,我家主子還要趕路呢,還請讓讓,”馬伕說的得體,語氣也是不亢不卑的。
伍爺細想了一下,覺得人家逃出去的可能極少,除非是被人救了,而救她的人,就是眼前這些人,就轉動了一下雙眸帶着一絲威脅的深意道:“我等也是幫主子半事,出不得半點差錯,這位大哥能否讓我的人細細查看一番呢?”
“什麼東西?”雲瑤在馬車裡護着昏迷不醒的人,聽到外面的聲音之後,怒斥道:“敢進本姑娘的馬車裡搜查?”
“姑娘息怒,我等也是無奈……,”
“別跟本姑娘廢話,馬伕,直接過去,誰敢攔着,讓人轟開就是,”她身邊的護衛都是母親準備的好手,她就不信了,那些人還擋不住這些人。
伍爺一聽,眼裡閃過一絲戾氣,正想動手的時候,卻看到圍着馬車的人都不簡單,一個個眼神深邃的,都不是簡單的,讓他暗暗吃驚。
這馬車裡的人身份是不簡單啊,竟然有那麼多高手護着,而自己帶來的人,不一定會打的過他們,心裡不由的犯難了。
“你們不是想找人嗎?在這裡耽擱了,恐怕人家真的要跑遠了,”一邊同樣感覺到雲瑤的人把人家吃的死死的的白莫問出聲說了一句,他知道就算自己不想幫,雲瑤的人也能護住馬車裡受傷的人,既然如此,自己何必當這個壞人呢。
原本伍爺還在遲疑着的,結果在看到白莫問出來之後,就徹底的絕了跟人家鬧翻的心思——原本他們就弱,在加上後面的這些人,想要沾點便宜不容易不說,說不定還會吃大虧,所以只得抱拳道:“打擾了!”
“走吧,”白莫問沒有回答,而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馬伕聽到這話,在心裡鬆口氣,然後駕着馬車慢慢的往前走,伍爺等人避讓着,雙眼緊緊的盯着馬車,沉聲對一邊的人說:“去查查,什麼來路!”
嶺南何時來了那麼有派頭的,嶺南當地的富貴人家可沒有人家姑娘方纔的氣勢,在遇到事情的事情,躲多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出聲跟自己對嗆呢。
“是,”一屬下出聲回了一句,然後緊跟着馬車離去。
“瑤兒,”隔着馬車,白莫問帶着一絲不悅說:“你太沖動了,要是我們今天遇到的人比我們多,這不是讓我們都陷入危險之中嗎?”
雲瑤看着此刻已經徹底昏迷不醒的人,咬咬脣,低聲道:“白大哥,對不起!”
以爲會聽到什麼解釋,結果聽到是這麼一句,讓騎着馬的白莫問眼裡閃過一絲不悅跟冷芒,“你認識受傷的姑娘?”
認識嗎?雲瑤咬着脣,是的,她認識,這都無關緊要,可最爲重要的事情,是她不能說,“我就可憐她,一個姑娘家的,哪裡來的女匪徒,看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好人,”
“是嗎?”白莫問的聲音冷了幾分,“你最好想清楚了,要是帶個陌生人去見你二姐,說不定會給你二姐帶來麻煩!”
“沒事的,二姐最疼我了,更何況,她那邊還有宣老呢,”所以,她纔沒有讓白莫問找大夫。
見雲瑤不肯妥協,也不肯交代人家的來路,白莫問的臉色就不是很好,最終騎馬往前走,沒有跟雲瑤多半句話。
“三姑娘,你何必這樣呢?”雲瑤的丫鬟平兒開口道:“你這麼做,白公子肯定生氣了,爲這麼一個陌生人,值得嗎?”
“閉嘴,”雲瑤心裡正煩躁着呢,又怎麼可能會跟自己的丫鬟解釋,連白莫問都被她給敷衍過去了,更何況是丫鬟。
平兒見自家姑娘生氣了,就抿抿嘴,覺得有些委屈,到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她清楚自家姑娘對白公子的心思,這麼好的機會一起到江南,結果因爲一個陌生姑娘就生分了,以後可不要哭着後悔。
出京的時候,雲瑤會抓着白莫問問各種的事情,白莫問心情好了,會敷衍着回幾句,不好了,就乾脆策馬的不理,這讓雲瑤心情很是鬱悶。這幾天,她悶在馬車裡,也甚少跟白莫問說話,但她沒想到今天白莫問主動開口,詢問的卻不是自己想說的,心情不由的很鬱悶,想着他們到底是有緣還是沒緣呢?
低頭看着自己護着的人,她不敢讓丫鬟弄溼帕子擦乾淨人家臉上的血跡,就怕白莫問會認出來。
“你千萬不要出事啊,”雲瑤低聲呢喃着,臉上的焦急也更深了,“馬伕,快點往漁村去……,”不知道人家爲什麼會受傷,爲什麼會被人追殺,她實在不敢輕易的把人留在嶺南城看大夫,萬一出事,她後悔都來不及,更不好跟二姐交代。
馬伕知道自家三姑娘心裡急了,就趕緊的趕着馬車,加快了速度,這急切的樣子,讓白莫問的眼神更深了。
雲瑤是什麼人,一直在京城過的被雲家保護的很好的日子,從她傻乎乎的聽了自己的話,從京城出來就知道了。一路過來,只要自己稍微的對她和顏悅色,她就會格外的高興,興奮的跟個孩子似的,好像得到了什麼最好的禮物似的,弄得他心中頗爲不屑卻沒有表露出來。如今,爲了一個陌生人,雲瑤不但隱瞞着,不顧自己變了的聲音,還讓馬伕直接往漁村去,不帶一絲停留,不像方纔一樣,是邊玩邊看的。
這個受傷的女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白莫問心裡糾結着,但想不出答案來,只能黑着臉繼續往前——他的目的是雲舒,所以這件事,他肯定會忍着的。
不管風雨如何狂暴,雲舒的心情還是好的,這就讓連氏悲催了,她跟萊恩就成了雲舒調侃的對象。
“萊恩,雖然我家連姐姐有過孩子,但她的樣貌跟才情也是一等一的,你要娶她的話,總要名正言順的,”雲舒說的一本正經,看的連氏是連連白眼,抿嘴無語。“這媒人不能少,我就代勞了,珍珠什麼的,你隨便給點……,”這麼無恥的樣子,聽的衆人一陣無語。“至於屋子什麼的,你看着辦,”
“你有什麼要求?”萊恩也直爽,不帶半點的遲疑。
“屋子,車子那是最基本的,”雲舒想了一下很正經的說:“至於產業什麼的,你總要弄一些的,這遠洋也是一年幾趟,有時候還虧本呢,不能養家餬口,我家連姐姐也沒個底氣,是不是?”
“萊恩,你別聽她胡說八道,”連氏實在聽不下去了,見萊恩還傻傻的真要聽她的話,就衝着萊恩說了一句,然後望着雲舒道:“那是你自己想的吧?一袋糧食就嫁了的人,還好意思說那麼多的要求,改天,要不要我去跟郡王爺說啊!?”
又是一袋糧食……雲舒的額角突突的。
“還沒嫁人呢,就胳膊肘往外拐,我那是爲你好,”雲舒是恨其不爭。
“你哪裡是爲我好,你是覺得不夠亂吧,”連氏對雲舒還是比較瞭解的,性子裡藏着幾分的頑劣,跟個孩子似的,也愛玩笑,所以她堅決不讓萊恩上當。
她都成過親的,已經就覺得愧對萊恩了,還讓他置辦那麼多的話,心裡會更不安的。
萊恩可沒有她那麼多的糾結,含笑說:“雲舒說的對,既然要把家落在這裡,很多東西都要置辦的,比如說田地什麼的,這屋子一樁也不夠,得多買點,反正我這一次是拉了一船的貨物來,等賣了銀子,都給你置辦東西……,”
“不用,我自己有銀子,”連氏連忙拒絕着,臉都紅了。
“傻子,不用男人的錢那是假矯情,更何況,男人養家是天經地義的,除非是你還有別的心思,”雲舒盯着連氏說道,不讓她有半點的逃避。
她知道連氏的想法,就覺得自己配不上萊恩,心裡底氣不足——這樣的情況下,她覺得更應該拽緊了男人的錢袋子纔好。而萊恩能那麼大方,看來對連氏是真心的,不然的話,也不會說那樣的話了。
連氏被雲舒說的臉都變了,可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有些東西,不是隨便說說,就能改變的!
“好了,雲舒是爲你好,別想那麼多了,我就是希望你好,”萊恩勸着,他知道連氏對自己的抗拒,他覺得,只要自己誠心,相信以後她會明白自己的真心的,現在,急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