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艾斯

夜色濃重,如腐爛的屍體上流出來黯黑冰涼的血,蜿蜒覆蓋了天與地月亮孤零零地盤旋在上空,高大的建築物被黑暗模糊掉棱角,遠遠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臉孔。

黑暗的地底,如同墨汁般的黑色液體注滿了整個池子,一個黃色頭髮的男性雙眼毫無焦距地躺在裡面,臉部肌肉向下收縮,而喉嚨裡的舌根拼命伸出嘴巴,眼眶撐得很開,圓凸的眼球無神地盯着地面,或者更深的地方。

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他們一個個手持着長槍,不斷的插進自己的血肉中,如果是之前的話,他一定會因爲剝皮剁骨的疼痛而叫出聲來,但是經過數萬年的煎熬,他卻已經連動一下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這,也算是一種進步吧?)艾斯腦海中浮現這個怪異的想法,旋即諷刺一笑,只是身上傳來的劇痛讓艾斯嘴角諷刺的笑容微微扭曲,成爲一個詭異的弧度。

“真是的,看來這個也快不行了!”伴隨着周遭冷漠的聲音傳進了艾斯的耳中,掙扎起疲憊的雙眼,艾斯擡起頭,看到了站在了血池邊緣的幾個研究員,有一個黑頭髮的帶着不可一世笑容的男性,幾乎所有從艾斯體內提取原力的實驗都是它來負責的。

他露出笑容,一臉得意的暢聊着實驗的進度與成果,最後用手撫摸着下巴彷彿正在思索着什麼似的的,這時候目光一斜,注意到艾斯充滿怨念的眼神緊緊的盯着他,而無意間與艾斯眼神交接的那個研究員身子忽然微微顫抖了一下,幾乎踉蹌般差點倒下。

一旁的人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不....沒什麼!”那個研究員搖了搖頭,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只是身體不太舒服!”

(那眼神,爲什麼會讓我有種心悸的感覺?一種好像....被死神給盯上了的感覺?那種,好像刻着死亡的目光。)

緊咬着牙,只是將那股恐懼的目光轉向了另外一邊,對着幾個和他穿同樣衣服的人說道:“可以了,把它帶回去吧,它已經沒用了,過段時間就處理掉吧!”

“是!”接到那個研究員的命令,池子旁邊的幾個穿着鎧甲的衛兵使用了幾個特殊的術式,將艾斯從池中帶了出來,然後用鎖鏈鎖住,用擔架擡着艾斯返回關押它的牢房。

這一過程中,艾斯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用那雙一片死寂的目光看着那些研究員以及周圍的衛兵,萬念俱灰。

躺在擔架上的艾斯,手微微握緊,滿是齒痕的身體已經狼狽到連自身的自愈能力也完全癱瘓的地步,他憤恨的咬着牙。

不要讓我找到機會....因爲,總有一天,我會親手將你埋葬。我,絕對不會饒恕你,趁這個時間祈禱吧,懺悔吧,否則....你會連這種時間都沒有了。

艾斯的瞳孔中一股陰霾一閃而過。

嘭的一聲,再次被鎖在了那暗無天日的冰冷牢房裡,幾個衛兵在艾斯身旁佈置着術式與咒文,這時候,艾斯突然瘋狂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斯止住了笑聲,只是那詭異的笑容依舊在臉上浮現着:“吶,你們,你知道嗎?有的時候,天堂和地獄的對象是會相互轉換的哦....這一秒鐘是天堂,下一秒就可能變成地獄!”

艾斯臉色詭異的笑容和意義不明的語言卻讓那些衛兵感覺到渾身的寒毛乍起,一股冰寒的不詳感覺隨着艾斯的笑容滲入了他們心中,而思維彷彿也在這一刻停頓了。

“算了,跟你們說這些也沒有任何用!你們也不過是那些傢伙養的狗而已,不過記住了,別讓我有機會,不然我定要讓你們見識下最恐怖的地獄!”

那幾個衛兵一言不發,沉默的退出了牢房,第一次,他體會到了某種特殊的寒意,這股寒意就好像,是他以爲自己一輩子所無法體會到的....恐懼。

當一股大風突然從窗外吹襲而來,它彷彿傳達着驚人的訊號,艾斯心頭一驚,然後顫抖擡起頭看向一個地方,露出了猙獰般的笑意。

“來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轟炸聲,強大的原力而帶起激烈膨脹,整個大地在這股原力下劇烈的晃動着,開始不斷迸發出裂痕,他們緊閉着眼睛,感受從臉頰拂過的空氣,天開始下雨了,忽然聽到轟隆隆的雷聲,隨即一股激流壓了下來,周圍一帶逐漸被夷爲平地。

“艾斯,你果然還活着,你還好嗎?”

視線一陣模糊,伴隨着那股快速溢散的高壓水流,震驚的看清了來者的模樣後,硬擠出一絲笑容。

“你覺得我這副模樣像是沒事嗎?”

“我扶你起來!”說着,葛蘭急忙將艾斯給拉了起來,看着艾斯那已經千瘡百孔的身體完全沒有一點力量,就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要知道,數萬年前的艾斯在天誅四凶將中可是擁有首屈一指的戰鬥力,現在看來就像是兩個人,但有一點還是沒變的,艾斯,依然是艾斯。

“真沒想到,來救我的人是你!”

“只能說我的運氣好!”說完,葛蘭急忙拿出Ghost給的能夠快速恢復原力的藥丸“先別說這個,快把它吞下去!”

“這是什麼?”

“它能讓你快速恢復原力!”

說完,艾斯遲疑的將藥丸吞了進入,隨着藥丸進入他的腹中,一股洶涌而彭湃的原力瞬間充滿了他的五臟六腑,Ghost的藥丸,真是個神奇的東西,竟然能讓艾斯這經過數萬年已近乎殘廢的軀體恢復到巔峰時期以上。

揮動着雙臂,艾斯難以置信道:“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做夢,還有你,葛蘭!”

說着,艾斯又激動的笑了起來。

“好了,既然如此,我們也快走吧,沒必要再留這裡!”

“嗯……你說的對啊!”

這時,艾斯的臉上突然露出了陰沉的笑容,然後無法控制般從體內涌出原力,一股極爲強烈的熱浪充滿着極高的溫度,彷彿將整個空間都燒乾燃盡一般。

“你要做什麼?”葛蘭驚叫着。

艾斯指着一個方向道:“瞧,他們來了!”

朝着不遠處看去,形形色色的人影,那是無數的衛兵,他們手持着武器,將他們兩個緊緊包圍了起來。

“艾斯,他們人很多,不必在這裡進行糾纏,快走吧!”

“人多?”艾斯面色扭曲的笑着“你以爲我會怕他們人多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當然,我明白,葛蘭,謝謝你專門過來救我,但是接下來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就先在一旁等着,很快就結束了!”

話音剛落,艾斯猛然向前伸出他的雙手抓破了前面兩個衛兵的心臟,伴隨着那粘稠而猩紅的鮮血的擴散,他們冰冷的屍體即刻倒在地面上,艾斯突然發動了攻擊。

“艾斯!”葛蘭大叫起來。

“怎麼會,你應該沒有原力了纔對!”一旁的衛兵驚恐的大叫着。

“哦,是你們!”艾斯雙眼一縮,正是剛纔將他帶入牢房的那幾個衛兵,艾斯冷笑起來“還記得我剛纔說的,天堂和地獄的對象是會相互轉換的哦....這一秒鐘是天堂,下一秒就可能變成地獄!”

艾斯的臉愈發的猙獰“而我,就是你們的地獄!”

說完,艾斯憤怒展開報復,瘋狂殺戮着他眼前的一個個目標,沒有任何人可以例外,洶涌的紅色火焰在沾染上他的一瞬間,便即刻化爲森森白骨,艾斯故意將火焰的溫度調節到某種程度,能夠充分的感受到疼痛又不會致死的程度。

飛快衝了過去,然後徒手穿透了衛兵鋼鐵般的鎧甲,接着將心臟掏出,然後隨手摘下了他的頭顱,如同皮球一般扔到了半空中,然後面色瘋狂的衝到人羣裡展開廝殺。

伴隨着他那股激盪的火焰接連不斷地盤旋着,將整個星球變成了一片煉獄,頓時整個星球被火海所包圍,慘叫聲,哀嚎聲組成了最爲慘烈的樂章。

最後,艾斯找到的那個負責他的實驗的,折磨了他幾萬年的那個研究員,看着他那絕望而落魄的模樣。

“對於你,我當然要特殊照顧了!”

艾斯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在火焰的極度侵蝕下,手臂迅速化爲化爲一灘白骨,伴隨着那個研究員劇烈的慘叫,艾斯則愉悅的大笑起來。

研究員用盡全力試圖掙脫出去,但艾斯都說了要特殊照顧,怎麼能讓他輕易掙脫呢?一隻手牢牢抓住他另一隻手臂,巨大的指力立刻捏碎了他手臂關節上的骨頭。

他臉色發白,隨後艾斯一隻手伸來,猛然抓出了他的兩隻眼珠,接着對着他的腹部一踢,將他整個人被踹到了高空,由於太突然,一時他沒法穩定身體,這個空擋,艾斯便已經俯衝而起,牢實的擊中他身上。

如果艾斯使出全力的攻擊,對方會很快死掉,但是艾斯不想他那麼快死,所以他控制力道使出強烈但不會致死的攻擊。

接着,又是一道道猛烈的攻擊風捲殘雲般襲來,結結實實的打在他的身上,那個研究員來不及吼叫,新的攻擊又降臨了,承受着煉獄一般的摧殘,僅僅一瞬間工夫,他已經承受了艾斯不下千餘次的攻擊。

他的意識開始模糊。

他是神界指派的實驗負責人,面對衆多的人體實驗品,如同螻蟻,他會去盡情的蹂躪,生命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可是換一個角度,當自己變身螻蟻的時候,他那脆弱的心靈一下子被自身的行爲準條擊潰了。

他被艾斯那猙獰的目光所盯住,毅然體會到那股殘念,艾斯要讓他所體驗過的地獄,全部讓他再體會一遍,他盡情宣泄着他的憤怒與憎恨。

“你以爲這樣就結束了,告訴你,沒有!!!”

“咯吱!”骨骼破碎的聲音響起,艾斯將其拖到地面,然後用力一抓,又一處關節被粉碎了。

一爪一爪的抓着研究員身上的關節,咯吱,咯吱,沒幾下的工夫對方身上的重要關節就都粉碎了,整個人無力的躺在地上,進氣比出氣少了許多,已經重創的傷勢在其身上無以復加,或許過不了多久就會死去。

看着如同爛泥一般癱在地上的研究員,艾斯搖搖頭:“怎麼快就倒下了,還沒玩夠呢!你不是一直都那樣高高在上的看着我嗎,怎麼可以就這樣玩完!”

靠近研究員,艾斯突然想起一個有趣的注意,然後心情愉快的伸出手,伴隨着一股火光籠罩研究員瞬間,他的身體快速得到治癒,然後趁他沒有反應過來又將他擊傷,來來回回好幾次,他的心情無比暢快。

火療術,原本只是用來恢復傷勢的招式,如今卻被艾斯用來反覆的折磨敵人,就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後,艾斯終於玩膩了,然後伸出將其化爲了灰燼。

“結束了!”艾斯面色陰沉的慢慢轉過身去,然後冷笑着盯着葛蘭“久等了!”

葛蘭長嘆了一口氣“你沒必要這麼殘忍把他們都殺了吧!”

“葛蘭,你始終都是那麼天真,如果情況對調過來,你覺得他們會放過我嗎?”

“他們沒有殺你!”

“我寧願他們殺了!”

“我以爲你和我是一樣的!”艾斯搖了搖頭“既然你出現在這裡,那麼你也被他們當做實驗品折磨了幾萬年,那你應該抱持着同樣的想法纔對,不過,這也是我熟悉的你,從以前你就是個對敵人格外寬容的傢伙!不過葛蘭,以德報德,以怨報怨,我會記住是你救了我,我會聽你的,但是永遠不會饒恕害我的人!”

“就算那個對手是整個神界?”

“沒錯!”

“哈哈…”葛蘭大笑了起來“果然是所認識的艾斯,接下來你願意幫我嗎,爲了解救大人,爲了向神界復仇並奪回原本屬於我們的一切!!”

說完,艾斯笑了起來。

“哼,這還用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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