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節哀順變

朔方城外,軍營。

馬蹄轟轟,塵土飛揚。

馬蹄踏地那沉重雜亂的聲響,戰馬的喘息和噴鼻聲自天明起就沒有停歇過,吆喝聲在西大營的上空迴盪,時不時的還會傳來幾句罵喝聲。

秦風高聲喝道:“要記住,你們是騎兵。作爲騎兵,就要有騎兵的樣子架勢。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你們屁股下面的馬兒,只有人馬合一,將戰馬的度融入你們的攻擊中,才能揮你們衝刺的最大力量。你們給我記住了,馬是你的第二生命,騎兵沒有了馬,在騎戰中只會讓敵人的、戰友的戰馬踩馬肉泥。所以,你們要像愛護自己的情人一樣,愛護你們的馬。在騎戰中,沒有那麼多花招,也不需要華而不華的東西,你們看我的示範……”

他說着,也沒有上天罰的馬背,而是隨意牽了一匹,坐上了馬背,御馬馳騁,將戰馬的度提升起來,感受着戰馬馳騁的那股衝力,長槍順着衝擊力猛擊而出,一個稻草扎的假人讓他一槍穿透了過去。

他的攻勢不停,一槍接着一槍,一口氣刺倒了並排在一起的十個稻草人方纔停頓下來。

他跳下了戰馬,來到兵卒的面前道:“你們看清楚沒有,騎兵的強悍之處在於度、穿透力,而穿透力來至於什麼?不是馬上的人,而是你們坐下的馬。想要將騎兵的力量揮出來,關鍵在馬不在於人。馬畢竟是一個畜生,你別指望它會如何如何的配合你。在聰慧的馬兒,它也不可能比得上人。你們要做的是配合它,配合着它將彼此的力量一同施展出來,這才能與馬兒融爲一體。你們還有一個毛病。喜歡將力氣用死,這沒有多少意義。戰場之上,你們藉助着馬勢。出手力量強勁,只用七分力便可致人於死地,但很多人偏偏喜歡全力刺出。全力刺出威力固然是大了,但是你們的力氣也跟着用老,想要重新聚力,又要耗費一段時間,得不償失。記住。在戰場上用十分力,不如用七分勁。留下三分餘力。進退攻防,遊刃有餘,攻勢也能連綿不絕。”

在秦風面前的是全體軍隊,他現在不潰餘力的訓練他們,並且親自傳授他們騎戰衝鋒的技巧。

秦瓊是馬戰能手,是唐軍最強最有力的箭頭,秦風的馬戰經驗承自於秦瓊,是經過千錘百煉而成,深刻的瞭解騎戰精髓的秦瓊,毫無保留的將經驗傳授給了秦風,而秦風現在又毫不保留的傳給了自己的兵,讓本就屬於強兵的他們,變得更加的強大。

虎賁軍老兵,與最近加入的要麼是軍中翹楚,要麼是生活在險惡環境中的邊軍,一個個都有着豐富的經驗與騎術,接受力非常強,他們都是見過血、殺過人的人,經秦風的提醒點撥都若有所思。

經過兩個多時辰不間斷的練習,已經能夠掌握其中的一些奧妙。

“對,就這樣!作爲騎兵就要有這樣的魄力,藐視一切。不管面前是千軍萬馬還是什麼龐然大物,都抵擋不住你們手中的槍,腰間的戰刀。面對強大的對手,明知不敵,也要毅然亮劍,即使倒下,也要成爲一座山,一道嶺!這是何等的凜然,何等的決絕,何等的快意,何等的氣魄!當你遇到無法克服的困難時,你也要勇敢的去面對,失敗並不可怕,而最可怕的是你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具有這種魄力的人,纔是真正的戰士,真正的軍人,是國家、民族、不屈的脊樑!無論前方一人,還是萬人,都要毫無顧忌的衝過去,將所有面前的敵人都給我碾碎。要記着,你們都是勇士。強者,特別選出來的戰士。任何敵人在你們面前都是雜碎,不堪一擊。”

秦風高聲呼喊着,他對於目前的戰略,還是很滿意的,無論是之前的虎賁軍,還是剛剛融合進來的邊軍、南逃漢人,都表現出了頑強的拼搏精神。之前的虎賁軍是從十二衛精心挑選出來的,他們是強中之強者,是當之無愧的翹楚,跟了他近一年時間裡,經過近乎殘酷的訓練,與數場大戰,已經具備了兵王的特質,秦風相信只要他一聲令下,哪怕前方是懸崖峭壁、刀山火海,他們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往前衝;相比之下,邊軍與南逃漢人稍微弱一些,可他們的戰鬥力比起內地的十二衛並不差,甚至還高上一籌,他們都是強兵,訴苦運動之後,他們已經不缺對敵的勇氣決心,差的就是那麼一點點的技巧與配合。由於基礎雄厚,基礎好,是以全新的虎賁軍成軍非常迅捷,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已經擁有了強兵的氣質風範。

*****

“大將軍!諸位將軍。”休息期間,負責斥候營的唐傲腳步匆匆的走進。

房遺愛迫不及待的嚷嚷:“唐將軍,找到了嗎?”

衆人也是一臉欣喜的表情看着唐傲。

唐傲壓力爲之一增,頗爲鬱悶的說道:“大將軍,諸位將軍,不說朔北草原了,朔北草原以外百里之地,末將都找遍了,別說突厥部落了,就是一個突厥人都沒遇到。”

唐傲,負責斥候營,前不久,秦風給他一個任務,讓他踩點,就近尋找突厥部落好讓唐軍去練兵。

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唐傲送來的東風了。

可唐傲給了這樣一個答覆,大家很不滿意。

“大將軍,末將好不容易抓住一個突厥人的斥候,一問才知,不管是頡利還是突利都下了命令,讓所屬部落遠離朔方,誰不聽勸,後果由他們自己承擔。大家都怕了將軍的兇,威名,都跑到大漠深處的戈壁灘去了。”唐傲一臉欽服的看着將突厥打怕了的秦風,很是佩服的說着。

原來打完了容納託力部落後,秦風的威名再次於草原傳揚,面對鎮守朔方的秦風,位於朔方境內及附近的突厥部落都不約而同的選擇退避三舍,不管是忠於頡利的還是忠於突利的,都逃了乾乾淨淨,以前還在觀望的他們見秦風盟友也打,嚇得早早的就離開自己賴以生存的土地草原。

朔北草原肥美,誰也不想離開,可問題是有吃人的老虎啊,與草場相比,人命與部落能否存活下來才更重要,不管那麼多,先保命要緊。

現在,即便是頡利、突利這樣的在型部落都吃了秦風的大虧而選擇退避,普通的中小型部落更加不敢在朔北草原附近遊蕩了,萬一秦風不講理起來,到時候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有一句詩叫做:“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用來形容此時此刻再是適合不過了,不過秦風乾的更加的徹底。詩句中的意思是隻要龍城有李廣的存在,胡馬匈奴便打不過陰山。而秦風現在往朔方一坐,周邊所有突厥一個個的心寒膽落,紛紛退避三舍,不敢挨近朔北草原半步。

以突厥人的說法是匹馬不敢入境,以免讓“蠻不講理、殺人如麻、動輒滅人部落”的殺人狂魔秦風盯上。

這自從秦風繼任朔方都督以來,靠近朔方境內的突厥就沒有一刻安心的,到了今日今日連頡利、突利都選擇了退讓,其他大小部落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一個個都跑得比草原上的兔子還快。

看着突厥大笑部落的動向,秦風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差點就跳起來罵娘了。

“還要不要臉,還有沒有信仰,什麼狗屁狼神的子孫,我看是兔子的子孫更合適,妹的,還有沒有廉恥心啊?太不道德了,還讓不讓老子練兵?一點都不好玩。以後誰說突厥人膽大、豪邁,老子跟他沒完。”

秦風鬱悶至極,差點直接罵娘了。

他哪裡知道囂張數十年的突厥人這麼不經嚇,直接跑到草原深處的戈壁上去了。現在弄的他想找個部落練兵,以戰養戰都做不到:突厥跑的太遠,將部落都調到了秦風人生地不熟的北地蒙古草原的深處,而且相互間還有着互動聯繫。單憑一支遊擊軍萬里遠征,糧草都沒法子解決,便是秦風也沒有那個膽氣在如此情況下孤軍深入。

他喜歡打游擊,可不喜歡讓人家打游擊。

可惜沒有衛星,要不然……唉,想這些幹嘛。

“太不是人了。”秦風哭喪着臉,有氣無力的說道:“不就是打了阿史那沾罕、烏蒙嗎?有必要如此害怕嗎?”

“將軍!”蘇定方看着氣急敗壞、如喪考妣的秦風,他根本不知道從何安慰,只是在心中默唸,遇到大將軍這種不按照套路出戰、無節操的戰爭狂人,換做是我有百姓在手,也得有多遠跑多遠,別的還好說,就怕他那些層出不窮的陰謀詭計,想着秦風那幾大口袋藥粉,蘇定方心裡也是冷嗖嗖的。

“老大!”程處默悠然道:“節哀順便吧!”

“節你妹啊節,不學無術。”秦風差點噴笑,大家也是忍俊不禁。

“好吧。咱們就消停一陣子。”氣惱了好一陣子,秦風不得不接受現實,過了一會兒,又深感慶幸的說道:“好在士氣已經提起來了,不需要在依靠勝利來激勵士氣。”

張士貴忍笑道:“將軍,依末將看,該將此事公佈於衆,以此激勵我軍之士氣,養我軍必勝之心。”

“可以!”

隨着消息傳了開來,軍營變成了歡樂的海洋,一個個喜形於色、揚眉吐氣、躊躇滿志,此之以後,突厥花費數十年才營造出來威勢,此刻已是蕩然無存。

想着無處練兵,又想到草原上此刻暴風雨前的寧靜,秦風也暫時放下了以戰養戰的念頭,着重訓練軍隊的戰鬥素質。爲接下來的大決戰而作最後的衝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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