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生米煮成熟飯

110 生米煮成熟飯

“他送你生辰禮的時候,有說過什麼嗎?”室內也沒有其他人,衛離伸手將她抱在堅實的懷裡,箍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低聲細問,好看的過份的眉眼透着如水的脈脈柔情。

經過這段日子的精心調養,他的傷已無大礙,但他這人慣會爲自己謀福利,覺得他要是很快好起來的話,若雪一定就不會這麼依着他,慣着他了。

受傷期間,有若雪的悉心照顧,他有種置身天堂的感覺,由此領悟了一件事——其實偶爾生個病,受個傷,裝裝虛弱來博取若雪的同情和憐惜,那真是個非常不錯的主意!

實際上,身體上的那點小疼痛對他來說實在不值一提,何足道哉!但看着若雪一臉心疼的表情,他突然間就覺得……他孃的,傷口好疼啊!

而若雪的表情越疼惜,他就覺得身體越痛,那種內傷和外傷一起發作的感覺,令他瞬間覺得自己變的嬌裡嬌氣,半點男子漢的硬朗氣慨也沒有。

他也不想那樣,可那是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他自己根本控制不了。

不僅衛一他們懷疑,就連他自己都忍不住要懷疑:先前那個帶着傷,不顧一切,夜以繼日拼命趕路的頑強男子是他自己嗎?爲什麼在見到若雪之後,他便與先前判若兩人了呢?

也許有人會說,這就好比一個小孩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本來不太疼的,小孩也沒有哭,但只要做爹孃的一臉疼惜的問他疼不疼,那小孩立馬便會喊疼,並嚎啕大哭,一副受盡世間委屈的可憐樣兒。

衛離卻覺得不盡然,風三娘是他的親孃吧,但自從他能記事起,無論他受了多嚴重的傷,他就從未在風三娘面前哭過,更不用說做出嬌氣和撒嬌的行爲,那隻會讓他鄙視和唾棄自己不像個衛家人的。

可在若雪的面前,這一切都變的順理成章,那種由強變弱的無障礙轉換,令他的侍衛瞠目結舌,覺得主子一定是被誰附了身,只差喊道士來捉鬼了。

不過衛離本人卻十分喜歡,並享受這改變帶來的好運,因爲這能換來若雪對他的重視,能讓若雪整日圍着他打轉,只爲他一人忙碌。而這一切,正是他夢寐以求的。

所以,他的傷早好的差不多了,卻依然在若雪面前時不時的喊傷口疼,或者身子不舒服,以此來吸引若雪對他的關注。

若雪認識他到至今,從未見他受過這麼重的傷,也是真心疼他了,所以他每每叫疼,她都會信以爲真。

儘管衛離受了傷也沒少對她摟摟抱抱,親親揉揉的,但她總以爲他還很虛弱,此時見他又將她摟的死緊,唯恐自己碰傷他,還關切地說:“當心碰到傷口。”

“不會,當時夜澈有說過什麼莫明其妙的話嗎?”這種時候,衛離哪顧得了那點無關痛癢的傷啊,只想將事情弄個清楚明白。

再說他極貪戀抱着她的那種感覺,懷中的嬌軀猶如溫香軟玉,該死的香馥柔軟。

女孩一天天的長大,發育良好,纖細的身段逐漸變得凹凸分明,曲線玲瓏,令他一抱着就不想撒手。

“莫名其妙的話?”若雪回想當時的情景,思索着要不要將夜澈索走她的綾帕,卻沒有還給她的事情說出來。以她對衛離的瞭解,這事一說出來,只怕他就要炸毛。

“嗯,好好想想。”衛離貼近她的頸窩,深深吸了一口熟悉的少女的幽香,不免有些心猿意馬,只想沉溺其中,溫熱的大掌像有自主意識似的,行雲流水般去攀山巒。

胸前忽然遭到攻擊,皺着眉的若雪立刻醒過神來,啪地打着他不規矩的手,黑着臉道:“能不能消停點,整日惦記這個,也就這點出息。”

衛離不以爲恥,反以爲榮,悠哉悠哉地回她:“我惦記我自己的,要什麼出息?”

怪他麼?誰叫她太誘人了。

他是個青春少艾的血性男子,無論身心都很正常,又不是一個死人,心愛的女孩就在唾手可抱的地方,腰是腰,胸是胸,香噴噴的,他猶如蜜蜂守着一朵鮮花,饞誕欲滴。

之所以沒有下手恣意採蜜,已是他自制力和定力過人,堪比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了。

他的祿山之爪不但沒有被若雪打下去,反而得寸進尺的團了幾團,樂此不彼的做着他所謂可以助長的的動作。

他的厚臉皮,若雪已領教了無數次,知道這會兒若是不來點刺激性的事,那是無法拉回他想入非非的心思的。

於是她毫不遲疑地說:“當時師兄說手上沾了灰塵,要借我的綾帕擦找一下。”

這擡果然奏效,衛離動作一頓,腦袋緩緩離開她的肩,視線牢牢的鎖着她,慢慢地接過話茬:“他擦了手後,是不是就忘記還你,然後還很順手的揣入懷中?”

“也不是你說的那樣……”若雪斟酌着最精確的言辭:“當時他和娘要離開,我只顧着和娘說話,也沒把這事放心上……”

見衛離斜飛入鬢的長眉一挑,燦若明珠的美目發出奪人心神的爍爍冷光,她煩惱地嘆了一口氣,企圖亡羊補牢:“那會兒都忙着,師兄也許是真忘了,然後當成他自己的汗巾。”

汗巾是隨身攜帶之物,一般呈方形,這時代的男子多置於袖筒之中,可隨時抽出,使用過後再放回袖中,

“纔怪。”衛離眼角斜挑地覷着她,一語擊破她的自欺欺人:“夜澈是什麼人?衆所周知,他可是有輕微潔癖的人吶,會借別人的綾帕用?”

若雪也知道這理由有些站不住腳,可基於他上次爲了她和夜澈打的死去活來的事,不想事情又變得無法收拾,盡力的想將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就想說我們不是別人,是一家人啦,也許夜澈會不嫌棄自己用過的帕子呢。

可衛離下一句話接踵而來:“你相信他身上會沒有備汗巾?”

這肯定不會,於夜澈這樣愛潔淨的貴族公子,沒魚沒肉沒蝦都可,唯獨這汗巾他是不會忘掉的。

若雪沉默不語,頗有點頭大,這事說起來,一是她對夜澈不設防,拿他當親人當習慣了。二來,何嘗不是說明她還未學會做一個真正的古人,總認爲帕子一類的小物件不是什麼大事,隨手就借人了。

擱現代,這的確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在古代,此事就非同小可了。

手帕於古代女子是首飾一樣的閨私,它通常被疊成同心方勝掖在臂釧裡,其用途多是揩嘴、擤鼻、拭淚、擦汗,還有女子顰笑時以帕遮口,更添幾分嫵媚嬌羞。手帕是體己而溫暖的,所以古代女子結拜金蘭姐妹也稱“手帕交”。

若女子將自己的繡帕送給男子,那會有特殊的含義——不是作定情信物,便是表示自己愛慕和思慕對方,有詩爲證:

囊裹真香誰見竊,

絞綃滴淚染成紅。

殷勤遺下輕綃意,

好與情郎懷袖中。

現如今的情形,不管綾帕是夜澈借的,還是她送了,事實就是她的繡帕在夜澈手中。更扯的是,夜澈送她的生辰禮又是一塊貴重無比的刻字玉佩,偏偏她還粗心大意的收下了……

這事兒怎麼看,都會給人一種她和夜澈交換定情信物的錯覺。

仔細一思量,饒是若雪的心比電線杆子粗,本來也沒把這事當多大一回事的,都不禁在心底嘆息——夜澈,你是嫌事情還不夠亂麼?這到底要鬧哪樣?

她有種跳到黃河都洗不清的感覺!

她都這樣想,衛離這個純古代已經想的遠的不能再遠了:“夜澈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果然賊心不死,虧你上次還替他說盡好話,說他什麼以後會拿你當親妹子看,會考慮曲妍兒,結果全是這可惡的傢伙爲了讓人放鬆警惕使的障眼法。”

他如玉的俊臉上一片冷峻,本是風流多情的桃花眼卻烈焰灼灼,妒火和怒火併存燃燒,若是夜澈現在站在他面前,估計兩人又是一片血雨腥風。

若雪一邊琢磨着怎麼善後,一邊安撫他:“你也不要聽風就是雨,說不定師兄根本不是那樣想的,等我將他的香囊和玉佩還他,讓他將帕子還我就是了。”

衛離湊上來,含着她的脣不重不輕地咬了一口,恨恨地道:“有這麼簡單就好了,你以爲夜澈是你呀!”夜澈是誰?兩人一起長大,光着腚的時候就玩在一起,夜澈是怎麼想的,他只要動動腦子就能猜到。

這時候,夜澈保不齊已經在做着請誰來衛家莊提親的美夢了,說不定他連聘禮都準備好了。

換成是他,也會這樣做,毋庸置疑,機會稍縱即逝,不盡力試一試,又怎麼能爭取終身的幸福呢!

假若他不受傷,夜澈的計劃根本沒有可行性,只會胎死腹中,但老天彷彿都在助夜澈,而若雪這傢伙無論在哪方面都反應敏銳,唯獨在男女情事上永遠不開竅。

衛離覺得她之所以毫無疑義的選擇做他的童養媳,其中有很大一部份是因爲隨遇而安的性格,還有一部份是源於他救過她,再加上兩人之間深厚的兄妹感情,所以她才義無反顧的投入他的懷抱。

然而說到愛和男女情愛,衛離覺得只怕自己等到白髮蒼蒼,若雪可能都還處在懵懵懂懂的階段,分不清感激和真愛的區別在哪裡。

這也是夜澈覺得他可以爭取若雪的原因,因爲夜澈爲人心思慎密,細膩,可能早察覺到若雪對男女之情的遲鈍和不靈光,很可能只要有個男子一心一意對她好,不負她,她說不定就覺得那個男子可以託付終身了。

他的心思瞬息萬變,各種想法紛至沓來,臉上一片冰霜,想到夜澈的陰謀已得逞了一半,連帶着看若雪的目光都是恨鐵不成鋼:“這回記住教訓了吧?以後還這麼隨意不?”

這傢伙傻裡叭唧的,隨隨便便就將自己的東西給人,別人給她的東西,看也不看就收下,他真懷疑,要是自己放鬆警惕的話,到時不知道有多少狂蜂浪蝴上門來提親?

這麼一想,他墨眉一豎,忍不住又悻悻地咬了若雪一口。

若雪剛被他咬過,因爲考慮到自己錯了,心虛着呢,他想咬就給他咬吧,誰知他還來,頓時不幹了,推開他貼着自己的臉:“我哪有隨意啊?師兄不是別人啊,若是外男,我怎麼可能不設防?”

“你這是婦人之仁,沒聽過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嗎?”

衛離藉機教訓她,免得她以後重蹈覆轍,真給他招來一籮筐的情敵:“這次你不小心落入了師兄的圈套,他八成會譴媒人上門,當務之急是讓他的如意算盤落空,至於以後,若有別的男子和你搭訕,你乾脆賞他一包毒粉吃吃好了。”

“媒人?不會吧。”若雪嘴角抽了抽,覺得他的話太危言聳聽了。

她不相信夜澈會這麼衝動,她又不是什麼國色天香的大美人,身份就更不用說了,再加上手上還有缺陷,更何況衛離早向師兄表明了她是他的,夜澈哪裡還會明知故犯?

況且夜夫人不是風三娘,她再溫和慈愛,也是斷不會允許夜澈在婚事上胡來的。再說了,夜澈明明跟她提過會考慮曲妍兒的,如果他這麼做,置曲妍兒於何種地步?

“不會,師兄沒道理會這麼做,光夜夫人那一關他就過不了。”

她說的一臉肯定,衛離卻一針見血的指出:“夜伯母如果有那能耐,還能容他到今日今時都沒成親?沒成親也就罷了,就連親事都不曾定下。”

若雪被他說的啞口無言,不是說古代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嗎?爲什麼出了夜澈這個異類?

瞥着猶如燙手山芋的玉佩,她果斷地道:“我馬上寫封信,讓人快馬加鞭將玉佩送還給師兄。”這種事情不宜拖泥帶水,當然是快刀斬亂麻爲好。

“給他幹什麼?”此時衛離的神情已恢復成一如既往的氣定神閒,閒閒地把反覆把玩着玉佩,漫不經心地道:“玉佩的事你不用操心,交給我來安排好了,至於你的綾帕……”

心裡知道十有八九是要不回來了,夜澈有一萬個理由不將帕子歸還。不過不要緊,夜策有張良計,他有過牆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已想到了應對之策。

不止如此,他還要給夜澈迎頭一擊,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若雪是他的!

誰敢覬覦,誰就要做好被他算計的準備!即便是親兄弟他也不會手軟,就看誰算計的得過誰,誰的計策更高杆。

“你已經想好了對策了嗎?”若雪狐疑地看着他,前一刻他雖說沒有暴跳如雷,但明顯氣的俊臉生霜,這會兒怎麼就風平浪靜,雲淡風輕了?

儘管胸有成竹,可衛離卻不想讓若雪知道他的想法,一是想讓她吸取教訓,日後也好引以爲戒。二是他要與夜澈鬥智鬥勇,兩兄弟你陰我,我陰你,委實不怎麼光彩,自然不想讓心上人知道。

再來,他還想逗逗她。

於是他一臉坦然地直視若雪,眸色清亮逼人,異常認真地道:“想好了。”

若雪對他點了一個贊,誇道:“不愧是英明神武的衛離,這麼快就有主意了,說來聽聽,讓我也長長見識。”

衛離緊緊盯着她,漂亮的脣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深遂迷人的桃花眼裡星光點點,氣度風華天成,薄脣淡淡開合:“只要我們生米煮成熟飯,夜澈的陰謀詭計自然就會不攻自破。”

“……”滿心期待的若雪頓時黑了臉,真是不能對他期望太高:“你個色胚子,這也說的出口?”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不愛理你了,趕緊放開我。”

衛離摟緊她不放手,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精緻絕倫的臉蛋,似笑非笑地道:“是你讓我說的。”

若雪咬牙,決心給他一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

此時他坐在羅漢榻上,她坐在他的膝上,她膝蓋一屈便可以頂到他的重點部位,當然,她也把握着分寸,不會真的弄傷他,最多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讓他痛上一痛,以後再也不敢出言調戲她。

說時遲,那時快,她屈起膝蓋頂向他的腿間,並冷哼一聲:“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她的速度很快,且毫無預兆,但衛離的反應更快。

就見電光火石之間,他一雙大掌合着她的纖腰,輕輕鬆鬆地將她舉起來。接着反身一撲,將她撲到鋪了織錦軟墊的羅漢榻上,整個人壓到她的身上,壞壞地笑道:“這麼狠?你這是想謀殺親夫嗎?”

他這樣做不打緊,若雪卻陡然臉色發白,緊張地道:“快起來,你的傷,你的傷要不要緊?我頂到你的傷口了,是不是很疼?”

原來她的腿並沒有收回,他撲下來的時候,她的膝蓋結結實實的頂到他右腹的傷口上了。

也難怪她緊張,昨兒他還說過傷口疼,讓她心疼的不得了。

她白着一張臉,睜大一雙清澈若水的眼眸,小扇子一樣濃密烏黑的羽睫,因爲擔心不停的顫動着,宛若蝴蝶撲閃着翅膀,令人怦然心動。

衛離動也不動地凝視着她,眼神像月光一樣柔和,充滿憐愛與心疼,安慰她的話脫口而出,輕若晚風拂過:“別怕,一點都不疼,早就好了。”

若雪不禁鬆了一口氣,提起的心放了下來。

但是下一秒,她驀然瞪圓墨瞳,目光似刀一樣盯着衛離,聲音冷嗖嗖的,好像從齒縫裡發出來的一樣:“衛少莊主,你說什麼?我老眼昏花,剛纔的話未能聽清,麻煩你能再說一遍嗎?”

衛離眼中的懊惱之色一閃而過,快的讓人看不清,面不改色,神態依舊從容地道:“我是說你沒碰到傷口,所以不疼。”

“信你纔有鬼!”若雪徹底明白被這個傢伙騙了,其實先前她就懷疑過,孫郎中有好些日子沒來了,再加上她也略懂點藥理,總覺得他的傷早就該好了,奈何架不住他可憐兮兮的模樣,直覺就相信了他。

又想到他養傷期間,大多數時候都是生龍活虎,朝氣蓬勃的,只是偶爾說傷口疼才蔫了巴唧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裝病耍着我好玩嗎?看我一天到晚圍着你轉,你很成就感是不是?”

衛離不想自己弄巧成拙,還尋摸着賊去關門:“沒裝,是真的疼,昨兒還……”

“別跟我提昨兒。”若雪恨不得咬死他,冷笑道:“你還不知道吧?就因着你昨兒喊傷口疼,我專程爲這事去問過孫郎中,結果你知道他老人家怎麼說嗎?”

衛離修長的睫毛輕顫幾下,抿了抿脣。

若雪也不需要他回答,接着拿話詐他:“你想不到吧?他老人家告訴我,你的身體早好了,喊疼是騙我的,我只是懶得揭穿你,一心等着你自己向我坦白,沒料到你這麼頑固不化。”

“孫老的話做不得準。”衛離負隅頑抗,皺着眉說:“傷在我身上……”

“編,繼續編,你還真是冥頑不靈。”若雪冷睇着他,語氣忽然變得清清淡淡的:“需不需要賭個誓?就賭你的傷若是還沒有好的話,讓凌若雪……”

唯恐她說出什麼不吉利的話,衛離一把捂住她的嘴,放棄抵抗:“別胡亂賭誓,尤其不要拿你。”他垂下眼簾,一臉黯然:“傷早就好了,是我騙了你。”

我不是存心騙你,只是想讓你重視我,只看得到我,僅此而已。

詐得他說了實話,若雪猶不解氣,這廝太可恨了,既然早好了,卻實打實的瞞着她,害得她白白擔心了許多日子。

“放開我。”她毫不留情地推他下去,並宣告:“再不跟你好了。”

衛離優美的脣抿成了直線,醉人的桃花眼黯淡無光,低聲央求:“換個別的處罰行不行?”

“可以。”

若雪從善如流,在衛離雙眼倏地一亮時,一瓢冷水迎頭潑了上去:“換成一輩子不理你,怎麼樣?”

兩個都不好,衛離垂下眼眸,一恨孫老,二恨夜澈,都怪他們倆,讓他甜蜜幸福的日子提早結束。

就這樣,若雪開始不搭理衛離了,就連衛離腆着臉往她跟前湊,她都能熟視無睹。

她們之間怪異的氣氛不但連衛雲衛一等人感覺到了,就連胡管家,秦管事,衛家賬房等等衛家莊的高層人士,俱都有所察覺。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

少莊主和小姐那是比親兄妹都還親的存在,鬧矛盾基本上是沒有,幾時弄的像現在這樣彆彆扭扭的?小姐一見到少莊主便恨不得掉頭就走。

別的姑且不說,少莊主身上的傷還未痊癒呢,想想前些日子,小姐照料少莊主那叫一個盡心盡力啊——事無鉅細,喝藥換藥,餵飯擦臉,幾乎都是親力親爲,極少假手他人,比貼身丫鬟照顧的還要仔細周到。

而這些天,饒是少莊主傷勢有反覆了,小姐也是置之不理。

“反覆個鬼,他的身體早好了!”

聽到俞媽媽又來替衛離說和,並說少莊主皺着眉頭,抿着脣,顯然是傷口又犯疼了,勸她去看看,若雪立刻眯着眼睛冷聲道:“他這是黔驢技窮,想不出別的法子了,索性故技重施,想騙我再次上當,休想!”

於是,俞媽媽也沒轍了。

京城。

氣勢恢宏的端王府。

祈國皇家的規矩是,每年過年的時節,有封地的王爺們都要回京城相聚,並在皇宮吃團圓飯。受皇上恩准,端王爺也是早早回京與在京城的端王妃和一雙兒女團聚。

年一過完,再待上些日子,各位王爺差不多就要回自己的封地去了。走之前,每位王爺都忙碌不堪,吃不完的酒宴,付不完的應酬,早出晚歸不見人影是常事。

對於端王妃來說,端王爺回不回王府無所謂,這麼多年她帶着一雙兒女住在京城,早習慣了沒有端王爺的生活。

其實,端王妃大可陪着端王爺去封地,就算真有質子一說,留周羿一人在京就行了,沒有必要母子三人都留在京城。

然而端王妃的想法卻異於常人,她喜歡在京城端王府的日子,輕鬆自在,一枝獨大,不用與一羣攻於心計的女人爭奪端王爺——明明一個個視對方如仇敵,表面上還要姐姐妹妹的甜甜稱呼,笑臉相迎,讓人從內心深處覺得格外的壓抑和厭惡。

也不用教導那些庶子庶女,明明不是親生的,更談不上喜歡,還要違心的裝着善良大度,對他們以示慈愛。

真正來說,端王妃是討厭端王爺的,甚至說是恨端王爺的。

所以每年過年的日子,端王妃總覺得特別難熬,巴不得年快些過完,這樣,端王爺就可以帶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姬妾早些滾蛋,還她清靜安逸的生活。

可與之相反的是,端王爺卻很喜歡自己這位美麗無雙的王妃,只是早些年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讓夫妻倆生了齟齬和嫌隙,然後無論端王爺怎麼彌補,兩人都無法回到最初了。

端王妃甚至與他決裂到寧願帶着孩子單過,也不願與他夫妻團聚。

兩人之間的鴻溝太大,無法逾越,夫妻關係早就名存實亡。

這次回京,端王爺依舊老生常談,千篇一律地懇請王妃隨自己回封地,端王妃卻傲然而立,冷笑以對,淡然地表示自己去了端洲只會水土不服,到時枉送了性命,留在京城,好歹可以保住小命。

端王爺沉默了一會兒,表示他會讓端王妃在端洲生活的很幸福,端王妃卻不屑一顧,表示沒有王爺,自己在京城一樣很幸福。

話不投機半句多,末了,夫妻倆照舊不歡而散。

端王爺悶悶不樂的去赴宴了,陳設華麗典雅的房間內只餘端王妃一人。

一身錦衣華服,淡施朱粉的端王妃優雅地端着粉彩茶碗,靜靜地品着香茗,這時候,周羿和周瑤兩兄妹進來了,一直守在外面的應嬤嬤忙進來侍候茶水。

“母妃,這麼急着找女兒來有什麼事?”周瑤着一件紫色繡花錦襖,外披孔雀紋大紅羽緞披風,頭上挽着高高的髮髻,珠釵綴滿頭,顯得異常華美,手裡抱着一個紫金手爐,一雙玲瓏美眸顧盼含情,身姿嫋娜動人,進來後便直奔端王妃身邊。

端王妃擡眼看了周瑤一眼,然後將目光投放到進來後就一言不發的周羿身上。

周羿着一襲月白色滾金邊錦袍,外披一件墨綠色的厚毛披風,頭上玉冠束髮,精雕細琢的臉龐依舊漂亮的天怒人怨,高大的身材令他看起來宛若俊美無儔的神祗,尊貴逼人的氣度中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王者風範。

兒子是這般的出色,身爲母親的端王妃深感與有榮焉,眼中不由得露出驕傲之色,微微一笑,示意兒子和女兒坐下,隨後才道:“你們兩個也老大不小了,按你們父王的意思,你們的婚事早該定下了,母妃不願你們草草訂下親事,拖了這些年,也是時候替你們議親了。”

聽到是爲了自己的親事,周瑤的臉色一沉,美眸中立刻佈滿一層陰霾,自打在廣陵親眼見到衛離出手懲治蔣萱,並知道他是利用蔣萱在殺雞儆猴,她還真有些被嚇着了,沒過多久就打道回京了。

但她回京,並不是說她就此對衛離死了心。

衛離那樣的人,軟硬不吃,她對他一籌莫展,留在廣陵也是浪費時間,不如回京在徐徐圖之。當然,她是一個只會死纏爛打的人,哪會有此等高妙的覺悟,這都是秦蓉蓉分析給她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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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兒,你還一心想着衛離嗎?”端王妃彷彿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似的,淡淡地道:“如果你對他死了心,母妃便重新幫你安排婚事。”

“母妃,哥哥在前,我這個做妹妹的不敢僭越。”周瑤心煩意亂,臉色陰沉地直接拉了周羿出來做擋箭牌。

這倒也是,端王妃的臉轉向沒骨頭一樣癱坐在貴妃椅中的兒子:“世子,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你可有中意的人選?”

周羿黑黑的眼睛仰望着雕花的屋頂,臉上無悲無喜,半晌不置一詞。

端王妃凝眉思索片刻,突然問道:“那個常來王府裡找瑤兒的小姐……叫凌輕煙的,是凌侍郎家的嫡女,你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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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衛焰023 漲了周羿的重生之夢2161 兩小無猜的戀情007 小包子打架二213 下輩子恩愛兩不疑238 新帝是個太監狂暈042 喜事233 必立衛家女子爲後062 郡主的智商234 這不是冤家路窄嗎030 衛離083 不要離開太遠073 是誰不放過誰156 我哪裡比不上她122 離少整治渣爹114 交換定情信物220 觸衛焰逆鱗的下場013 惡鬼241 搶親的劫匪真是多267 一個皇帝若畏妻如虎002 擄走169 淫尼庵無遮大會237 你若安好那還得了022 心思132 離到世子發飈229 讓八哥哭着喊着嫁173 一直就想玩壞你040 碧紋139 母女完虐渣爹240 大婚前帝憶苦思甜224 東方教主同款產品114 交換定情信物157 抱美在懷情如火070 替若雪說親事253 風起紫金吹皺春水183 看你們誰敢罰我229 讓八哥哭着喊着嫁278 夜澈遇刺生命垂危172 壞人好事遭人恨285 那人任是無情也動人197 道士郎中與和尚051 那個要來了018 反擊270 這渾水不趟也得趟043 豐胸076 誰揹我上花轎226 氣的皇帝吐血的人016 挺好112 人生浮華若夢265 鑲紅寶石的佛珠手串093 老爺你眼花了253 風起紫金吹皺春水126 搬家長咬十口063 黃金面具男子016 挺好161 兩小無猜的戀情064 莊靜雅的下場278 夜澈遇刺生命垂危072 撿個娘子來養241 搶親的劫匪真是多040 碧紋238 新帝是個太監狂暈157 抱美在懷情如火300 叫的不是別的女人178 不見棺材不掉淚157 抱美在懷情如火283 可只有你是我最喜歡的二275 小衛離和小若雪二279 詭譎蹊蹺的銀羽箭216 莫明其妙的找碴女143 烏龍無敵萌狗135 選妃的潛規則097 若雪毀人不倦140 她與世子無關198 別想冒充俺親爹309 大結局上158 衛家牆頭好翻嗎242 新娘子的寒毛都沒摸到082 命運真是神奇007 紅點073 是誰不放過誰130 在這裡在這裡111 偷歡如火如荼286 福利好的地方誰都想去啊178 不見棺材不掉淚195 烤小鳥都嫌溫高018 反擊259 新帝第一次的終結者001 意外182 畫面太美不忍看209 帝王谷苦工周羿213 下輩子恩愛兩不疑236 醋衛離狂戰帝王龍2221 你直接問你表哥吧003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158 衛家牆頭好翻嗎136 出醜的凌輕煙008 小包子打架三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