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平淡的睨了一眼柏少車內的一切,乾乾淨淨,毫不沾染一絲的灰塵。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很愛護車子,愛護乾淨,不喜歡說話,冰冷的開着車,就像那次一樣……
“你的車上有隨身聽嗎?”小葉覺得很無聊,空氣悶得透不過氣一樣。
“有。”柏少冰冰的回答。
“在哪?”
“那。”柏少眼挑了一下,指了指放隨身聽的地方。
小葉根據柏少指的地方找到了一個乾淨的白色禮品盒子,盒蓋上鮮亮的粘着一朵絲綢制的白色蝴蝶,咋一看就跟真的蝴蝶一樣,栩栩如生。沒有想到柏少那麼冷的冰山也會喜歡用這種盒子!白色蝴蝶仿若能知主人心一般,散發着雪一樣白,一樣冷的氣息,讓人的手指剛一觸碰就知道它是偏冷的,跟他的氣質反而很相配。
小葉笑着的表情在盒蓋打開的那一刻,略略失了神,他撿起盒子裡的東西:“沒想到它還在!”他輕輕地把玩着手中的維尼熊,它依舊微笑,心裡不禁感觸,“我以爲你已經隨手把它給扔了。”
無聲地嘆息,想起當初送給柏少的時候,正是她要去見延的路上,當時的心情雖然不算好,卻也不像現在這樣痛苦絕望,小葉微微將頭往上仰了仰,欲出的淚水收了回去:“還是扔了吧!”
柏少心一驚,一手奪過小熊,將它放了回去:“我會處理。”竟然害怕她把這小玩意兒給扔了出去。
見柏少這樣說,小葉沒有強求,這不過是個她已經送出去的東西,靜靜地拿起隨身聽,戴上耳脈,靠着背椅,漸漸陷入沉思……
不知道刻意還是隨意柏少竟然沒有跟往常一樣地進西餐廳吃午餐,而是帶着她到福滿樓飯店叫了滿滿一整桌的中式菜。
“怎麼吃起本國菜了?”小葉有些疑惑,難道他心裡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小葉儘量不讓柏少看出她的疑惑,聲音淡淡地問:“你不是非西餐不吃的嗎?”
“什麼事情都會有第一次,不試怎麼會知道。
”柏少的口氣依舊是冰的起點。
“哦?你是想試試……”小葉好像放下心地忽然笑了笑,斜角看了一眼在旁端站着的服務員,她還在這裡想幹什麼?雖然他們定的雖然是VIP包間,但菜和酒已經上好,該不是不想出去吧?
小葉帶着些許淡薄的戲謔:“美女,你是不是該走了?”她故意擡眼盯着她。
“啊……”女服務員愣愣的被驚醒,看看小葉又看看柏少,還有桌上,才意識到她犯了多大的錯,立刻堆出滿臉的笑意,“你們還需要什麼嗎?”
“不需要,出去。”柏少似被打擾到,十分的不高興,口氣很冷漠,感覺像是到了北極,冰凍刺骨。
女服務員害怕的一怔,轉眼小心翼翼地笑了笑:“你們慢用!”鞠了鞠頭,識趣的連忙退出了包間。
“你嚇到她了。”小葉提起酒杯透過淡黃色的液體看了柏少一眼,很隨意的喝了一口。
純正的佳釀順着喉部的蠕動流進了她的身體,頓時滿口清香、甘甜,幽幽若虛,婉轉入腸,有點涼涼的,想想現在是夏季,正適合喝這樣的酒。
“這是什麼酒?口感不錯。”小葉淡淡的問。
柏少好像神遊太虛一般,等了良久,答非所問:“吃飯。”便自己先吃了起來。
柏少究竟是怎麼了?從今天她說要調查東亞集團的老底開始柏少就一直沉默,臉上帶着淡淡的傷鬱,雖然他掩飾得很好,卻逃不過小葉明銳的眼睛。難道他的烈焰堂和東亞集團有私底下的牽扯?所以爲難了?
“你怎麼了?今天好像有心事?”小葉想試探柏少,她用筷子漫不經心地挑了挑青花四方深瓷盤裡因爲被***泡着而活蹦亂爬的醉蠍子,“是因爲我要調查東亞集團?”
柏少擡起眼瞼,看了看她,挑起一隻醉蠍子放入口中:“這個很好吃,叫什麼?”
“到底因爲什麼事情?告訴我!”小葉終於按耐不住,她不想再失去一個知心朋友,“是不是因爲你如果幫我掀了東亞集
團的老底會傷害到烈焰堂?”
聽到最後一句話,柏少壓抑下本來要脫口而出的話,冷漠淡然:“難道沒有事就不可以和你好好地吃頓飯嗎?”
“只是這樣?”小葉質疑。她不相信什麼事都沒有,不然柏少今天怎麼會用過於的冷靜壓抑心中的傷鬱?
“我、不、相、信。”一字一頓,顆顆肯定。
柏少心底裡藏着的那根弦微微一顫,冷冷的:“吃完飯,我們去個地方,到那裡你會得到答案。”
去個地方?什麼地方?小葉意欲再問,卻碰到了柏少冷若冰霜的眼睛,彷彿在告訴她不用問了,因爲柏少現在是什麼也不會說。想到這裡,小葉便不再多問,靜靜的等着看他要帶自己去什麼地方。
柏少自走出飯店之後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他帶着小葉不斷疾馳於公路上,高樓大廈商店飯館快速地向後移動,嘈雜的車聲,紛亂的人聲,漸漸褪去,廓然開朗的天空一片祥藍色,沾帶着溫和的陽光,像是一匹深沉秀雅的絲綢緞子,應對公路兩側由淡淡薄霧煙繞的延綿山川,又似一幅蘇繡,柔軟、美麗而孤單。空氣微微溼潤,清風拂面而來,讓人感到陣陣抑鬱的涼意。
柏少到底要帶自己去什麼地方?看他駕駛的方向,好像是郊區,難道那個地方在郊區?可爲什麼不直接告訴自己他今天心情抑鬱的原因,反而說答案自己看了就知道,該不會是他在郊區真的藏着什麼秘密吧?
空氣越加溫潤潮溼,迎面的清風幽幽襲來,溫和的陽光被高大茂密的樹林枝葉分割成零零落落的微弱光斑,靜撒在青草橫生的泥土上,靜謐哀傷之感頹然釋出,讓人感到陣陣刺骨的涼意。
忽的,柏少在一塊叢林包圍的曠野上停留下來,站在中央唯一的一顆樹下,舉頭仰望,擡手輕撫樹身,臉色黯淡,神情俱傷。一縷幽風揚過,落花如雨,繾綣纏綿地飄飄搖搖落下,地上本就殷紅一片,現在卻更紅了。襯得身處於其中的柏少十分的形單影隻,沽空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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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