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到了董家不等下人通報,輕車熟路往大廳走去。x.人還未到,就聽見裡面罵聲一片。
“狼心狗肺死丫頭,當初就不應該收養她。如來了,今倒養出個白眼狼來,倒不如當初讓她死了算了。”是董母聲音,看來是被珠兒氣急了。
“小剛寫封信給你姐姐,告訴她白養活了這個白眼狼了。狼心狗肺丫頭,到底是什麼瓜結什麼果。那麼樣兩口子就生不出好玩意,癩蛤蟆他生不出來好青蛙。”董母叫囂着,聲音有些沙啞應該是罵了好一會兒了。
“他娘,閨女那頭已經夠亂套就不要去煩她了。反正已經是出嫁閨女了,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隨她去吧。”董父嘆口氣勸着,似乎並不十分生氣。
“就是啊娘,不要什麼都說。小虎還呢,你瞧你說話,也忒難聽了。”小剛小聲說道,推了推董母朝小虎怒了努嘴。
董母這纔想起小虎來,臉上訕訕不吭聲。楚離站門口見不出聲了,想必場面有些尷尬了。
現身站門口高聲道:“哎呦這麼多人都,都聊什麼呢?”
衆人見是楚離來了,連忙起身招呼。如今楚離跟從前不一樣了,畢竟有官身並不是尋常百姓能夠比擬。
小虎陰着臉點了一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董母雖然生氣也知道他們肯定是有事情要商量。可是這件事比不上旁,她是董小漫母親,雖然沒能耐解決但也不能就此算了。
所以當大家提議去書房時候,董母忍不住開口道:“我雖然是個婦道人家,老頭子也是入了半截土。可是這事關我閨女,我們可不想當個外人。之前你們想要做啥。只管招呼一聲也就完了。如今這件事我們老兩口必須得聽聽,我倒要看看這是鬧得哪樣妖蛾子。”
董父也一改往常不聞不問家翁姿態,耿着脖子冷着臉道:“就這裡商議,我倒要聽聽你們是怎麼個處理方法。”
小剛蹙眉道:“爹,娘你們二老還是別管了吧。這件事給你們一個好答覆就行了,如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我們也沒搞清楚呢。”
董父道:“你姐姐就是怕影響咱們才帶着孩子走到。這些年她沒少遭罪,風裡來雨裡去大江南北都闖蕩過了。你以爲那錢是好掙得我們怕什麼,她回來我們兩口子樂呵。”
董母也點頭附和道:“你姐姐素來疼你,也是爲了這個家名聲才躲到外頭。你不管你姐姐了麼?就讓他們這麼糟蹋你姐姐。珏兒還呢,以後他怎麼擡起頭做人?”
珏兒悶聲不說話,儼然也是氣惱了。小虎這纔開口道:“我會將事情弄個明白,還二老一個說法。”
董母擺擺手:“得了,我可受不起。你們兩口子關起門來是一家人。別我這裡演苦肉計了。一個唱黑臉去搶錢騙錢,一個唱紅臉這當好人。你當我一輩子白活了是不是?”
說完還狠狠啐了一口,高聲喊道:“來人吶,把這個白眼狼給我請出去。咱們家可擔當不起這麼一尊大佛,沒得將我乖外孫給騙了去。”
小虎尷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解釋也不是。楚離見此開口道:“嬸子,我看小虎是不知情。不然也不能由着珠兒胡鬧。再說以珠兒心性被人教唆也不是不可能。”
董母不耐煩揮手:“別跟我說那些沒用,我怎麼就不信他不知道呢。兩口子天天一塊,他能不知道她小心思?哼,我勸你啊這個時候還去找你好岳父。好給你兩個鋪子是真。”
小虎實是呆不下去了,對着董母及董父抱拳說了句:“對不住了,我一定搞清楚”之後就走了,楚離嘆口氣對着珏兒道:“珏兒。你跟我來一趟。你師孃掛念着你,要你晚上去吃飯呢。”
董母一聽也不便再聲張。生着悶氣不言語。珏兒點頭隨着楚離走了,見楚離走了董母又開始抱怨。
“你說你姐姐多管那麼多閒事撈着什麼好了?一個一個都是白眼狼,都是不省心。”說着開始細數起來:“先說那個吳大鵬吧,他們家這樣靠就是你姐姐跟你姐夫吧你姐夫親自領着去南邊,沒有你姐姐他們家能發財?現怎麼樣?哼,見到我都繞着走,好像咱們家人身上都有瘟病似。別說酒樓了,就是咱們自己家吃肉也是不送了。咱們什麼時候欠過他們家肉錢?還不是想撇清關係?”
嚥了一口唾沫繼續道:“再說楚離,當年家裡貧沒飯吃。自己家家當都能讓人家佔了去,要不是你姐姐他能娶妻生子還當了大官?結果你姐姐蒙冤時候,他作甚了?”
小剛無奈揉着頭道:“娘,那是兩個地方。人家有自己縣太爺,楚離是管不着。再說那個時候楚離上司大人都出來警告楚離了,還害楚離被當成共犯呢。”
董母撇撇嘴又接着說道:“就算他是個好東西,王小虎呢張珠呢?王小虎這一輩子但凡有點事兒都是你娘給做主,現好了,忘恩負義了。跟珠兒就是豺狼虎豹,說書先生說‘夫妻大盜’啊,我看就是他們兩口子。”
董父坐那裡半天不吭聲,此時說了一句公道話:“你個嘴上就是沒有把門。這麼長時間來,小虎楚離做了多少事兒?小虎連家鬥不顧了,整天長你孫子身上。你還嫌東嫌西,懷疑這個抱怨那個。我瞧着那孩子就不是那樣人,萬一不是你這麼一罵反倒讓人寒了心。”
董母聞言心知老頭子是不站自己身邊,氣破口大罵:“你個沒骨頭老不死,你還怨我,你憑啥怨我?珠兒跟他一個被窩裡能不知道?我問你,”
矛頭突然轉向小剛,董母怒氣道:“坤姐兒有事兒跟不跟你說?”
小剛愣了一下:“她們兩個不一樣,娘。”
董母聞言瞪着眼睛:“怎麼不一樣,都是張家人,我看沒一個好東西。她也是一心撲孃家,哼,張家人沒一個好東西。”
坤姐兒此時就站門口停着,本來已經轉身準備回房去。卻聽見董母道:“你那個媳婦兒,我瞧着也不是省心。當初我就不同意,是你姐姐擔保你又喜歡,這才同意。現看來,你姐姐就是個傻蛋,真是讓我操碎了心。”
小剛聞言不由得拉了臉:“娘,你這是說什麼話?她嫁進來這些年,我冷眼看到做很好了。而且娘跟她也一向有說有笑,從未冷過臉鬧過矛盾。現不要因爲一個珠兒,就遷怒她行不行。”
婆媳關係裡忌諱就是當婆婆說媳婦兒不好時候,兒子反而當着母親面兒向着自己媳婦兒。這就是變相加劇了矛盾,果然董母大怒:“好個屁。我是不願意跟她一個小輩兒鬧騰,想着我也有閨女也就忍耐一些。你不要以爲我忍了就是怕了,我不說就是她做得好了。”
小剛頭疼道:“娘,她到底做了什麼您不高興啊。”
董母冷笑:“頭一個就是孃家婆家分不清,一個婦道人家整天往孃家跑。不知道將婆家錢貼進去多少了,就是你傻養活了人家一大家子也不知道。這第二點,進了咱們董家多少年了,你姐姐都生了三個孩子了。她才生幾個?老董家獨苗一個,今年年底再不給我添丁明年我就給你添個人。”
小剛覺得母親已經到了無理取鬧,到處遷怒地界兒了。不愛聽起身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去問問她晚飯準備怎麼樣了。”
這才什麼時辰,午飯點才過就要吃晚飯?還不是聽不下去要走人,董母咬牙切齒衝着小剛背影對自己男人低吼:“你瞧瞧,就是心疼媳婦兒德行。我說一句都不行,這就不愛聽了。”
小剛自然也將這句話聽了進去,不過聰明當做沒聽見。剛邁出門檻,就瞧見坤姐兒抹着眼淚站那裡。
不由得僵直了身子驚呼道:“坤姐兒,你怎麼這?”
董父董母一愣,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董父不由得小聲抱怨道:“你啊你就作吧。”
董母也沒想到坤姐兒外頭,不知道是不是全都聽見了。心虛回嘴:“我說都是實話,她還想跟我鬧騰不成?”
瞧着窗戶上影子逐漸遠去,看來是兩口子已經離開了。
董父道:“家裡事情已經夠多了,你就不要多生事端了。”
董母瞪眼:“什麼叫我生事?明明就是他們不是。”
董家這邊自然是沒了好心情,同樣王家也是高堂滿座無人有笑臉。
“你這個媳婦兒啊,真是個蠢貨。”王老太拍了一下大腿,恨鐵不成鋼說道。
“我也沒想到她回長房是這個心思,現做什麼都不問我意思了。”小虎臉色十分不好看,若是剛纔董家是冷臉話,此時表情可以用陰霾來形容。
“還不都是你慣得?!娶了一個棄婦當平妻不夠,還想將她寵上了天。私自帶着家丁回來不說,說回孃家就回孃家。就是公主回門子也得跟自己婆婆打聲招呼吧,你說說她有沒有將婆家看眼裡?”王老太已經瀕臨暴走邊緣,終於找到機會跟孫子抱怨了。
“祖母,這次事情結束你跟爹就跟我走吧。我將後宅事情就交給你了,珠兒沒規矩,你就教教她規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