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劉琦,鹿城開始討論兵事。
不過在看了眼自己面前的這些武將之後,一時間竟不知要說着什麼。
這武陽城裡面,有武將,有技術官僚,卻唯獨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文臣。
鹿城的很多想法雖是根據兩世的經驗總結出來的,但漏洞也不少。
沒有文臣在一旁獻策,查疑補漏,只是閉門造車,就怕這政策執行下來會脫離原有的軌道。
不過此時這件事卻已經刻不容緩了,早公佈一天,就能早一天的安軍卒之心。
念此,鹿城說着:“諸位剛經歷大戰,已經足夠辛苦了,這件事本不應該再去勞煩你們,但眼看着土地就要開墾完成,而賞功卻和土地相連,軍卒如何封賞,總要拿個章程。”
說道這,鹿城凝神良久,接着說:“軍卒不能和普通軍民等同,總要分個尊卑,若想提高軍卒的地位,就要方方面面照顧到軍卒的利益,我有些章程,不過未曾統籌考慮,你們暫且聽聽。”
“請主公明示!”管亥等人聞言也是按膝端坐,開口應道。
“我之前跟着管將軍親歷練兵,如今想想,這當兵也是個苦差事,一重意志,二重體魄,三重技藝,三者缺一不可,能合格者十成中只有六七成,俱是一時之精英。”
“合格者留在軍營,這些都是家中勞力,卻不事生產,如何才能保證其妻兒老小之生計,唯有養之。”
“我曾問過劉琦,得知這平常百姓以五口爲算,整日勞作,能耕二十畝地已是極限,若是收成良好,畝產大約在二百市斤左右,一年到頭能收穫四千市斤,除去二成賦稅,堪堪夠用。”
說到這,鹿城擡頭看了眼衆人,這才說道:“這兩成賦稅可抽一成分予軍戶,用十戶養一軍戶,此爲其一。”
“武陽城除去田地,還有其他收入,如紡織、養殖場等,這些也要優先供給軍戶,此爲其二。”
鹿城屈下兩根手指,說道:“有此二點便可保軍戶生活無憂,促使民間尚武,士兵忍其操練,可立竿見影。”
說完,鹿城目光掃過衆人。
見目光對着,管亥躬身說着:“主公此法大善!”
見管亥等人只是附和,無人提出意見,鹿城也不多說,叮囑其好生休息後便令其退下。
此時獨自一人待在這領主府,思緒沉澱下來。
這個方法其實就是借鑑***的先軍政策,雖然僅僅只是框架,其中的細節還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但在這亂世,此法卻是值得去執行的。
……
領主府外,劉琦下意識地走在最後面,此時看着喜笑顏開的管亥三人,面露沉吟之色。
剛剛劉琦之所以並沒有說話,也是不想得罪管亥三人,這種明顯偏袒軍卒的做法毫無疑問會得到這些將軍的擁護。
文官和武官是兩個體系,自古以來大多是文官壓過武官,這裡面未嘗沒有害怕武官擁兵自重的思維在作祟。
如果此法真的執行下去,怕要滋養出一批驕兵悍將出來了。
“不過在這亂世裡,也只能如此了。”
一聲長嘆,劉琦卻是有些無奈,對於有志於在“仕途”上更進一步的他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當然,劉琦也沒自大到要去和管亥這三人相比。
地位差的太多,這管亥如今可是被封爲蕩寇將軍,武陽城內唯一的將軍職,類比的話,文官體系裡,只有這武陽城城守能夠等同。
但目前的武陽城城守一職還是處於空缺的狀態,所以暫時,管亥還是這武陽城的官員之首,自己見到他也是要行禮的。
“今晚去李智勇那喝一杯,這事也要和他商量商量。”
心裡下了決定,劉琦快步返回了農業司。
……
晚上,鹿城坐在軟踏上,懷裡摟着正在嬌喘着的林薇。
今晚的林薇也不知發了什麼瘋,戰鬥力大增,以至於鹿城都沒有來得及去招惹一旁的小迪。
此時看着面色有些猶豫的小迪,鹿城笑着說道:“怎麼?不舒服?”
正在考慮要不要坦白的小迪聽到這話渾身一激靈,下意識地說着:“沒事,我沒事。”
不過又想着如果不坦白會不會有風險,剛纔是林薇替自己擋着,那以後呢?
林薇今晚也算是拼了老命了,自己總不能一直拿她做擋箭牌。
只是之前那些中醫也沒給自己個準話,這弄的小迪有些七上八下的。
不過想了想最後還是說了:“爺,我可能懷孕了!”
“懷孕了?”鹿城一聽也是一愣,隨後更是驚喜異常。
活了兩世,這還是鹿城第一次有了想要延續子嗣的想法。
與前世相比,自己面臨的處境要好一些,雖然依舊困難,但總算是有能力留下些力量去護其周全。
所以當聽說小迪懷孕時,鹿城心中還是歡暢的。
擡手將小迪招到身邊,鹿城握住了其白嫩的纖手。
口中說着:“多久了?把具體情況說說。”
“應該有一個月了吧,我月事已經推遲快一個月了,今天去找中醫把脈,說是可能懷孕了。”
小迪說完之後也是鬆了口氣,將具體的情況原原本本的陳述了一遍。
“這就八/九不離十了。”聽完之後,鹿城心中大定。
不同於小迪,鹿城自然是聽明白了這些中醫的畫外音,他們說可能懷孕了,其實就是真懷孕了。
畢竟喜脈也不是百分之百準確的,所以即使他們心中已經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確認了,爲了保險,也會去說可能,而不是肯定。
想到這,鹿城心思翻滾,從軟踏上站起,牽着小迪的手走到了窗前。
藉着月光,看着漸漸停歇的細雨,心底多少有些異樣,鹿城從來都沒有否認自己是個政治生物。
每日的所思所想都是以利益爲先,即使偶爾會有些動搖,但大體上還是要劃歸到冷血這一層面的。
不過這時在想到即將有孩子之後,一絲絲奇妙的感覺涌了上來。
家族、子嗣延綿、香火,一個個詞語冒了出來。
此時再看向小迪之時,卻有了同衾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