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牀-上,她虛弱的眼簾細微地動了動。
顧易以爲她要醒來,瞬間激動不已,緊緊地抓着她的手心,語氣極其着急,“嵐珀……嵐珀……”
可是喊了很久,嵐珀卻毫無反應,依然緊緊的閉着雙眼。
他的心又黯淡了下去,知道這只是她一種無意識的動作而已。
可他還是緊緊地握着她的手心,把她的蒼白的手貼在臉上,很細和地說着話,希望喚醒她的意識,“快好起來吧,只要你好起來了,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
嵐珀那張虛弱蒼然的臉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他用脣摩擦着她的手心,讓溫暖傳遞進她冰涼的肌膚中,聲音軟軟的,“你不是不喜歡我霸道嗎,以後我都爲你把所有壞習慣都改了,好不。你讓我站我就站,讓我坐我就做,我都當老婆奴了,好不好?”
可牀-上的人仍然安靜得鏡子一般,呼吸都虛弱得幾乎感受不到。
感覺到她隨時都會遠離的樣子,他只覺得心頭的血一滴滴地掉落下來,墜滿了一地。
可他依然靜靜地說着,他知道她潛意識裡此時一定很害怕。
所以,他不停地說着兩人間的點點滴滴,希望她的潛意識裡能一直知道他在她的身邊。
他就一直握着她的手,安靜地細語着,從深夜講到天亮,又從清晨講到晚上。
講得聲音都沙啞了。
不過嵐珀沒有任何的好轉。
中間偶爾出現過一兩次眼簾微動的情況,可也只是一閃而過而已,至此之後又恢復原狀。
顧易的心有片刻的驚喜後,又掉落回深淵谷底。
醫院暗淡的光影一直在他孤單的軀體上停留,折射出一種無言的心酸。
又夜深了,尼莎走過來勸告,“顧總,你兩天沒休息了,去休息一下吧,我在這看着。”
他依然靜靜地凝望着嵐珀,“我不要走開,我一走開,她就會害怕的,我必須一直陪着他。”
“顧總,不要這樣,季小姐知道你這樣擔心,她意識裡肯定也不好受的。”
顧易整個人空虛的彷佛被抽空了靈魂一般,“你出去吧,我什麼事都不想做,只想陪着她。”
尼莎看勸不了他,只得嘆氣着把一些補償能量的飲料放在了他面前,然後出去了。
從昨晚到現在她帶來的食物,他一下都沒有動過,又這樣一直熬着,真的很擔心他累垮了。
她剛剛準備出去,門打開了,一道淒涼的聲音傳了過來,“嵐珀……”
好幾人着急地走了進來,是季濤夫妻還有墨琪和鄭彥。
季濤夫妻一看見病牀中蒼白不已的女兒,跌跌撞撞地撲到了牀沿旁,泣不成聲。
“嵐珀……你爲什麼會這樣……”
“你不是說出國捐腎嗎,爲什麼會弄成這樣子?……”
“早知道這樣,我們就不答應你出國了。”
“乖女兒,快醒來吧,好了以後我們再也不讓你離開身邊了,讓你一輩子都安靜地生活着。”
夫妻倆哭得入心入肺的,蒼老的臉憔悴得如冬日枯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