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在哭下去，真的要變成紅眼兔子了，小心小傢伙都要笑你不爭氣……”
“他敢！”
一提到寶貝兒子，顧淺淺整個人就恢復了精氣神，淚水也止住了。
大眼睛雖然還眨着淚，好歹小腦袋從莫然的懷裡擡了起來，問出了糾纏自己已久的問題。
“祁冥夜說手術很成功，可是你能不能站起來還不知道，我不懂，爲什麼他們會提到星形細胞瘤，這跟你雙腿站不起來有什麼關係。”
“……”莫然無聲嘆了一口氣，避開了顧淺淺單純信任的目光，伸手將她從自己身上拉了起來，示意她坐到沙發上。
終是不忍心欺騙，“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殘廢，跟你沒有關係？”
見顧淺淺乖巧的點頭，莫然才繼續，“事實上，車禍只是誘因，我會站不起來是因爲靠近中樞神經的位置長了一顆腫瘤，壓迫了脊椎神經，導致下半身癱瘓，沒有那場車禍，我或許也會殘廢。”
“那爲什麼……”你之前不說。
顧淺淺的話才吐了幾個字，對上莫然有些閃躲的眼神，就訕訕的收住了。
“爲什麼不問完，還是你已經猜到答案了。”莫然的目光一瞬間變得咄咄逼人，推動輪椅靠近顧淺淺，溫柔的雙眸緊緊的盯着她。
“因爲我害怕，害怕你知道我殘廢跟你無關，你會毫不猶豫的離開莫家，離開我，所以我寧願讓你內疚……”
顧淺淺：“……”
翕動了脣瓣，不知道該說什麼，精緻的小臉上面滿是震驚。
她從來沒有想過，莫然會殘廢，是因爲腫瘤，而不是車禍……
不對，也不完全是。
顧淺淺的眸光變了又變，像兩個煥彩的琉璃珠子，紛繁疊換。
莫然看着她的反應，溫潤的脣瓣一扯，扯出一抹苦笑，“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永遠都不要說對不起。”顧淺淺突然吼了一句。
嚯的站起身，握住了莫然的手，半蹲在他的身前，“學長是淺淺的救命恩人，也是最重要的家人，就算你殘廢的原因不是因爲車禍，我也不會忘記你不顧自己的安危，用生命保護……”
“淺淺，不要說了！”
見顧淺淺差點把自己有兒子的事情說出來，莫然眼角瞥過會客室的某處，略帶緊張的打斷了她的話。
見她臉上閃過驚愕，莫然臉色緩了緩，“是你自己不讓我說對不起，自己又一個勁的道謝，算什麼？”
“……”雖然覺得莫然的反應有些奇怪，不過他的話也在理，就沒有再說什麼。
“我今天就會回M國，莫家莊園裡有精良的醫療團隊，雖然比不上鬼醫DQ，但是後期的療養不是問題，叨擾祈家太久，總歸會不好意思。”
“這麼快，爲什麼不多留……”
“多留一些日子，你會跟我一起走嗎？”
顧淺淺：“……”
眸光微微一晃，臉上閃過心虛的神色。
只一眼，莫然便知她的答案。
誠如祁冥夜所說，就算自己不接受他開出的條件，以顧淺淺現在的狀況，也不可能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