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想起了他們無憂無慮的小時候,葉雅琪眯眼笑道:“待會你就可以玩了!”
葉新沒有應答,葉雅琪在電話中聽見了瑪麗的聲音,高興道:“我不打擾你了!”
這廂,葉新接過瑪麗遞來的賀卡,並沒有認真聽她說什麼,而是翻開賀卡看了起來。
把我的愛疊起
紙片般的厚度
拆開後的痕跡
開出了一朵花
她是要他‘把紙拆開’?
葉新不禁勾脣一笑。
瑪麗以爲他是在對着她笑,也跟着憨憨地笑了起來。
第一次見到他,她就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他。
雖然她有所耳聞他的不良事蹟,但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她只相信自己第一眼的感覺。
那時候,彷彿周圍都暗了下來,只有他一個人熠熠生輝。
他對着老人做出的任何表情,都那麼真實,如此有孝心的男人,一定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還有就是,在得知他一直隱瞞着老人的病情,悉心的照顧,她就對他更加愛慕了。
“今天是你們谷城的男兒節……”瑪麗弱弱開口。
葉新心情大好,打斷她道:“今晚我請你吃飯,現在我再陪陪爺爺,你去忙吧。”
心愛之人說的每一句都如同聖旨,她不得不去照辦。
瑪麗匆匆與老爺子告辭,腳步輕盈地離開。
待門關上,葉新立即把賀卡拆開,看着裡面燙金的通行證,他眸底升起一抹亮光。
他把通行證收好,迅速給葉雅琪去了個電話:“你還挺效率的。”
葉雅琪說:“你可要保管好啊!”
葉新的語氣變得格外柔和:“那是當然,你給我的東西,我什麼時候沒有收好。”
葉雅琪只在電話那頭‘咯咯’的笑。
緊接着,葉新又問:“聽說你不舒服,怎麼回事?”
他提起這事,葉雅琪又想起要對付薇薇的事,沒好氣道:“就是一個陰魂不散的女人,現在我都準備好了,就等着她入套了。”
“聽你這語氣,好像很棘手似的。”葉新說,“要不要哥幫你一把?”
葉雅琪鄙夷道:“你現在都自身難保,還能幫我?”
葉新只是笑,隨後又說:“你是要對付那個叫‘薇薇’的女人吧,貝紫菱和她好像有來往。”
聞言,葉雅琪怔住。
他竟然能這麼無所顧忌地在她面前提起貝紫菱,難道他那被動了手腳的車,真的不是他所爲嗎?
“喂,你還在聽嗎?”葉新的呼喚將她拉回現實。
葉雅琪匆匆應是:“還在聽,你繼續說。”
葉新說:“是我多嘴了,以你和炎烈的關係,你直接把事實真相告訴他不就好了。”
葉雅琪凝眉:“你是在笑話我?”
葉新急忙辯解:“我絕對沒那個意思,只是給你一個提議。”
還說不是笑話她!葉雅琪沒好氣道:“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沒想到你的提議,如果有用,我也不會這麼煩了。”
“所以說你們女人的思維可真難琢磨,總喜歡把簡單的事複雜化。”
“你什麼都不懂就別妄下定論。”葉雅琪的好心情徹底被磨光,“沒什麼事我掛電話了。”
“等等,我剛纔不是說了能幫你。”葉新說。
葉雅琪冷聲拒絕:“不用了。”
掛了電話後,她讓保鏢把小靈帶進來。
遣退了保鏢,葉雅琪對着小靈說:“我知道你是小靈。”
小靈先是一怔,隨即無所謂道:“知道又怎麼樣?你把我放在身邊,我知道你是爲了什麼,但我絕對不會讓你如意的。”說罷,她眯起眼笑,笑得肆意妄爲。
葉雅琪不自然地勾了勾脣,說:“你不是很喜歡幫薇薇興風作浪麼,今天我讓你來,就是想幫你一把。”
說罷,她起身,捏緊了拳走向牀頭,就在她即將撩起牀罩之際,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小妹,快開門。”是葉新!
他很久沒這麼叫她了!
葉雅琪迅速縮回手,退出了老遠。
門突然打開,葉雅琪抱着肚子站在角落裡,忽然看向門的方向。
葉新快速走向她,護着她離開了房間。
他在她耳邊溫言軟語:“別害怕,告訴我你都做了什麼。”
無法抵抗他的溫柔,葉雅琪訥訥道:“我在牀上放了坨。”
“傻瓜!”葉新責備道,“我說了會幫你。”
葉雅琪怔怔地看着魚貫而入的保鏢們,卻錯過了葉新眼底溢出的濃濃的情意。
炎烈很快來了,他將葉雅琪與葉新分開,直挺挺地站在葉雅琪面前,凝眉問:“怎麼回事?”
葉雅琪眼神閃躲,就是不敢正眼看炎烈:“想害我的那個女人是小靈,她又想害我。”
這時,保鏢阿成出來彙報:“主人,是坨!快帶夫人走!”
炎烈好看的眉皺得更深了,一把攬過葉雅琪,將她快速帶走。
走出沒多遠,她回頭去看葉新,只見他投來鼓勵的眼神。
他想說什麼?
其實葉雅琪心裡明白,他要她直說,跟炎烈直說薇薇的事。
她能說嗎?
葉雅琪閉上眼,腦海中又浮現出那些哀傷的過往。
她倏地捏緊了拳,告訴自己,不能說。
待他們走出樓裡,葉雅琪忽感冷風吹得她眼角冰涼,擡手去摸,卻觸到一片水澤。
她是怎麼了?
以前恨薇薇害死她的孩子,現在她又做了什麼,竟然爲了懲治薇薇,卻做了同樣的事!
此時此刻,她從沒如此怨恨自己!
本以爲會受到炎烈的逼問,可耳旁卻傳來了他溫柔的聲音:“別怕,沒事了。”
一瞬間,她渾身彷彿被他獨有的香氣感染,鼻腔內充斥着那香味,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無法自控地抱緊他,她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不停地蹭着他的胸口,就像是要躲進他的體.內,這樣才能更加安全。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又說:“雖然發現得早,但爲防萬一,我們還是去瑪麗那兒檢查一下?”
葉雅琪將他抱得更緊,顫抖着嗓音道:“我……不想去……”
炎烈沉默片刻,將她打橫抱起,邊走邊說:“那去我房裡休息一下。”
葉雅琪應了一聲,將頭埋入他的懷中。
黑白灰相見的房內,依然充斥着無形的壓迫感。
環顧四周,葉雅琪突然說:“你能不能把房裡換個色調,好冷。”
但其實,她更想問,他和薇薇到底是什麼關係。
每次來到他的房裡,她都會想起他讓她看電視裡的薇薇,然後指責,是她害了薇薇。
每每想起,她都不得不去相信,他對薇薇情深一片。
“現在裝修,對你不好,我們可以換個房間。”炎烈平鋪直敘。
雖然他說的是事實,可心裡有疙瘩的葉雅琪固執的認爲,他只是在敷衍自己。
他根本就不願意爲自己改變什麼!
積壓在心口的煩悶得不到宣泄,葉雅琪沒好氣道:“你不想換,就別拿我做藉口。”
“你今天是怎麼了?”
“我不高興表現出來都不行?”葉雅琪看着他,投以挑釁的眼神。
“你有什麼不滿,就直說。”炎烈微微皺眉。
說出來讓他嘲笑嗎?
葉雅琪冷哼:“說出來你也會置之不理,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炎烈眉頭皺得更深了:“你不說出來,怎麼知道我會不理?”
葉雅琪瞬間變色,側身坐在沙發上,不再看他。
良久,炎烈才道:“我不知道小靈是怎麼回來的,這件事我會徹查。”
葉雅琪冷笑:“有什麼好查的,小靈因爲我的蠻橫,對我懷恨在心,所以想要害我,就這麼簡單。”
炎烈的聲音終於有了點起伏:“你別說賭氣的話。”
葉雅琪只是笑。
炎烈終於來到她身邊,從後抱着她說:“我答應你,如果這事真的是別人指使的,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他一定知道她指的幕後人是誰!
可爲什麼他的聲音聽起來會是這麼無奈!
強忍着心中的悲痛,葉雅琪死死捏緊拳,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你……和薇薇以前很要好?”
終於問出來了,可她的心情卻愈發沉重。
很久很久,炎烈纔開口。
似乎很長的沉默,他都是在回憶他和薇薇的過往。
他們到底有多少共同的回憶?
她不敢去想……
“她從小就被寄養在聖瀾的威利堡裡。”
“她剛來的時候不愛說話,連人也不愛理,我父親說我比她大,就該包容她,所以我常帶着她四處玩耍。”
“我們一起養過一條狗,那隻狗死了,她哭得很傷心,我答應以後不會讓她傷心。”
……
“別說了。”葉雅琪無力道。
她就是犯賤!
明知道會讓自己難過,卻還是忍不住要去問他們的過去!
“以前我告訴過你,我會縱着她點,我以爲你記起來了。”炎烈又說。
而這看似平凡無奇的話,卻狠狠刺痛了葉雅琪的心。
她就像個無知的蠢貨,妄想自己和他薄弱的牽連,能擊垮他與薇薇之間日積月累的高大城牆!
心徹底涼透,她不自覺地顫抖起來,良久,她才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我清楚了,今天的事是我自己做的。”
不能完全得到,那就徹底摧毀他們之間的那一點點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