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面已經靜坐很久的邵華,他的目光終於緩緩移動出窗外,落在邵祈的身上,帶着絲絲扣人心絃的涼。
“邵祈。”邵華如巫蠱一般,慢慢地對他伸出手,鉗住他瘦長的胳膊。
“你的眼裡從來都沒有我麼?”
“嗚…”邵祈一驚,還不待他動彈,一股劇疼伴隨着大力忽然從胳膊上傳來,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被生生拽進了車裡面。
邵華貼着他耳廓的聲音,慢慢地凌遲着他的冷靜:“你從來都認識不道自己的命運…”
邵祈是被邵華從轎車裡面拎出來的,衣衫不整的模樣,拎在邵華手裡就像拎着一個破布口袋一般,沒辦法,那發軟的,混着血的雙腿實在像個沒用的機器。
在車廂裡,他是一直被邵華摁着的。
邵華一直都沒有說話,進入車裡的那一刻,邵祈正想出口解釋,然而他還來不及發揮他新政策的影響,邵華就用行動封住了他的一切語言。
他直接拽起他的身子,一言不發。
車窗閉合,車廂裡面也沒有開燈,有着和外面的夜色一樣的深邃詭異,可即使如此,車廂裡本該幽冷的黑暗,也蓋不住漫天的曖昧與**。
“嗚…”自行其是,邵華聽見黑暗中即使咬牙深掩,也擋不住的彷彿小獸一般的低鳴。
疼麼?可惜他不是心有憐惜的人。
“不…”邵祈的聲音,低低的、沙沙的。
“哥…”
短促,急切,嘶啞,難過,緘弱。
帶着每一次求饒時特有的稱呼,邵祈從來不管他叫哥哥,只除了每一次實在受不了或者有求於他的時候。
邵華依舊沒有說話,也沒有搭理他。
“啊!”
邵祈難耐而驚惶,他在黑暗中不停的掙扎摸索着,他總是想要從那冰冷的地上站起來,而每當他有這個想法的時候,他便會讓他更加狼狽不堪。
“停…”
邵華很少這樣,邵祈也許從來都不瞭解也看不透他,但是他總會理會邵祈的求饒和示弱,雖然他從來不會真的放過他,但至少會和他說幾句話。
這樣的沉默,幾乎是第一次。
“哥?”黑暗中,邵祈知道邵華在自己的身後……
迷糊中,他只覺得痛,渾身上下都在叫囂着的痛,平時只是三個多小時的車程,這個時候彷彿成了世上最大的煎熬。
折騰了三個小時,他已經沒有多餘的任何體力,雙腿壓根也站不穩了。
“去洗澡!”
邵華拎着他到了房間門口,遙控式的別墅浴室裡面已經放好了熱水,邵祈扶着牆壁跌跌撞撞的走進了自己房間的浴室
邵祈慢慢的穿上浴袍,走出浴室的時候,邵華剛好開門進來,看了他一眼徑自坐在了牀邊的單人沙發上。
邵祈沒有說話,他靜靜的走了過去,有些莫名的侷促,一動不動站在他面前。
空氣沉悶,氣氛詭異。
“動手吧”邵華微微嘆氣,看着他難得沒有笑。
“哥…”邵祈心驚,害怕之餘,終究還是慢慢的脫下了浴袍,燈光下,他的耳朵泛着粉紅的色澤,白皙的皮膚泛着珍珠般的光華,隱隱的,又帶着絲絲病態的蒼白與虛弱。
雖然瘦,卻也不是那種瘦骨嶙峋的嚇人,該有的肌肉始終還有,只是並不突出,整個人精瘦精瘦的。
沒有一丁點普通男子的粗曠與野性的身體,細美得如同瓷器,似乎一不小心就會碎掉。
“過來。”示意自己的懷抱,沒有看到邵祈驟然蒼白的臉色,邵華難得拿出一大堆藥,邵祈這才輕輕的鬆了一口氣,沒什麼顧忌的走了過去。
刺鼻的藥水沾着傷口,有絲絲清涼,火辣辣的傷口立刻緩解了不少,只是總有那麼一些部位是讓人尷尬的,邵祈的腦袋就像老式的煤炭爲原料的火車頭一般冒起了煙二,白皙的臉是燃燒的煤炭一般火紅火紅的。
然而正當兩人之間流轉着一種平和溫馨的氣氛的時候,有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就這麼闖了進來。
二十多歲的女人一臉不可思議的站在門口,細膩白皙的十指輕輕掩着口,似乎也尷尬着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邵華擡頭,眯了眯眼,似乎是從容一笑:“過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不過是個女人罷了,一向不喜歡濫交的他,難得在千千萬萬的女人中選到的一個固定的牀伴。
只因爲她,夠識大體,夠聰明,不會給他太多的煩惱。
來人的聲音有些熟悉,邵祈一驚,匆忙的拿過浴袍,看着那個一臉尷尬,羞紅了臉的女人。
啪嗒,彷彿有什麼東西裂開的聲音,邵祈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陽黎?怎麼會是陽黎?
原來,他們真的認識,之前的一切真的就都是圈套了,雖然早已料到,也有了準備,可是現在這個情形,邵祈真的難以淡定。
“我,那個,你們繼續…”說着,便關上門,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輕呼一口氣,無視已經有些詭異的空氣,邵祈看着邵華,眼睛裡面帶着絲絲霧氣與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