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給周蕭講着後勤部一些好玩的事情,兩個人出了遊樂場,背後的燈一瞬間就全滅了,那麼幸福的地方,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們後勤部是不是整個公司最鬧騰的地方。”顧湘想起了秘書大人曾經說總裁對後勤部的評價,她又瞪着眼睛問了一遍。
“是呀,每次走到你們後勤部的時候,裡面都充滿了歡笑聲,讓人想留在那裡。”周蕭之前有的時候也站在後勤部的門前,只是沒有進去,站在外面聽着顧湘說話的大嗓門,還有後勤部裡面的喧鬧,那個是覺得心裡真的很滿足,特別的滿足。
遊樂場的面前就是公路。
“叮噹……”一枚素戒從顧湘的指尖滑落,滾到了馬路中心。
那是趙子藺和她的結婚戒指,裡面刻着對方的名字,她甩掉周蕭的手,想也不想就跑到馬路中間,撿起那枚戒指。
一輛正在行駛了過來,還差一點就要撞上了顧湘,周蕭衝過去推開顧湘,周蕭被卡車給撞飛了,摔在油柏馬路上,鮮紅色的血從他的身下緩緩流淌。
“不。”顧湘扔掉手上她一直寶貝的戒指,眼淚像是絕了堤的河岸一樣噴涌而出。
客車司機終於剎住了車,知道自己完蛋了,但是卻沒有逃跑,而是趕緊撥打了110和120。
“這位小姐,對不起,我實在是對不起。”司機是一位很年輕的男人,他愧疚的彎腰。
顧湘那裡聽的見別人說話,在周蕭面前跪了下來,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手在周蕭的臉上撫摸,血染紅了她的整個世界:“週週,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究竟是在做什麼。
“週週,你醒醒好不好,我不要戒指了,我什麼都不要了,你醒來好不好。”顧湘只顧着哭,只顧着喊,就像是那天雨夜,她一個人迷失在路上,一點方向也沒有,如果不是那個女司機的話,如果不是周蕭的話,現在又怎麼可能還會有顧湘呢!
“湘……幸……”周蕭十分的疲倦,他好像睡一覺:“睡……”耳邊有人在哭泣,似乎是爲了他而哭泣,是湘兒,他聽出來了,是湘兒,他好想醒來,讓她不要哭泣了,他心疼。
“週週,你在說什麼,你在說什麼。”她隱隱約約聽見周蕭說了話,可是當她把耳朵湊到跟前的時候,只感覺到了他微弱的呼吸。
趙子藺從遊樂場裡面翻出來的的時候就看見了這一幕,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顧湘哭的那麼傷心過。
她的絕望,她的後悔,他都感覺到的明明白白。
顧湘走上前,看着地上已經被血流給包圍了的周蕭,還有糊了一臉血和淚的顧湘,他抱住顧湘:“小湘……_小湘……”
“趙子藺,你放開我,我要和周蕭在一起,我怎麼能丟下他不管呢,當全世界都拋棄我的時候,只有他保護我,對我好。”顧湘推開趙子藺,抱着周蕭不肯鬆手,生怕一鬆手,她就永遠也見不到周蕭了。
救護車來了,醫生護士要搶救周蕭,趙子藺把顧湘攥着周蕭的手給扳開,她痛哭流涕,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周蕭,你不要有事,我不要戒指了,我只要你好好的。”
醫院裡,在搶救室裡面已經待了八個小時的周蕭,醫生還是沒有一點通知。
顧湘哭的眼淚都乾涸了,嗓子都嘶啞了,卻還是在一字一句的念着周蕭,雙眼空洞的看着前方的一切,心再也容納不下任何人了。
“小湘,你相信我,他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他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顧湘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兩個人的距離可能會因爲這個原因越來越遠,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他從來沒有這麼慌亂過。
顧湘停止了哭泣的聲音,“啪”的一巴掌搭在打在趙子藺的臉上,她的手重重的垂了下來。
“趙子藺,你走吧,我現在不想選擇了,我只想陪着他。”她顫抖着雙手,眼神眷戀的看着一直亮着紅燈的手術室:“週週要是出來的話,他肯定會吃醋的。”
趙子藺一點也感覺不到自己臉上的痛,短短几天,兩個人的關係又發生這麼大的變化了,無力感佔據了他的每一寸心靈。
他抓住顧湘的肩膀使勁的搖晃:“顧湘,你特麼的是不是瘋了,他流了那麼多血,怎麼可能會活下來呢!”
“怎麼會呢,那麼好的人,一定會活下來的,我還沒有和他一起坐摩天輪,風城也還沒有上大學回來,妞兒也還在等着他,公司也需要他來主持大局,那麼多的人需要他,他怎麼可能離我們而去呢!”說話的顧湘,沒有了剛纔那麼的火焰了,她的手放在手術室的門上,祈禱着,周蕭,你一定可以感覺的到的我吧,那就請你活下來呀。
“顧湘,你醒醒好不好,我不逼你,你自己也不要逼你自己好嗎?”趙子藺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了,他怕顧湘會因爲周蕭一蹶不振失去了對活下去的信念來。
顧湘沒有回答趙子藺,頭靠在手術室的門上嗚咽的哭泣:“週週,你一定要活下來知道嗎?湘兒在小鎮上面,只認識你了,如果沒有你,湘兒就會受欺負的。”
“妞兒也喜歡你,你要是不在,它肯定不會好好吃飯,又要逃跑去找它的主人了。”
周蕭,這些都是你一直放在心上的人和事,如果沒有了你,都該怎麼辦,顧湘心想着,手背抹着自己的眼淚。
“顧湘。”趙子藺喊她,心裡卻恨自己當初的懦弱,如果當初自己好好陪着顧湘,給她一份關愛和理解,現在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趙子藺的眼淚溼了眼角,再留下去也沒有意義了,他轉身離去。
趙子藺走後,顧湘倒在手術室的門前,護士急匆匆的喊醒了她:“這位小姐,請問你是患者的什麼人?”
“我是他未婚妻。”顧湘睜開眼睛,被護士扶着坐在椅子上面,她像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的抓住護士的衣袖:“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