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坐在沙發上長嘆一口氣,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顧湘不知道的是,其實有一個人曾經和她一樣恐懼婚姻,那個人是成思楠。
顧湘一直很想維持和趙子藺兩個人的親密關係,每天睜眼看到自己喜歡的人,是多麼愜意。
雖雖然滿足了趙子藺,顧湘突然又有點害怕了,其實顧湘不知道自己是有婚姻恐懼症,剛剛說到那些,剛剛答應趙子藺還沒有發作,現在自己反而更加後怕。
顧湘還跑去廚房給自己熱了杯牛奶,希望牛奶能讓自己精神鎮定,情緒穩定些,早點睡覺,希望明天一早就能把這些都忘記。
加班後的趙子藺看到顧湘拼命的催眠自己,細心地走了過去。趙子藺突然很心疼自己的女朋友。嗯,明明這般恐懼婚姻剛剛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答應自己巧妙的僞裝,把自己都騙過了,使得趙子藺還真的以爲事情有這麼簡單呢。
趙子藺看到顧湘一直不開心,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爸爸媽媽之間的趣事。想講給顧湘聽,讓顧湘開心一下。
趙子藺回憶起了當時的事情,慢慢講給了顧湘聽。“據說孃親年輕的時候甚爲調皮,於是我腦海中總會浮現這樣一個鏡頭:孃親爬樹的時候一個失手,就要掉將下來,突然我爹出現,伸出長臂,接了個正着,然後鏡頭慢放,兩人呈螺旋狀站穩,四目相對,從此鍾情。
再或者,以上都沒有,就單單只是一個相見恨晚、過目難忘、然後家人不允、兩人幾番周折後終成眷屬——不管怎樣,一定要有一個驚天動地、泣鬼哭神的浪漫環節,只有這樣,纔對得起我無盡的想象。然而想象畢竟是想象,終究不能替代現實。
“所以你倆到底是怎麼成的呢?”
有一天,我對老媽進行了圍追堵截,在我的瘋狂拷問之下,終於得來一句答案:“不過是因爲一盤豬肉餃子罷了。”
“豬肉餃子?”
“是啊,當年你爹初次登門,吃光了姥姥包的豬肉餃子,丈母孃一高興,事兒不就成了一大半啦?”
“等等,你說的那個吃豬肉餃子的人,是我老爹嗎?是那個打滷麪裡的肉丁都要一個個挑出來在碗邊碼的整整齊齊纔會下筷、炒菜裡的豬肉也要一個不拉全撿到你碗裡、每次一看到排骨米飯就跑到八百里地遠外的老爹?你確定,不是其他人?”
“當然是你爹啦,天曉得他當年是怎麼嚥下去的。”我轉頭去問老爹,他的回答更簡單:“我這還不都是爲了娶到你娘?”
擒賊先擒王,泡妞先哄丈母孃,老爹用實際行動給我上了一節生動的政治課:遇事要抓主要矛盾,方法可以靈活多變。看來撩妹這種事,歷來是開發人類潛能的最佳課堂。
母親不喜歡吃水果,可是從記事起,老爹每晚都會洗上一大盆水果,差不多挨個吃一遍,遇上最甜的那個,咬一口就會停下來,衝我媽吆喝道:“來來來,媳婦兒,這個蘋果可甜了!”
有一天破天荒沒給我媽遞水果,我竟有些不習慣,“你怎麼不給我媽分點水果呢?”“今天的水果一點也不好吃,沒有一個甜的。”老爹很乾脆的答道。
當然,也不是沒有反抗的時候,有的時候老爹也會抱怨一下炒菜裡的豬肉味實在是太頂了,於是我隨口說一句:“爸,不喜歡吃肉,就別讓我媽做嘛!”老爹頭都晃出水了:“哎,那不行,你媽最喜歡吃肉了,炒菜沒放肉,能行?”
老爹說的如此理所當然,我竟無言以對。常常有人說,如果你覺得生活如此順遂,那定是有人替你撐起了那些沉重的負擔,換到愛情裡也是一樣,如果你的愛情一帆風順,那一定是有人做出了讓步。有年暑假我翻出家裡的舊相冊,指着泛黃的老照片裡一個枯瘦如柴的男青年問母親:這人誰啊?
孃親瞪大了雙眼,反問我一句:“看不出來嗎?這是你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躺下就打呼嚕的爹啊!”“什麼?你說的是我那個圓乎乎胖嘟嘟的老爹嗎?”“是啊,你爹當年一天抽三包煙,可是一個放油鍋裡都炸不出來的瘦猴呢!”
突然間,我對老爹的同情值大幅度提升,可憐的人,定是年輕時吃了一大盤豬肉餃子遭受了重大打擊,從此一蹶不振,走上了中年胖美男子的不歸路。
我跑到老爹身邊,趴到他的胖肚子上面,輕輕的拍了怕,又騎到他的脖子上,小心翼翼的捏了捏胖臉。一入胖門深似海,從此瘦猴是路人。“老爹,你是怎麼戒掉煙的呢?”
“這有何難?心裡想着你媽不喜歡,不就戒了?況且當時她懷孕了,我抽菸呀,對你也不好。”老爹隨口答道,好像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顧湘聽完後心情緩解了很多,不再胡思亂想。
“你說我們結婚之後或許現在有什麼不同嗎?我們現在這樣相處不也是很好嗎?每天與那些結婚的人有什麼不同呢?難道一定要走進這婚姻的墳墓中,彼此舒服,彼此捆綁,彼此妥協。將就的度過一生嗎?”感謝問道。
“我想還是有不同的婚姻的意義不只在於那一紙證明和,國家的印章,更在於它是一份保障許多女人想要婚姻來得到自己的安全感,於是他們想結婚,想要生子,想要擁有結婚證。現在還有很多逼婚的現象,爲什麼你這麼與衆不同呢?。”
趙子藺又笑了笑,“可能我就是喜歡你的與衆不同吧,你的想法觀點與別人不一樣,這纔是大學上課的時候你深深吸引我的一點,你有自己的信仰,對東西自己的熱情,對於一件事情的執着這些事情,這些片段這些品質造就了你。”
“是嗎?上課的時候你有注意到我,我簡直不敢相信呢,每次你想可會有那麼多的人提前這樣做上上課了,還有許多人坐在後面站起來聽講,我覺得你根本就不會注意到我呢,我現在人羣中那麼渺茫,不易分辨,我真好奇你是怎樣認出我呢?”
“當然啦,你在我眼中是與衆不同,獨一無二的,無論你在哪裡,我都能在衆人中一眼認出你。”
顧湘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段情話感動了,她曾經一直以爲趙子藺是自己的唯一,而趙子藺的唯一卻不一定只有自己。卻沒想到原來自己默默無聞的愛意一直都有迴應。邵子琳早早的就注意到了自己,注意到了自己對他喜歡,注意到了自己對他的愛,注意到了自己對他無時無刻的關注。
想到這兒,顧湘突然害羞起來,這個趙子藺竟然這麼腹黑,早早的只知道自己喜歡他,對自己也有好感,自己追她的時候卻一直裝高冷,拒絕自己活,不迴應自己,現在看來還真是欠揍呢。
“你早就注意到我了?那也是在我注意你之後,你永遠不知道我注意你有多久有多早,與別人有多麼不同,別人只是想佔有你擁有你喜歡你的顏,而我喜歡你的全部,尤其是在瞭解你之後。”
顧湘彎彎的兩隻眼睛裡閃爍着一抹堅毅,倒映着趙子藺自己的身影,顧湘的眼神那麼清澈純粹,像是世界上最純淨的湖地球上最後一滴眼淚一樣。就像一個漩渦深深的吸引住了趙子藺,使趙子藺甘之如飴的沉醉其中不願逃離,不願出來,那琥珀的眼睛璀璨奪目。
顧湘其實長得非常秀氣,就像來自江南水鄉溫婉的客家姑娘一樣。只看故鄉,人們都以爲他是一個話不多說聲音溫柔,笑不露齒不如蓮花的民國女青年,趙子藺第一眼也這麼覺得,他還覺得這個女生氣如蘭花,吐露芳香。想是釀了好久的一灘老酒,越久越醇越老越香。
可認識久了之後才發現顧湘與自己想的不一樣,雖然有着可愛的面容,嬌小的身材。可是故鄉的性格完全與大家認爲的大相徑庭,性格上顧湘更是有些像男孩子側重於北方的氣質。
她敢愛敢恨,從不按人的思維套路出牌,不拘泥於舊的格式,大膽創新。許多心情的詞從他的嘴裡吐露出來,你以爲她的那張小嘴是用來回眸一笑,她卻從來不吝嗇,每次笑起來不用嘴掩飾,從來都是豪爽的哈哈大笑。
走路也是步步生風,像軍人一樣挺拔,昂首挺胸,大踏步,而不是大家以爲的南方女子慢慢行走。
這樣的反差反倒讓趙子藺更加好奇,是怎麼樣的生活環境鑄就了這麼一個機靈古怪的女子。所以直到後來互相追求自己對自己表白,再到兩個人在一起。趙子藺就像閱讀一本名著一樣對顧湘,有着不停的好奇心探索心求知慾,想要把迫不及待這本書讀完一樣。
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趙子藺不由地感嘆。前不久或許他們還在校園呢,討論午飯吃什麼,如今的他們已經坐在兩個人的家中,討論着未來的婚姻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