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把四皇子的話當真了?再說了,我可不要你故意輸給我的結果。”
程沐予低低一笑,傾身上前抵住清溪的額頭,清溪見狀驚了一下,下意識往後退,程沐予卻伸手覆在她的腦後,阻止她的去路。
“程沐予,你醉了。”
“不對。我說過,以後喚我的名字,兩個字的。”程沐予的聲音類似低喃。
“沐予……”
程沐予嘴角勾起郎然笑意,隨即輕然在清溪的眉心落下一吻,“乖。”
清溪只感覺眉心一暖,再擡頭時,程沐予已經退開了一些距離,“我的,清溪。”
送了程沐予回樑王府,清溪這才坐了馬車回江府,下了馬車的時候,臉都還是紅紅的。
她剛踏進汀芷苑,碧兒和殷苒就迎了上來,面色看起來有些不對。
“怎麼了?”
“小姐,今天有人來過。”殷苒眉頭微微皺着,沉聲道。
“誰?”
“不知道是誰,但應該是來偷東西的。”
小偷?小偷怎麼可能進得來江府?而且看殷苒臉上的神情,就知道肯定不是小偷那麼簡單。
“今天小姐跟沐世子他們離開之後,我和碧兒在她的房間裡閒聊,那個時候沒有聽到一點兒動靜,直到我出來拿東西的時候,路過小姐書房的時候,聽到裡面有動靜,我立刻就推門走了進去,可是隻看到一個灰色的背影,等我想要追上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那人的蹤跡了。”
清溪聞言立刻朝自己的書房走去,同時問身後跟上來的殷苒道:“書房裡都丟了什麼東西?”
“我和碧兒一起看了一下,好像並沒有丟什麼,而且所有東西還都擺放在原位,如果不是碧兒細心的話,大概不會注意到角度有細微的不同。”
這時碧兒也開口道:“書桌上放着的那個花瓶,稍稍移了位置,我能確定肯定是有人動過了。”
清溪也是快步走進自己的書房,先是四下打量了一下,繼而走到書桌旁細細查看。的確,雖然表面上看不太出來,但有一些東西的位置的確是細微地挪動過了,如果不是爲了找什麼東西,清溪想不出那人有什麼理由要挪動自己的東西。
“的確什麼都沒丟。”清溪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是迅速站起身來,走出書房,朝自己的臥室而去。
殷苒和碧兒也連忙跟上,隨着清溪一起快步走進內室。只見清溪打開梳妝檯的暗格,從裡面取出了一個銀盒。
殷苒和碧兒都是看着這個銀盒,“小姐的意思是……那個人是衝着這個來的?”
“除了這個,我暫時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自己書房裡也擺了一些價值不菲的東西,如果真的只是小偷的話,爲何那些東西他全都不動,肯定是有明確的目標的。而目標非常有可能就是自己手裡的這個東西,因爲能順利進到江府裡來的人是要些本事的,而且她聽殷苒說完之後,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女子滿身是血的模樣。
……
就在這天午後,清溪正看着手中的銀盒發呆,碧兒從外面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
“小姐,有人來見你,說是跟蘅城的事情有關。”
聽到‘蘅城’這兩個字,清溪一下子坐了起來,“那個女子?”
“對,應該就是這件事。”
清溪將那銀盒鎖好,這才帶着碧兒一起走去了前廳。
真是熱鬧了,這些人難道真的都是衝着這個銀盒來的?
“我們小姐來了。”侍女提醒道。
前廳裡坐着一男一女兩位長者,看起來應該是將近知天命的年紀了,看到清溪出現,也是站起身來。
“許小姐。”
清溪亦是微微頷首見禮。
“不知二位是……?”清溪開口問道。
“我們是從蘅城趕過來的,府尹大人說,將我們女兒帶過去的人是許小姐,所以我們特來感謝,也是想知道我們女兒……是怎麼死的。”老者說着,聲音便是哽咽起來,喪女之痛顯而易見。
“原來那位是二位的女兒。我當時也是偶然遇到她,看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深受重傷了,至於她是如何受傷的,我是一概不知的,因爲她還沒有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就已經……”
老婦人聞言頓時忍不住啜泣起來,口中喃喃道:“我可憐的女兒。”
“聽府尹大人說,是許小姐您幫我們女兒淨了身,換了乾淨的衣服下葬的,我們夫妻二人在這裡拜謝小姐了。”正說着,二位老者便要給清溪跪下。
清溪連忙道:“千萬別,我不過是做些小事而已,可經不起二位這一拜。”
“小姐實在是一個好心人。只是……”兩位老者對視一眼,“不知道小姐幫我們女兒換衣服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她身上帶着的東西。”
清溪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什麼東西,很重要嗎?”
“不是,我們只是想着女兒身上肯定隨身帶着一點小東西,如今女兒死了,我們倆想要把女兒身上的東西留着,好有個念想。”
“這個……實不相瞞,你們女兒身上真的什麼都沒帶,如果有的話,我一早就交給府尹大人了。還勞煩你們走這一趟,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們來這一趟,主要也是爲了來謝謝小姐你的。我們夫妻兩個只這一個女兒,從小就生性好強,喜歡舞刀弄槍,前陣子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竟遭人追殺。她離家逃命,我們到處也找不到她的蹤跡,一直到有人告訴我們說他在蘅城府衙外看到了我女兒的畫像,我們夫妻兩個這才找了過去,知道我們女兒已死……”
老婦人說着,又是抹起了淚來。
清溪說了些安慰的話,這纔將他們送了出去。然後趕緊對碧兒道:“去,找人盯着他們。”
碧兒吩咐過之後,這纔回到後院。
“小姐,已經有人跟上他們了。”
“嗯。”清溪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小姐懷疑他們的身份?”不然爲何一直否認那女子身上有東西?
“還是謹慎一些好,上午剛剛來了一個竊賊,如今就有人來認女兒、找東西,總覺得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