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到了這時候,已經有人看出了太子殿下的意圖,這哪裡是宴請他們,這根本就是在藉機斂財啊。但是看出了又如何?還是得跟着一起照做。
人家世子妃身上都已經不戴一點點首飾了,自家女兒還能頂着一身的珍寶在這裡安然坐着嗎?而且其他人家的小姐也都照樣將首飾都給拿出來了,若是再不拿出來的話,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所以四皇子纔會說,就算程沐予不來,清溪也一定要來,爲的就是讓清溪一身素淡地出現在這裡,迫得那些小姐們非要把自己的首飾拿出來不可。
“各位小姐如此深明大義,本宮替慶州府的百姓多謝各位了。”
宴席結束之後,府裡的下人將那些明燦耀眼的首飾全都送到了太子的住處。
四皇子看着眼前的這些首飾,撿起一枚鐲子拿在手裡看着,“這些富商還真是有錢,你們瞧瞧這鐲子的成色,比宮裡那些嬪妃們戴的也不差。”
太子看着那堆起來的首飾,含笑道:“若是他們沒有別的心思,也不會有今天。”
他們不是要讓他們的女兒見自己和四弟嗎?想要攀上皇室,行啊,那自己就給他們機會,給他們一個好好表現的機會。
四皇子將手裡的鐲子放回原地,笑着道:“行,也算是爲國庫省了些銀子。”
說罷,又是慢慢斂了臉上的笑容,對太子道:“那……那個府尹大人呢?就這樣放過了嗎?”光是看他跟那些富商們的關係就知道,之前肯定收了不少那些富商們的銀子,不知道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先把慶州這裡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後再說,賑災的事情更重要一些。”
慶州府的府尹也的確是該換人了。
把這件事暫且放在一邊,太子對清溪和程沐予道:“這裡的災情已經穩定下來了,接下來就是善後的事情,我和四弟留在這裡就行。世子和世子妃休息幾天之後,就回京去吧,世子妃畢竟是個女子,如今這裡是這麼個狀況,也不好長呆。剩下的事情,有我和四弟就夠了。”
他們兩個本來也就是來幫忙的,現在最重要的難關的已經過去了,接下來就是善後重建的事宜,這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就算他們都留在這裡也沒多大的用處,還不如讓沐世子和世子妃兩個先回京去。
程沐予點了點頭,“行,那就這樣吧。我跟清溪再留兩天,兩天之後我們就出發回京。”
……
歇息了兩天之後,程沐予和清溪便是出發回京了,太子和四皇子兩個將他們送出城門。
“這段日子多謝你們了。”太子誠懇道。
這是實心實意的,若非有許清溪在,只怕直到現在他們還在忙得焦頭爛額地清理道路,這些倒還是其次,關鍵是道路清不出來,就不能救人,多耽擱一天,就會多死一批人。所以說,其實是許清溪挽救了那一大批百姓的性命。
作爲朔寧的太子,他是真心實意地感激清溪。
“太子言重了。”
這個時候,四皇子亦是開口道:“對了,殺死那匹野狼的兇手,我會繼續查查看的,有消息的話,我會讓人帶信給你們。”
“好。”清溪點了點頭。
揮別太子和四皇子之後,清溪和程沐予兩個便是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而清溪和程沐予離開之後,那府尹大人卻是動了心思,自己女兒得罪的是世子和世子妃,如今他們兩個已經走了,太子和四皇子應該不會太在乎這件事了吧?
這天早上,聽完太子吩咐下來的事情之後,那府尹大人卻並未立即轉身離開,站在原地猶猶豫豫,有話想說卻又不敢說的模樣。
太子見狀,不耐地開口道:“有什麼話就說吧,別吞吞吐吐的。”
“是……啓稟太子殿下,小女最近兩天感染了風寒,是不是能讓小女在家歇兩天?”
“感染了風寒?”太子問道。
“是。”那府尹大人低着頭應聲。
“那不正好嗎?曲小姐呆的那個地方全都是大夫,有大夫隨時能照看她的狀況,不是比在府裡呆着要好多了嗎?曲大人,你也都很清楚的,如今慶州所有的大夫都在外面給傷患診治,不可能單獨找一個大夫來府上給你女兒一個人醫治的,所以還是讓曲小姐呆在那裡更好一些,曲大人以爲呢?”
既然太子都已經這樣了,那府尹大人還能說什麼,只得應聲道:“是,殿下說得對。”
他還能改口說,其實他女兒並未得風寒,這只是他想讓自己女兒回家來住的一個藉口而已嗎?
現在看來,就算是世子和世子妃已經離開了,他女兒還是不能脫離苦海。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頭上的這頂烏紗帽也戴不了多久了。
……
相比較來慶州時的急急忙忙,回去京城的時候,他們從容了很多,在路上耽擱的時間也比較長一些。
等到快到達京城的時候,清溪和程沐予在客棧裡卻聽人議論起了江子明。
客棧的大堂之中,一桌桌的客人正在吃飯,清溪和程沐予坐在角落裡的一桌亦是在吃着晚飯,耳邊卻是聽得隔壁兩桌人在一起議論慶州府地震的事情。
提起了這件事,自然少不得提到清溪,在慶州府發生的事情早就已經傳過來了,包括那些猛獸是如何幫忙救人,以及那些猛獸突然發狂的事情。
“我聽說當時的情況可兇險了,那些猛獸們將世子和世子妃兩個人圍在中間,差點把他們兩個給吃了。還好,最後世子妃控制住了那些猛獸,你們猜怎麼着,竟然是有人殺了一匹野狼,引起了那些猛獸們的憤怒,所以它們才突然發狂的。”
“也是難怪,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也幸虧是世子妃安撫住了那些猛獸,不然的話,這要死多少人。”
“世子妃的確是個世間難得的奇女子,不過她那個弟弟……”那人輕嘆了一口氣,“畢竟不是血脈相連的姐弟,差得未免也太多了。”
“江少爺?他又怎麼了?”
“你們還沒聽說嗎?江少爺他好像是個斷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