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條件?”宣染不動聲色地眉梢微挑,追問道。心中卻是一聲冷笑,他此時這話語間的一個遲頓,也想要自己這麼個追問,而非完全無動於衷的吧?既然,他話已經說到這裡了,那她不妨就聽下去,先整個兒聽完再說,以便做出更準確的判別與打算。
“朕希望朕交予你的這個機密任務,會成爲一個真正的機密;不能被他人所知,特別是墨兒!你也該知道墨兒孤僻的性子,若他知道這樣的事情,即便他心中明白是至親之人爲了他好,恐怕他也反會有所推拒疏遠吧。這孩子自小便獨立,朕是怕關心之切,適得其反,就不如人意了。”
“而太子重中之重,事關我華國日後之國運延承,便半點不容有失。所以,此事便只得是機密。如此,條件便是你若泄露半分,那麼依朕看,你也就不需要再留在這個世上了。”華皇說到此時,眸光又是陡然一寒,聲音一沉;獨屬於皇者的鐵血殺伐氣息十足,能夠讓人很清晰、深刻地感受到他要剝奪一個人的性命,就如碾死一隻螞蟻那般輕巧簡單。
緊接着,華皇以犀利的精光在宣染的身上流轉了一遭;在探得宣染身形不動,實則是猛地一僵,眸光深處盡充斥着畏懼之色時,他才臉色緩了緩。
繼續道:“呵呵,不是麼?你乃璃國喪家之犬風亦寒的長女風渲染,你既然不想再回到風府;應該心裡便清楚,以你現在毀了的容貌,你曾今是棄子,便終究是棄子;即便你在風府的眼中,又可有了半點的價值,也絕不可能存有半分的真心以待。所以,你這麼個弱女子,不可能再不顧華國這方很好的安身之處吧?”
華皇說到此時,又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地陰寒,話鋒一轉接着道:“講到這裡,言歸正傳,你若答應了此事,卻又做得不夠令朕滿意妥善;你說你會不會被我華國之人,盡認爲是敵國細作,欲將你殺之而後快?畢竟,你是璃國人,到了那時候,知情的不知情的;怕都是另外一種思量,你不過是風府,乃至璃國精心謀劃,特別安排成的圖謀不軌之細作罷了!
”
華皇講到此時,悠悠地走回上方龍椅上,反倒一時間又氣定神閒地拿起一個茶盞,輕輕地抿了幾口清茶。對於宣染沒有在他話音即落後,緊着回話,華皇倒也沒有半點急促之意;許是他認爲即便這個醜丫頭有幾分小聰明,他這麼一番話下來,也該是讓她驚與喜參半,讓她稍稍消化明白幾分也好。
其實,這時候的宣染,確實暗自在心中百般思緒流轉而過的;根據她如野狼般敏銳的觸覺,她都能嗅到其中的貓膩。如果她的直覺沒錯的話,這個口口聲聲爲人父之心的男人,怕是並非真的出於關心吧?暫且不論是監視這個詞,會不會太過;至少他對雲墨很不放心,有着諸多提防之心倒是肯定的!
似乎這個華皇,並非如他口口聲聲所講得那般真心疼愛雲墨,或許是這背後有着什麼緣由麼?抑或只不過是皇家父子兄弟之間,一方尚且沉迷於至高權位之中,不肯離手的應對?宣染眸中閃過一抹狐疑精光,罷了,儘管她敏銳地察覺到似乎其中有着很多不簡單之處;但也不是此時此刻她該考慮的,她該想的是急中生智的應對之法……
半盞茶的時間過後,華皇便輕輕合蓋着茶盞蓋,復又擡眸瞥向宣染道:“怎麼樣?你若答應了爲朕辦事兒,錢財賞賜不在話下;你日後要真遇上了什麼難處兒,朕也會爲你做主的。只是,所有朕與你講的話,你的口風也得嚴些,不得透露一字半句。如此,朕所說的所有話,你可明白?”
“回稟皇上,奴婢剛剛倒是有些沉浸於了皇上偉大的爲人父之心情中了;雖然,奴婢愚鈍,還是不甚明白皇上的意思;但奴婢還是深知不該說的,便必得閉嘴不言的道理。再者,奴婢既然身處華國,便是皇上的子民;奴婢雖然並不怎麼明白皇上想要奴婢所做之事,但皇上日後如若有什麼具體點的吩咐,奴婢一定盡力而爲。”
“至於,皇上方纔所言之事,奴婢聽着很是恍惚,許是不夠具體吧;奴婢愚鈍,怕一個不明白之下而爲,亂了皇上的事就不好了。”
宣染這番話說得
可謂進退有度,既給了一個讓對方滿意的態度,實質上又非真的應承之意。她只覺這番話,已經是被對方逼得沒辦法之下,說得夠狗腿了。沒辦法,他一個皇上,倒是看得起她,與她解說了這麼半天,恩威並重的,根本容不得她隨便抗拒啊!
她也只能先說這番話緩緩了,看看這樣能不能忽悠過去再說;他所說這事,可分一朝一夕就能完成之事,她可沒興趣真當人長時間的狗腿子細作。倒是以後,如若他再對自己下達什麼具體的即刻可完成事件;她再具體應對,倒是更簡單容易些。只是,呵呵,到時候她的盡力而爲,盡什麼力,爲什麼事,可或許就由她明裡暗裡全權決定的了。
“嗯?”華皇眉宇間微凝,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倒是有些出乎於他的意料。其實,只要此女方纔的反應,處於他不可掌控或不可接受的狀態;他定是會做出儘快誅殺她的決定的,哪怕真的讓他起殺心的話,想個法子當場誅殺也未可知。
不過,現在看來,他似乎並不需要急於誅殺她。只是,身邊的這枚蝕骨縈香丸,既然正好拿出來了;不妨,就暫且先給她吞下也好。華皇隨眼瞥及了茶盞邊的一個玲瓏玉盒子,裡頭有着一枚,可人爲控制其獨特藥性的說毒不毒,卻又絕非好東西的藥物。
可正當華皇一手輕擡,正欲拿起那個玲瓏玉盒子之時;卻進來一個老練的太監,前來回稟道,太子殿下已到了殿外求見。
華皇眉宇間蹙了蹙,眸光深處暗自閃過兩抹精光,便沉聲對宣染最後說了句。“朕今日找你沒對你多說什麼,也沒多問你什麼,不過是叫你侍候好太子,明白麼?”
緊接着,便在宣染重重地點頭給予迴應之後,華皇便立馬一擺手,叫其退下了。宣染退下之時,正好碰上了老太監剛依着華皇的示意,正被宣進殿的雲墨。兩人在門口處,竟默契地正對了一記深深地目光。
“墨兒,怎麼這會子來找朕了,有何事麼?”華皇心中一聲冷哼,他倒要看看這會子,他能夠給他一個怎樣合理的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