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險？
杜伏威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全天下，估計這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說寧道奇！
將對方帶入自己的節奏之中，這本就是戰鬥中的正常操作。
寧道奇的行爲無可厚非。
相反，和寧道奇相比，方木的行爲似乎才更應該稱之爲‘陰險’吧？
即便隔着半條江，寧道奇依舊清楚聽到了寇仲的聲音，他扭頭淡淡地看了寇仲一眼。
“嗯？”
寧道奇臉色一變。
“潛龍之姿？”
受到冥冥中的氣機牽引，他一開始就將所有的心神都放到了方木的身上，並沒有特別留意到他身旁的寇仲。
如今一看之下，當即在心中吃了一驚。
潛龍之姿並不出奇，在如今這個亂象已出的年代，只要有資格逐鹿皇位，都有潛龍之姿。
像四大門閥之主、瓦崗寨的翟讓和李密、河北的竇建德、江淮的杜伏威等等，他們都有着潛龍之姿。
但這是基於他們本身已經擁有了爭霸天下的實力基礎之下，他們纔能有潛龍之姿的。
像寇仲這樣，實力低微，尚且岌岌無名之時，就已經擁有了潛龍之姿的，寧道奇只見過一個人。
太原李閥閥主，李淵次子。
李世民！
寧道奇深深地看了寇仲一眼，他隱約猜到‘天變’的原因了。
將所有思緒收攏。
寧道奇再次倒了一杯茶。
“請喝茶。”
他伸手示意了一下。
他的目光純淨如嬰兒，不含一絲雜質，簡簡單單的動作，卻彷彿蘊含着天道至理。
“寧道奇認真了！”
杜伏威神色一肅。
即便隔着半條江，他都感覺自己彷彿落入了寧道奇的‘天道’氣場之中，在這個氣場裡，他的實力至少要下降半成！
“認真？”
寇仲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剛纔寧道奇的眼神讓他有種很不太好的感覺。
“不錯！”
杜伏威點點頭。
“如果說剛纔的倒茶只是隨意而爲，那麼現在的倒茶，就是全力而爲了！”
他的目光微微閃爍。
很顯然，這是寧道奇對方木之前行爲的迴應！
連續兩次中了一個小輩的招兒，就算寧道奇再怎麼道法自然，也必須要找回場子才行！
“方木有麻煩了！”
寧道奇的這一次倒茶，他隔着那麼遠都受到了影響，更別說就在寧道奇旁邊的方木了。
同爲頂尖宗師，杜伏威自認，就算是把他放在那個位置上，也沒有什麼有效的方法。
頂多是將影響降低一部分而已，想要完全消除影響，那根本不可能！
“不喝不就行了嗎？”
寇仲開口道。
“哪有那麼簡單？”
杜伏威嘆了口氣。
“在寧道奇倒茶的那一刻，喝與不喝，都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無論怎麼選擇，結果都不會改變！”
“那怎麼辦？”
寇仲臉色一變。
杜伏威搖了搖頭。
“沒有辦法，只能硬抗！”
頂尖宗師和大宗師雖然只差了一個層次，但實力的硬差距，卻彷彿一個巨大的鴻溝一般，根本無法跨越！
強如邪王石之軒這樣最巔峰的頂尖宗師，面對寧道奇也只能想盡辦法逃跑，可想而知大宗師究竟有多麼強大！
杜伏威有些憐憫地看了方木一眼。
如果他剛纔沒有用那種手段的話，現在或許也不會面對全力以赴的寧道奇了！
寇仲和徐子陵都一臉擔憂地看着方木。
雖然他們一向對方木很有信心，但現在他面對的可是人稱中原第一人的‘散真人’寧道奇啊！
再怎麼無知的人，只是聽到中原第一人這個稱呼，就知道寧道奇到底意味着什麼。
面對寧道奇，方木還可以頂得住嗎？
小舟上。
方木一臉古怪地看了一眼寧道奇，然後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茶雖好，但人不可過於貪杯，兩杯就可以了。”
他的面色如常，只見他風輕雲淡地說道。
“寧道長，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想坑他？
升一級再來跟我說話！
方木淡淡地瞥了一眼寧道奇。
身爲真·學霸的他，自從將好幾門精神側武功修煉到大宗師層次之後，想用氣場壓制他，至少也要達到半步破碎（LV·6）纔有可能。
寧道奇？
他不行！
寧道奇臉色微微一變。
“此子怎會如此詭異？”
氣機感應之下，他早就洞悉了方木的實力。
剛剛達到頂尖宗師層次而已！
和他足足有着一個境界的差距，就算是和他只差半步的邪王石之軒，面對他全力以赴的氣場壓制，也應對的非常艱難。
爲什麼明顯實力更弱的方木，居然絲毫沒有受到他的影響？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杜，爲什麼我感覺方老大好像沒有受到一點影響啊？”
寇仲撇了杜伏威一眼，似乎在說他盡是危言聳聽，哪有你說的那麼可怕？
老杜？
杜伏威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是哪裡來的？
強忍着一巴掌拍過去的衝動，杜伏威硬着頭皮說道。
“心境這種事情，外表是很難看的出來的，方木究竟有沒有受到影響，這一點現在還說不準。”
雖然在他眼中，方木好像、大概、似乎、也許······的確沒有受到一點影響，但心境這東西玄之又玄，誰能說得準呢？
是吧？
杜伏威瞪了一眼四周的下屬。
他可不想在這個小子面前丟了面子！
下屬們反應極快。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總管大人說的太對了！”
“方木肯定受到了影響了！”
······
寇仲翻了個白眼，不想理會這羣傢伙。
他雖然實力低，但好歹也是有自己的判斷的。
“小陵，你看看，方老大有沒有受到影響？”
杜伏威立即拿目光瞪着徐子陵。
徐子陵頓時猶豫了起來。
“不用管他！有方老大在，他不敢拿我們怎麼樣的！”
寇仲大咧咧地說道。
杜伏威臉色一僵。
你方老大很了不起嗎？
你方老大實力······
好吧，實力確實很強！
而且極爲詭異！
自從見了方木的飛行之術、和寧道奇都着了道的詭異攻擊之後，杜伏威對方木就極爲忌憚了。
“在我的感應中，方老大並沒有受到影響。”
徐子陵很‘誠實’地說道。
杜伏威臉色瞬間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