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靈魂擺渡黃泉篇:殘酷的現實【八千字大章,感謝66哥的打賞!】

蘇瑾回來了,郡主回來了,趙吏回來了,原本平靜的孟婆莊頓時變得喧鬧起來。只是人數太多,房間和牀鋪明顯不夠用了。

郡主見此情況開始耍流氓,非要和趙吏一個房間,一哭二鬧三上吊,笑瘋了三七那死丫頭。可趙吏始終不假顏色,將房間直接讓給了對方,跑去蘇瑾房裡打起了地鋪。

“男人啊!就沒一個好東西。”郡主憤憤不平地找到三七,抱怨說。

三七聽着點頭,心底卻對大胸弟抱以無限同情。這胸弟不容易啊,若是碰了阿香,就是禽獸。若是拒絕阿香,就不是東西,也真是爲難他了。

想到這裡,她驟然又轉念想起了蘇瑾,暗自腹誹:自己和蘇大夫會不會亦是如此?

“三七,今天必須由你來擺渡靈魂。”這時,王小鹿噔噔的跑了過來,凶神惡煞地說:“明明你纔是孟婆,爲何我與齊殃成了擺渡使者?老子不幹了!”

三七看着滿臉委屈和憤怒的小鹿,微微有些尷尬,道:“好了,好了,消消氣,你去把蘇大夫喊到大堂裡面,我稍微洗漱一下,隨後就去當值。”

“你擺渡靈魂,喊人家蘇大夫幹嘛?”在身軀真的得以重塑,可以用腿來行走後,王小鹿對蘇瑾還是很有好感的,所以不大願意做此事。

“虧你還是從人間來的,難道就沒聽說過一句話?夫妻搭配,幹活不累。”三七嘿嘿笑着說。

不累個屁,人家是你相公嗎?王小鹿在心底吐槽着,卻沒敢說。

三七人雖然不聰明,但是因爲血脈力量,這些年來實力突飛猛進,王小鹿和趙大牛連起手來都不夠她一個人打的,故而愈發不敢招惹對方。

打發王小鹿去叫蘇大夫,三七返回到自己閨房內,細描紅妝,換上自己覺得最好看的衣裙,對着鏡子中那人比花嬌的女孩微微一笑,一時間竟是癡了。

“三七,你也太能磨蹭了。”門外,郡主等不及,一把推開房門,擡目便看到一名身材高挑,膚白貌美,氣質清純可人,帶着一抹嬌憨神情的少女迎面而來,淡淡香氣撲鼻。

郡主微微一怔,恍惚間竟是生出了一種莫名念頭:三七確實長大了,是時候嫁人了……

“阿香,走吧。”三七伸手在怔怔發呆的郡主面前揮了揮,笑靨如花。

“且慢!”郡主突然扣住了門框說。

“怎麼了?”

郡主舔了舔嘴脣,望着三七道:“短短一年多的時間未見,我怎麼感覺你這丫頭像是突然開了竅一般?我還清楚的記得,你那一次將胭脂塗了滿臉……現在居然能把自己化的這般俊俏了。”

“阿香你到底想說什麼?”她扯得有點遠,三七滿臉茫然地問道。

郡主推着她從新進入到閨房中,坐在梳妝檯前:“憨……三七,你也來爲我化化妝吧。”

三七愣了一下,隨後莞爾,俯身爲她上妝。

……

“郡主和三七在搞什麼呢,怎麼還沒出來?”看到莊園外的鬼魂都排成長龍了,趙吏跨步走進大堂內,向坐在角落中正吃着冥府水果的蘇瑾道。

蘇瑾聳了聳肩:“不清楚,不過倒是可以理解,畢竟女孩子和我們不一樣,不能臉都不洗的拋頭露面。”

趙吏搖了搖頭,說:“你就是太慣着她們了。郡主還好,擺渡亡魂的事情與她無關,可對於三七來說,這就是玩忽職守!我現在就去叫她們出來。”

說着,趙吏手按刀柄,大義凜然,威風凜凜地轉身去了後院,來到三七房間門前,伸手哐哐砸門:“三七,快點出來工作了,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你?”

咔吱一聲響,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趙吏只感覺眼前一亮,但只見郡主一身黑色長裙,容顏精緻嫵媚,身軀妖嬈豐腴,眼眸含笑,脣角上揚,俏生生地站立在自己面前。

“趙吏,我好看嗎?”

趙吏本想打擊她一番,可偏生又不願昧着良心說話,便搪塞道:“總是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面,有什麼意義嗎?”

化了一個美美的妝,郡主滿心期待地等着誇獎呢,卻被橫加指責了一頓,臉色頓時垮掉了,雙手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胸膛,將他整個人都拍飛了起來,倒飛了出去。

趙吏人在半空中,一個鷂子翻身,穩穩落在地上,稍微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去招惹對方了……

不多時,三七和郡主聯袂來到大堂中。三七坐在了判桌後面,對着蘇瑾招手道:“蘇大夫,坐到我身邊來。”

蘇瑾以爲她要說什麼事情呢,旋即走了過去,坐到她身邊:“怎麼了?”

三七衝着他笑了笑,沒回答,轉頭對門口處的齊殃道:“齊殃,開門,迎亡魂。”

……

我叫牛邙,是一個屠夫,平生沒做過什麼壞事,可死後依舊下了地獄。

活着的時候聽說地獄多麼多麼恐怖,但當我來到這名爲孟婆莊的審判地後,心中的恐懼程度直線下降,從來到到現在,竟是連一個凶神惡煞的鬼怪都沒有遇到。

一個穿着粗布衣裳的老頭子給了我一碗香氣撲鼻的清湯,說是孟婆湯,喝了之後就可以被帶往輪迴了。可我手裡捧着湯,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總是瞥向判桌邊,心中滿是詫異和不解。

我聽說過孟婆大名,傳聞之中是一個面目慈祥的老婆婆,擺渡黃泉,度走陰魂,可這裡的人告訴我,判桌後面,那清純可愛的女孩是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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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開玩笑嘛?

而且更加扯淡的是,這孟婆的心思明顯沒在審判,或者說沒在自己身上,一雙情意綿綿的眼睛就直勾勾地望着她身邊的那名白衣男子,時不時就去拉一拉他的大手,被拒絕後也不以爲意,反而將一顆葡萄摘下,喂向對方。

人世間的夫妻在人前都沒有這般傷風敗俗的,莫不成這地獄中根本就不講什麼禮義廉恥了?

牛邙三觀被崩塌的稀碎,就這麼端着碗看着上方,想要知道這神仙們還能做出何等神仙事來。

……

“看什麼呢?趕緊喝一碗孟婆湯,然後我讓人將你送入輪迴。”齊殃對於判桌後發生的那一幕也很無語,不過他身份太低,縱然覺得不太合適,亦是無法開口指責對方,只能狠狠地對面前的小鬼道。

牛邙被齊殃嚇了一跳,右手猛地一顫,半碗孟婆湯灑在了地上。

“好,好,我喝。”牛邙仰頭將半碗孟婆湯一飲而盡,眼神頓時迷茫了起來,又道:“此處是何地,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別裝了,這半碗孟婆湯你都沒喝,又怎麼會失去記憶。”齊殃拍了拍他的胸口,手上粘上了一片湯漬。

“好了三七,大庭廣衆之下,你注意一點。”判桌後面,蘇瑾伸手抓住了三七不安分的手掌,強行壓在了桌子上,擡目望向堂下:“齊殃,再爲他打一碗孟婆湯。”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莫要讓我喝湯。”牛邙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小心思,砰的一聲,跪在地上,重重叩首道。

“只是讓你喝一碗孟婆湯而已,又不是取你性命,你何至於如此?”蘇瑾道。

“若是消除了我此生記憶,那麼牛邙還是牛邙嗎?縱然日後轉生爲人,重獲新生,有了新的記憶,那也不再是牛邙了啊!”

蘇瑾微微頷首,道:“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可即便如此,消除今生記憶,才能輪迴轉世亦是天道法則。人心如鐵,天道如爐,無論你我,都沒辦法逆天而行。乖乖把湯喝了吧,否則的話,你就只能以孤魂野鬼的身份,終日徘徊在這八百里沙海之中。”

“我不喝,我不喝……你們都是騙子,就是想要哄我喝湯。”牛邙說着,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向莊園外跑去。

齊殃剛要去追,卻被蘇瑾攔了下來,只聽他淡淡說道:“不用管他,用不了多長時間,他還會再回來的……下一個。”

今日陽間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死的人也忒多了一些。

料想是絕大部分魂魄直接消散在了人間,一小部分魂魄強盛者纔有倖進入黃泉,在這一部分中,還有一大半鬼魂折在了漫漫黃沙之中,唯獨很少的一部分,可以來到這孟婆莊前。但就這一小部分,今日居然排起了長龍,足足一百三十多位。

在趙吏的目光威懾下,三七也不再胡鬧,和蘇瑾配合着,於傍晚前擺渡完了這些鬼怪。正當齊殃準備關門時,一隻血紅色的手掌突然砸在了大門中央。

齊殃抽出了腰間的切菜刀,搭眼一瞧,樂了:“你叫牛邙對吧?怎麼又回來了?”

“外面風沙如刀,刀刀割肉,但凡是起風時便如同千刀萬剮,着實難熬。”牛邙說道:“我想在莊子裡面借宿幾宿,還望老哥通融。”

看着他悽慘的模樣,齊殃心裡莫名有些自豪,又念起蘇瑾的好來。

倘若不是蘇大夫,自己肯定和麪前的牛邙一樣,要麼認命喝孟婆湯,忘記今生記憶,轉世投胎,要麼就在這沙海中苦苦煎熬,痛不欲生,說是有選擇,其實根本沒得選。

“不行,孟婆莊不是客棧,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如果不能接受轉世投胎的命運,那就請不要跨過這道門。”

“同爲亡靈,何至於如此絕情?”牛邙怒聲說道。

迴應他的則是一道砰的關門聲。

牛邙很恨地望了一眼孟婆莊的大門,轉身再度走進風沙中。

人世間,峨眉山,某座洞天外。

遊歷世間數十載的花凝雪一襲白衫,手握長劍,瀟灑飄逸的從空中降落下來。

十五年前,她的修行到了瓶頸,無論怎麼努力,怎麼刻苦,都看不到破境的曙光,於是便聽從師父的建議,入紅塵煉心,踏世俗修行,終於在經歷了一場刻骨銘心的感情後,殺掉了自己鍾愛的那名男人,癡傻半年,大徹大悟,成功獲得了突破,晉升爲陸地神仙,達到了師父所在的那重境界。

“我最多再給你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內,無論你用什麼方式,一定要讓三七成婚。在她成婚當日,我會主動踏入黃泉,公佈我是她父親的事實,懇求她勾去我在陰捲上的名字。若她不肯,那你便給我搶來陰卷。如果我們師徒二人都得不到陰卷,就只能聯繫各大門派,共同進攻黃泉,而一旦走到這一步,我們就再也掌控不了局勢了。”兩道腳步聲以及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從山洞內傳出,花凝雪心中一動,化作雲霧,瞬間消失在山洞之前。

“是,師父,我會努力做到這一點。”長生扶着陳拾的胳膊走出山洞,神情認真誠懇地說道。

陳拾點了點頭,望着他的雙眸說:“往後師父的命就掌控在你的手中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長生鬆開了他的手臂,盤膝坐在微風習習的洞天平臺上,陽神出竅,對着陳拾凌空叩首,旋即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不遠處的一座山峰老林內,花凝雪眯着眼眸,盯着他離開的背影,悄無聲息地跟隨在其後,一路尾隨至兩界封印前。

“原來師父一直以來謀劃的是這個,怪不得長生的名字叫做長生。”獨身站在煙霧繚繞的山澗間,花凝雪腦海中飛速掠過無數畫面,結合今日聽到的隻言片語,漸漸整理出來了一個完整脈絡。

“若我能長生不死,縱然天賦差一點,但只要肯努力修行,終有一日也能夠位列仙班吧?”靜默了良久後,花凝雪呢喃開口,眼中涌動着陣陣光輝,這光輝的名字叫做野心!

……

長生來到孟婆莊時,渾身是血的牛邙剛剛乾了一碗孟婆湯,眼眸中頓時失去了所有色彩,什麼愛恨情仇,什麼七情六慾,通通化作了虛無,被新來的牛頭馬面押送向冥府深處。

他努力過了,也拼命過了,可即便是歇斯底里,他也走不出八百里沙海,甚至於不止是走不出,而是每時每刻都要承受着千刀萬剮般的疼痛。

他沒撐住這份折磨,於是便向天道規則妥協了。轉世重生,最起碼,也要比魂飛魄散在這沙海中要強吧……

“三七,如何了?”進入大堂,陪着大家說了一會兒話後,長生給三七暗中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在柴房中碰了面。

“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我總不能大晚上的自己闖進他的房間,做那種事情吧?”三七苦惱地說道。

“我這裡有一包藥,你可以找機會下到他的茶水裡,或者吃的東西里,只要他吃了這藥,必定會慾望大發,難以自控,到時候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了。”長生從衣襟內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四角紙包,遞送到三七面前。

三七伸手拍了拍額頭:“對啊,灌酒雖然不行,但是可以下藥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

“這種辦法終究是屬於下三濫的手段,若不是見你完全沒有辦法,我也不會讓你做這種事情。”長生臉色凝重地說:“何況,我們並不能預測蘇大夫經歷這種事情後,會是什麼反應。如果他最後還是不想對你負責,你可就真真正正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我明白了,最後一博,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三七緊緊握住了手中藥包,嚴肅而認真地說道。

“那我就提前祝你,旗開得勝!”長生拍了拍她的肩膀,說。

這是一個喜慶話,三七嘿嘿笑了笑,將藥包放進了衣襟裡面,貼在了胸口位置,視之爲最後的希望:“我們趕緊回去吧,蘇大夫很聰明,若我們遲遲未歸,只怕會猜出一些端倪。”

“你自己回去吧,我也該返回陽間了。”長生搖頭說道。

與三七告別後,長生走出孟婆莊,以仙氣護體,默默行走在黃沙滾滾的沙海中,不期然間,眼簾中突然多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長生腳步猛地一頓,難以置信地用手揉了揉眼,結果那身影反而是更加清晰了,與飛沙一起來到他面前。

“師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都看到了。”花凝雪的衣裳和長髮都被狂風吹起,但那黃沙灰塵卻始終粘不到她身上,宛若謫仙,不染凡塵。

“你看到了什麼?”長生臉色微變,皺着眉頭說道。

“這裡風沙太大,我們還是出去說吧。”花凝雪笑了笑,轉身就向兩界封印飛了過去,長生無奈,只得亦步亦趨追隨在她身後,一併衝出黃泉。

黃泉入口處,花凝雪的元神返回到藏在大樹上的身軀中,對懸浮在樹林前的長生元神道:“我聽到了你和師父的密謀,也聽到了你和那女人的密謀,你說,若是我將這一切都捅出去,會有什麼後果?”

“師父肯定會活活打死你。”長生道。

“我現在已經到了他的那種修爲境界,並且我的氣血沒有虧損,也不像他已經垂垂老矣,他拿什麼打死我?”花凝雪搖了搖頭,說。

長生沉默了許久,道:“師父大限將至,我們做徒弟的有責任和義務幫助他免遭生死大劫。”

“哈哈哈哈……”花凝雪仰天大笑,樂不可支地說:“師弟啊師弟,你還是那麼的單純,單純的就和一個傻孩子一樣。爲了修行,我連自己最鍾愛的人都毫不留情的殺了,爲了長生,又豈會在乎一個師父的性命?”

看着得意大笑着的師姐,長生滿眼滿心的都是無法理解,震驚道:“你果真殺了……”

“我犯得着騙你?”花凝雪收斂起笑容,平靜的臉頰反而變得更加恐怖:“我以最殘忍的手段將他分屍,屍體餵給了禿鷲,痛苦難過了很久很久,最終大徹大悟,成功破境。這……或許就是我的情劫吧。”

長生突然間有些不寒而慄:“師姐,你修行是爲了什麼,想要長生不死,又是爲了什麼?”

“爲了……我何必與你解釋那麼多?”花凝雪冷笑說:“長生,既然被我知道了這件事情,那麼你就沒得選。我要你答應我,取得陰卷後,必須勾去我的名字。當然,作爲交換,我也可以在關鍵的時候,站在你身邊,幫助你對付黃泉中的那些人,或者是……師父。”

長生無言,只是突然間很難過。

所有人都在逼他,所有人都在要求他要如何如何,可是又有誰,在意過他的感受,問過他的想法?

這世間就像是一方火爐,那些強加在他身上的意志,就是一團團火焰,燒的他痛不欲生,令他受盡煎熬……

冥界。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一年一度的斷情日,郡主在這一日拉着三七穿上最好看的衣裳,化上最好看的妝,在院子中載歌載舞,放聲高歌,歡快的和一個智障似的。

三七有些不能理解,看着她瘋魔般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擔心,強行按住了她說:“阿香,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情?”郡主失笑道:“節日嘛,當然要有一點節日的氣氛。”

“可是今天是斷情日……”

“斷情日好啊!斬斷相思淚,不念過往情,此爲斷情。這麼有意思的節日,難道不該慶祝?”郡主大笑着說。

三七撓了撓頭,無言以對。

“她又在發什麼瘋?”大堂內,趙吏正在和蘇瑾下棋,擡目瞥了一眼院落中,疑惑問道。

蘇瑾幽幽說道:“她沒瘋,只是愛而不得而已。”

“我是真對她沒感覺……”

“我沒說你。”

趙吏聞言一怔,這就十分尷尬了。

“你看起來知道很多東西?”良久後,趙吏問道。

“算是吧。”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郡主因爲誰在傷心,又爲何非要嫁給我?”

蘇瑾沉默了片刻,說:“事關她的隱私,所以我不能告訴你那人是誰。不過至於爲何非要嫁給你……你還記得她曾經對你說過的那句話嗎?若你肯娶我,我便爲你戒了這酒。”

趙吏道:“我記得。”

“若你肯娶她,那麼她戒的不是酒,或者說,不僅僅是酒,而是曾經和過往啊!自此之後,斬斷對那人的思念,專心跟着你,相夫教子。”蘇瑾道。

“斬得斷嗎?”趙吏搖頭說。

“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肯做。”蘇瑾瞥了他一眼,說:“其實我覺得,你們兩個還是挺般配的。”

“般配個屁,我還覺得你和三七很般配呢,你怎麼不願意和她在一起?”趙吏翻了翻白眼道。

蘇瑾說:“我是不想耽誤她,讓她最終一個人孤苦一生。”

“你就是慫。”趙吏嗤笑道:“就算你把她們娘倆……”

“閉嘴。”蘇瑾瞪了他一眼,好懸沒讓他將那亂七八糟的話說出口。

“趙吏,我最後一遍問你,你果真不願娶我?”院子中,郡主幹了三罈子老酒,衝着大堂喊道。

“不願!”趙吏果斷乾脆地說。

“好。”

“砰!”

郡主又飲了一罈子酒,用袖子擦了擦嘴巴,猛地將酒罈子摔在了地上,放聲高歌:“故國江東,一杯塵土,千年魂魄無歸路。故人消逝,追憶成空,幼時甜蜜成傷痛。國破了,家亡了,人沒了,我還在,相思賦予誰?誰可賦相思?”

三七聽着這詩不像詩,詞不像詞,連最基本的平仄押韻對仗都一塌糊塗的句子,卻怎麼都笑不出來,莫名地有些悲涼,輕聲喚道:“阿香……”

郡主沒有看他,反而是對大堂喊道:“趙吏,你會後悔的!”

趙吏苦笑,靜默無言。

“蘇瑾,你也會後悔的!”郡主醉倒在了三七懷裡,扶着她的肩膀,聞着她懷抱中好聞的香氣,再度喊道。

蘇瑾執着棋子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後又將其放回了棋簍裡。

“兩個慫包,膽小鬼!三七,日後我們兩個一起過吧,我做相公,你做妻子,不和他們倆聯繫。”郡主醉醺醺地說道。

三七哭笑不得,抱着她的身軀,努力將她拖向自己的房裡……

待到郡主再度醒來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黑沉了下來,一個個明亮的孔明燈點綴了漆黑如墨的蒼穹。

“哪裡來的這麼多燈?”揉着發痛的腦袋走出房間,來到院落,郡主向正蹲在地上製作孔明燈的幾人問道。

“有的是從軍營中飄出來的,有的是從冥府深處飄出來的,只可惜這些孔明燈飄不出黃泉,否則的話,未必不能被那所思念的人看到。”三七頭也不回地說道。

郡主低頭望了望他們幾人製作的孔明燈,但只見三七的燈上寫着蘇瑾二字,蘇瑾的燈上寫着未來二字,王小鹿燈上寫着女人,趙大牛燈上寫着半個銅字,還被污去了,後邊又追加了翠花二字,當她看到趙吏的孔明燈後,身軀猛地一晃,險些沒有摔倒過去,這傻逼,寫的居然是青樓……

他的腦子是有坑嗎???

“阿香,你要製作孔明燈嗎?”三七專心做好了自己的燈,這才轉目問道。

“待會做,不着急。”郡主擺了擺手,指着趙吏道:“趙吏,你就這麼偏愛青樓嗎?”

“不要用你的齷齪思想去度量我純潔的心靈,青樓沒有你想象中的那般不堪。”趙吏道。

郡主冷笑:“那你告訴我……青樓好在哪裡?”

“裡面的人比你漂亮,作詩作的也比你好。”趙吏耿直地說道。

“我刀呢,不對,我狼牙棒呢?我要打死這混賬玩意!”郡主氣的雙眼冒火,騰騰地尋來狼牙棒,追着趙吏就打,院子中頓時間宛若雞飛狗跳,一片混亂。

在這倆人鬧騰的時候,其餘人已經把燈都放起來了。三七偷偷瞄了蘇瑾一眼,趁着天黑,暗中去拉他的手,感覺他掙脫了兩下,沒能掙脫開,便放棄了掙扎,於是內心十分竊喜,嘴角微微上揚。

“大牛。”

“小鹿。”

“大牛。”

“小鹿。”

旁邊,王小鹿和趙大牛倆神經病又開始了腐情滿滿的對話,狠狠抱在了一起,痛哭流涕。也不知在哭啥,感覺是挺應景的。

“呵呵……”齊殃坐在不遠處的石階上,懷裡抱着一個酒罈子,痛飲一番,輕輕笑了笑,眼眶卻紅了。

他是唯一一個,沒有製作孔明燈的人。

“砰!”那廂,郡主追殺趙吏累了,把狼牙棒順手插在地上,冷哼一聲,開始蹲在地上製作孔明燈,最終拿着毛筆猶豫了一會,到底是寫下了伯言二字。

“尚香郡主寫的爲何不是劉備啊!”趙大牛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一臉茫然的問道。

“閉嘴,蠢貨。”王小鹿踹了他一腳,罵道。

趙大牛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不過聽小鹿的肯定沒錯,於是就真緊緊閉上了嘴巴。

“她都自己寫出來了,你能告訴我,伯言是誰了吧?”趙吏悄悄放飛了自己的孔明燈,走到蘇瑾身邊,輕聲問道。

“在她活着的時候,江東有陸姓大族,族中有一年輕才俊,叫做陸議,小字伯言。”蘇瑾說道。

“他們在一起了嗎?”趙吏對人間的歷史不太瞭解,好奇地問道。

“在沒在一起,和你有關係嗎?你又不喜歡郡主,只喜歡青樓。”蘇瑾道。

趙吏:“……”

郡主放飛了帶有伯言二字的孔明燈,吸了吸鼻子,笑了,眼眶在黑暗中卻悄悄流出兩道淚痕,扭頭衝着齊殃喊:“老齊,我沒酒了,你勻給我一點。”

“你纔剛剛醒酒。”齊殃無奈地說。

“但願長醉不願醒,後一句是什麼來着,忘了。聽說是人間一個叫做李白的詩人寫的,寫的真好,簡直是爲我量身定製的一般,將來有機會上去把他給抓下來,專門爲我寫詩歌頌。”郡主大笑着說道。

齊殃無語了,旋即將腳邊的一罈酒拋向對方。

“蘇大夫,我喜歡你。”三七將頭輕輕靠在了蘇瑾肩上,聞着他身上的味道,神情安寧,無比安心。

蘇瑾張了張嘴,在這個時刻,終究是沒能說出太狠的話,煞了風景……

這一日。

這一夜。

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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