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撞見散仙 “你誤會了！”蕭野再次指了下洞頂，又環顧着四周的洞壁說，“我猜想上面應該有蛇、老鼠或者小野獸不小心經過這裡時掉下來！哪怕掉下來的很少，也總會有才對。並且，它們一旦掉進這個洞子，肯定跑不出去，對吧？方姑娘！”
方依雪見蕭野一臉嚴肅，不像在和她開玩笑，更沒有嚇唬她的意思，忍不住便問：“小師傅，你到底想說什麼？”
蕭野馬上又指着地下，繼續道：“那些誤入這裡的野獸，想必很難活下去，可爲什麼它們沒有在這裡留下屍骨呢？”
方依雪呆呆地看着蕭野，臉上很快也露出了狐疑之色：“小師傅，你分析得十分正確！難道經常有人下來清理嗎？”
蕭野搖了搖頭，眼裡漸漸地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回手將那把殘破的仙劍插回腰際，然後鄭重其事地捧着骷髏頭，凝重道：“這位真人，麻煩你給我們指點一條明路！”
方依雪驚愕道：“小師傅，你瘋了嗎？你居然和這個骷髏頭說話！”
蕭野伸出手指，放在嘴邊，對着方依雪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低聲道：“方姑娘，我如果沒有猜錯，這個骷髏頭是你師門一位前輩留下來的，請你小聲一點，別驚擾了他！”
方依雪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蕭野，擰了下秀眉，嚴重懷疑道：“你沒騙我吧？小師傅！”
蕭野說了聲“沒有”，便沒再解釋，跟着就一臉莊重地捧着骷髏頭，用命令的口吻道：“方姑娘，跪下給你師門前輩磕三個頭，請他爲我們開門！”
方依雪驚異地盯着蕭野，卻看見蕭野威嚴地凝視着自己，只覺得蕭野的氣勢有些逼人，整個人竟有點不受控制地想跪下去，蕭野立刻又以不容置疑的口氣喝道：“方依雪，跪下！”
方依雪腦子裡面震盪了下，恍若聽到師門的命令，一時之間沒有細想，還以爲蕭野被她師門前輩的魂魄附體了，趕緊跪到了地上，當真“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同時又畢恭畢敬地念道：“前輩在上，請受依雪一拜！”
蓬！
方依雪這話剛纔說完，石壁中突然飄出一個身穿白色長袍，鬚眉盡白的老頭！這老頭的身體十分奇怪，看起來也算真實，但又給人一種飄浮不定的感覺。
方依雪擡頭看見他，立刻驚呆了，整個人“啪”的一聲跌坐了出去，戰戰兢兢地叫道：“鬼，有鬼呀！”
老頭立刻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道：“丫頭，你快起來，老夫不是鬼。”
方依雪顫微微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壯着膽問：“前輩，你真不是鬼嗎？”
“不是！”老頭很不耐煩地吐出兩個字，然後轉過身，衝着蕭野伸出手掌，冷道，“小和尚，你這樣捧着我的腦袋，我很不習慣，你知道不？”
方依雪一聽，頓時又“啊”的一聲尖叫，身體晃盪了下，差點跌倒，顯然嚇得不輕。不過，蕭野卻淡漠地看着老頭，鎮定道：“真人，你這腦袋已經壞了，你還留戀着它做什麼？”
那老頭驚奇地看着蕭野，半眯着眼睛反問道：“小和尚，你怎麼知道我的腦袋壞了？”
蕭野把那個骷髏頭翻過來，用頭頂朝向老頭，又用手指撫着頂部的一個圓孔說：“你當年被擊中了靈臺穴，這個孔洞又圓又光滑，不是被刀劍所傷，想必中了雷劫吧？”
那老頭驚訝地瞅着蕭野，失聲道：“小哥，你怎麼知道的？難道我當年渡劫時，你在旁邊看見了嗎？”
按照老頭的設想，如果他當年渡劫，蕭野在場，那他叫蕭野一聲小哥，也在情理之中，況且，蕭野見到他，沒有跪拜，自是表明着輩份，蕭野不是他的晚輩！
但是，方依雪卻一下就驚呆了，訥訥道：“渡劫？前輩，你，你渡過劫？”
那老頭點了點頭，不假思索地應了句：“當然！我被雷劈了！奶奶的，其實我只差一點就渡過去了！”
蕭野擺了下手，正色道：“真人，你被火雷轟頂，精準地擊中了腦門！很明顯，掌管仙劫的大羅金仙，他們根本就不會讓你成功渡劫！”
那老頭震驚地看着蕭野，駭然道：“你，你到底是誰？你爲何如此清楚？”
蕭野尚未答話，方依雪就小聲嘀咕道：“前輩，小師傅是隨口猜測的。他甚至連功法也沒有修煉過，又哪裡知道你渡劫的事情？”
“丫頭閉嘴！”那老頭狠狠地瞪了方依雪一眼，轉而又對蕭野露出和顏悅色的表情道，“小哥，你說說看，你是怎麼知道的？”
蕭野心道：當年我在陰天十界那邊，親眼見過那些製造仙劫的大羅金仙，誰能否渡劫，他們早就決定了，對於有些修真人而言，即便他們再怎麼努力，也斷斷渡不過仙劫的。並非境界和功力不夠，而是他們無意中得罪了神明！
不過，蕭野沒這樣說，他淡定地看着老頭，平靜道：“我應該稱你一聲散仙吧？”
老頭先是一怔，跟着就擠出一絲苦笑道：“小哥，你說對了！我道號叫歸心真人，你可以叫我歸心…….”
歸心真人話音未落，方依雪立刻倒頭拜了下去，激動地叫道：“二師公在上，請受依雪一拜！”
歸心真人手掌一揚，一股無匹的大力立刻把方依雪託了起來，不以爲然道：“丫頭，貧道的真身早已兵解，現在用魂魄聚氣而成的身軀也見不了陽光，我是師門的大不幸，你不用再拜我！”
方依雪恭敬道：“二師公的故事我們聽說過，你一直是晚輩心目中的英雄！”
“小丫頭懂什麼？”
歸心真人很不領情地嗤了一聲，轉回頭卻又客氣地對蕭野道：“小哥，你快說，爲何我渡不過仙劫？”
蕭野指着骷髏頭頂那個圓孔，審視着歸心真人道：“這火雷擊頂，幾乎等同於五雷轟頂，遭此大劫之人，生前必定做了天理難容的惡事！”
歸心真人身體頓時踉蹌了下，長嘆了一聲，道：“小哥，你說對了，當年我的確犯下了一宗大罪！我原以爲無人知曉，沒想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終究還是沒有逃脫懲罰啊！”
方依雪低聲問：“二師公，你犯了什麼罪？”
歸心真人面露尷尬之色，訕訕道：“在我年輕時，爲了增長功力，有一天，我一口氣吞服了八顆紫衣鴛鴦豆，誰知體內慾望膨脹，一時之間沒有控制住心魔，就下山和一個女子……咳咳……醜事不提了！”
方依雪頓時羞紅了臉，慌忙垂下頭，卻又目光躲閃地看了蕭野一眼。
蕭野轉頭看向了石壁，淡道：“歸心真人，那個女人想必不是自願的，否則，你不會遭此大劫！”
歸心真人黯然點了點頭，囁嚅道：“小哥，你好像什麼都知道。”
蕭野沒有答話，擡手突然指向了洞頂說：“歸心真人，你能否先幫我個忙，把方姑娘送出去？”
歸心真人擺了下手，說：“不能。”
方依雪想也不想，衝口道：“小師傅，你爲何要叫二師公送我出去？”
蕭野不假思索地反問：“方姑娘，你不是想出去嗎？”
方依雪怔了下，馬上回道：“我暫時不想出去了。”
蕭野瞥了她一眼，說了聲“隨你”，然後把歸心真人的頭骨放回到地上，直起身，毫不客氣地要求道：“歸心真人，請把洞門打開！”
歸心真人愣頭愣腦地瞅着蕭野，不解道：“小哥，你不是我鎮元派的弟子吧？我以前從未見過你！你怎麼知道里面另有洞天？”
這裡是鎮元派的禁地，裡面肯定還有秘密的地方。但蕭野沒有這樣解釋，而是直接推說道：“勾陽真人告訴我的。”
歸心真人臉上頓時露出了狐疑之色，跟着就盯向了蕭野的丹田，蕭野淡道：“不用看了，我現在沒有功力，更沒有結出內丹！”
歸心真人本來還很崇敬的眼神，立刻又變得謹慎起來：“小哥，你既然還沒有步入修真的大門，那你爲何知道我的事情？”
蕭野暗自忖道：歸心真人的問題很多，這樣沒完沒了地問下去，自己再不抓緊時間練功，只怕又要捱餓了。
這樣一想，蕭野只得祭出了緩兵之計：“歸心真人，先帶我們進去，我等會兒再告訴你！”
歸心真人沒動，依舊慎重地問：“小哥，爲何要等會兒才說？現在說不行嗎？”
蕭野提高聲音，冷道：“因爲我現在餓了！再挨下去，哪有力氣說話？”
歸心真人頓時哭笑不得，一個闖入了鎮元派禁地的“高人”，竟然還要爲了肚腹問題操心，他還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方依雪關切道：“小師傅，莫非你知道里面有吃的嗎？”
蕭野揮了下手，沉聲道：“這裡是鎮元派的禁地，勾陽真人告訴過我，裡面適合境界較低的人練功，說明裡面要麼靈氣充沛，要麼藏着大量的晶石，而現在的我，只有練功吸力靈力，才能避免捱餓！不知二位聽明白沒有？”
方依雪愣道：“小師傅，你經脈阻塞，先天就是個廢材，咳，你如何能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