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腦洞

對於跡部景吾眉角的瘀傷,安倍淺夏的態度很無所謂,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不小心磕着碰着多正常的事啊。

更何況他本人都是無所謂的態度,倒是把森田管家給緊張壞了。他連忙去找藥盒,還問跡部需不需要聯繫私人醫生讓他過來一趟。

跡部景吾當然是否決了這個建議,他一臉不耐煩得從女傭手裡拿過外傷藥,就直接上二樓去了。

安倍淺夏的臥室也在二樓,她在樓下陪森田管家嘮嗑了兩句,好打消他老人家的顧慮。

“那個網球拍衝跡部飛過去的時候,我看他好像朝後躲開了,應該只是不小心擦到而已……”安倍淺夏將當時的情形對森田管家大致描述了一下,末了還好心安慰他,“所以森田管家您就不要太過擔心啦。”

“真的是躲過去了嗎?”森田管家仍然不放心,神色有幾分憂愁。

安倍淺夏不假思索道:“肯定是呀,那之後比賽一切照常,而且跡部他自己也說了沒事啊。”

誰知森田管家卻嘆了口氣,“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了,景吾少爺從小受了傷就不會主動說出來。”

森田管家看着窗外的夜色,像是陷入了回憶,接着慢慢悠悠說:“那還是景吾少爺五歲的時候,第一次學騎馬,我們一個不留神他從馬上摔了下來,但是他誰也沒說就一個人默默回房間了,後來還是夫人察覺不對,把他送去醫院,我們才知道他骨折了,唉,真是不省心啊……”

安倍淺夏面上附和森田管家說:“是是,他還真不讓你們省心。”在心裡卻說,哈哈哈原來跡部也有黑歷史啊,跡部那個時候肯定是覺得自己從馬上摔下來太丟人,所以纔不說的,這不就是典型的死鴨子嘴硬麼!

安慰了森田管家幾句,安倍淺夏揹着書包上樓去了,二樓客廳的門沒有關緊,她從門縫裡剛好看見跡部景吾坐在沙發上擦藥,對,就是那個沙發墊下面藏着情書的沙發。

跡部景吾右手拿着棉籤,棉籤剛觸碰到傷口時,他被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不由齜牙咧嘴,俊美的面容此刻因爲疼痛有些扭曲。

安倍淺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跡部,不是一副高高在上將“本大爺”掛在嘴邊,臉上也會出現齜牙咧嘴這樣的表情。

淺夏突然覺得很有意思,但這樣偷看跡部好像不太好,於是她故意加重腳步,表示自己要進來了。

跡部景吾聞聲馬上就收起剛剛的表情,優雅得將藥擱在桌上。

安倍淺夏走進去,忍住沒笑,故意問:“跡部,需不需要我幫你上藥啊?”

跡部景吾雙腿交叉,他向後靠在沙發上,一舉一動都無比得優雅,而在優雅中又不經意透露着高貴。他右手撫着自己的淚痣,斜睨了一眼淺夏,說:“這麼簡單的事情,本大爺會需要你?”

安倍淺夏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她笑了笑,笑容中有那麼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你要是疼得話,可以喊出來,我覺得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嘛,再說這房子的隔音效果應該不錯。”

跡部景吾馬上就挑眉說:“我根本就不疼。”

安倍淺夏笑而不語,她離開客廳的時候替跡部輕輕關上了門。

她剛剛盯着那個傷口看了一會,比下午的時候要腫得更加厲害,森田管家不說,她還真以爲跡部躲了過去沒事。

嘛,嘛,真是個愛逞強的傢伙。

不過這種事情,不會再有第二次,她不會再讓怨靈這樣得手。

安倍淺夏深褐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決絕。

不知道是不是安倍淺夏對那怨靈的警告起效了,淺夏之後再也沒有看到他在跡部附近出現轉悠。日子照常過,下午放學後她還是會和小島琴音一起去圖書館參加社團活動。

只是偶爾她擡頭看天氣陰沉時,會請假早退,趕去網球場。她的這個舉動倒是把小島琴音感動得一塌糊塗,小島琴音拉着她的手說:“安倍醬,我就知道你果然還是關心着深愛着你那未婚夫……”

安倍淺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說:“小島醬,你想太多了。”

小島琴音卻一副“你什麼都別說我都明白了”的表情,用手指戳了戳淺夏小聲說:“我知道你這是害羞不善表達嘛,放心,我是你的好同桌,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安倍淺夏一臉黑線,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辯解一下,“小島醬,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去網球場看跡部比賽,我是怕陰雨天……”

“哦!”小島琴音不待她說完,馬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怕陰雨天跡部少爺沒有帶傘啊!哎呀,我說安倍醬你可真是夠貼心的!”

“……”安倍淺夏又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她繼續說:“我不是去給他送傘,我是怕陰雨天會有妖怪出現在網球場,過去看看……”

小島琴音根本沒有把這話聽進去,還一臉正經得看着安倍淺夏說:“你編這些東西糊弄糊弄其他人也就算了,我都知道實情了,你就別糊弄我了。”

安倍淺夏:“……”

救命啊同桌腦洞太大了怎麼破!!

安倍淺夏已經徹底放棄給小島琴音解釋這件事情了,她的腦補同桌雖然是越來越深信那個謠言,但另一邊冰帝高中網球部的部員們隨着和淺夏關係越來越熟絡,卻慢慢淡忘了這個謠言。

向日嶽人他們也終於知道了真相——安倍淺夏跟跡部景吾之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關係。

跡部景吾雖然會在部活結束後和淺夏說上幾句話,比他對其他女生一概無視淡漠的態度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但也僅限於此了。

剛開始,向日嶽人還會趁着跡部景吾回休息室換衣服,去和淺夏閒聊想八卦一下,但慢慢他們發現淺夏和跡部之間的相處模式就和普通朋友差不多,沒有任何越界的地方。

向日嶽人心說,跡部景吾對忍足侑士好像都比安倍淺夏要更加上心,這麼說來……最近冰帝學園私底下倒是秘密傳着一個傳聞:跡部喜歡男人,而且喜歡的還是網球社裡的部員忍足侑士。

向日嶽人不由打了個寒顫,他覺得這些話他還是聽聽就忘算了,他神經再大條,也絕對不敢當着自家部長的面去核實真假與否。

在知道這個真相後,網球社衆人明顯都覺得有些失望,在他們看來,他們部長這個萬年光棍好不容易跟一個妹子說上話,而且那個妹子還總是笑眯眯得看起來十足軟妹,這多好啊。

但是他們部長好像對那個軟妹沒有什麼興趣,最最關鍵的是那個妹子好像對他們部長也興趣缺缺。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就算整個網球社都相信他們兩個是清白,他也不相信。

他可不相信自己第一次見到安倍淺夏時,她與跡部兩人共處一片傘下這件事情就絕對沒有任何貓膩。

所謂只要鋤頭揮得好,再深的八卦也能挖。

隨着天氣越來越炎熱,不久之後,冰帝學園的夏季運動會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