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知己知彼

有一個人歡喜,便會有另一人憤怒。

曹操怒而興兵攻徐州,陶謙心中滋味自是不好受,曹孟德不是旁人,就連袁術都被一巴掌抽到九江去,何況他也不是沒和曹操打過,單憑徐州一地能擋?連帶着劉備都是抱着必死之心統帥兵馬踏上前往徐州的路。

劉備救徐州,又何嘗不是救他自己。隨着公孫瓚兵敗身死,北方的平衡被打破,氣同連枝的青徐二州根本無法對抗渤海與兗州的攻勢,只能抱團取暖。

而在更北方的冀州渤海郡,一騎快馬攥着書信飛奔過南皮城繁華的街市,一路高呼着‘軍情急報’直至馬蹄踏上官邸臺階方纔滾鞍落馬,腳步尚未停穩當便撞進府邸。

在東海之濱的渤海郡最繁華的南皮城,屹立着如此一座車騎將軍府。

“稟車騎將軍,青州眼線急報,劉備提兵助陶謙去了!”

密報並未直達袁紹手上,而是被袁紹麾下首席謀士許攸取得,連忙出府一路奔向城外校場——燕北派來的使者像一柄刀子狠狠戳破車騎將軍的自尊心,甚至比被公孫瓚數次擊敗更爲疼痛。

儘管袁紹笑着在宴請燕北使節三日後親自談笑風生一路將其送出渤海郡境,但在那之後誰都看得出來,袁紹總是待在校場,廢寢忘食地操練他那支在南皮城北擋住公孫瓚之攻勢的大戟武士。

主公尚且如此,整個渤海郡上下大爲精進,所謂主辱臣死啊!因爲他們不夠強大而使得袁紹向北方那個馬匪低頭,這種事情對他們而言更像是烙印心頭的恥辱。

古語云,知恥,後勇。

“劉備出青州了,嗯……倒是聰明人。”袁紹緩緩摘下鑲玉鎏金兜鍪,未擦拭面上汗珠,只是取過侍從遞上的水囊飲下兩口,隨後轉向許攸說道:“青州各地太守心向何地?”

名望與人心,很多時候是強大的兵器,甚至勝過十萬軍卒。從東漢朝廷走向鄉野的這些諸侯很難不去相信不戰而屈人之兵,甚至在袁紹看來各地太守亦不需討伐,因爲那些人總要尋找靠山的,而他的渤海,就是這些士人最大的靠山!

“除了北海相孔文舉,皆心向袁公!”許攸面上揚起驕傲的神色,儘管他們苟全於渤海一隅,但四世三公的名望亦非空談,諸如劉備、公孫瓚這等仇敵,爲何他們從來不敢大舉發兵攻打,反而必須留下超過半數的部下鎮守地方,就是因爲只要他們調走了兵,轉眼那些郡縣便會另投袁氏!

不過,也有人例外。

“袁公,青州須臾之間便可易旗,但東萊郡,纔是重中之重。”許攸的言語帶着首席謀士一貫的自信與決斷,“東萊靠海,早在燕仲卿經營遼東之時便依靠海外諸島經營多年,其船隊自最早的遼東汶縣,後來沓氐,如今又有樂浪渾彌、佔蟬四處水寨,海外諸島各處屯兵補給,若海上要塞固若金湯……袁公欲得青州,必先封鎖東萊,消息傳不出去,三五月後入冬,待明年燕仲卿反映過來,青州之事已定,木已成舟,便由不得他了!”

“子遠的意思,非但要陸路遣一部兵馬入駐青州,亦需派遣船隊自海上封鎖東萊,甚至,擊退燕氏水軍?”

“並非擊退,車騎將軍。”許攸輕輕搖頭,神色狠辣,開口緩緩道:“是擊沉,擊沉燕氏在東萊、在南北長山島、在大黑島各處水寨整備的船隊,不走漏風聲,同時襲擊同時擊沉,斬斷其與東萊郡的聯繫;派遣船隻打燕氏旗號向沓氐、汶縣傳信,水火無情啊將軍,重洋之上突然掀起大風大浪,摧毀幾十條戰船,也不在意料之外吧?”

“子遠,這是兵行險着。”

袁紹在渤海有近百條船,不假;想擊沉燕氏留駐東萊與海外三島的幾十條船、千餘軍卒,不難;

但問題是一旦走漏風聲意味着什麼?燕氏在去歲單單汶縣水寨船艇便有兩百餘艘,其中還有百餘十餘丈的戰船,更不必說統合沓氐、樂浪幾處水寨後的全部戰船與水卒……那是能夠直接自海上沿襲渤海腹背的,一旦走漏消息,海岸近畿的鹽池、鐵監將會被遼東水軍肆無忌憚地橫掃。

袁紹確實怕燕北,但怕的不是燕氏在陸地上千裡有餘的廣袤土地與數以十萬計的精兵勁卒,再強大的軍士要想攻破一座座城池,也不是旦夕之間能做到的。袁氏之憂,憂在海上沉沉濃霧裡乘風破浪的戰船!

感受到袁紹的疑慮,許攸亦不敢確定,所謂的謀士,大多數時候只是探討解決問題的思路,而並不承擔責任。一旦主公不想承擔這個責任,便無計可施。他說道:“在下去與幕府諸君,議出可行之策?”

“不必再議了!”袁紹擺手,扣上華貴兜鍪重新走向校場,昂首闊步走出近丈,轉過頭來回首說道:“發兵吧,命淳于仲簡率顏良文丑二將於河間國信都一帶重重佈防,防範走漏消息燕氏之反撲,另調水軍突襲東萊,掃平諸島燕氏水寨,至於青州,我親自去!”

袁紹的身體在倒退,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帶着從前不曾有過的堅定道:“儘管危險,奪取青州卻值了!燕氏敢攻我南皮,袁某便遣一大將渡海拆汶縣攻遼東,擒其家眷破其根基!遷至青州重頭來過!”

“便是有無雙之權謀,亦難敵兩手刀兵。子遠啊,我一直在想,那孫綜不過遼東僻土一介庶人,燕北亦不過馬奴出身的叛將,何以在車騎將軍幕府肆無忌憚頤指氣使;孟德不過吾弟,何敢稱州牧屢次拒我之命……袁某想明白了,是因爲他們的兵馬強盛呀,四世三公又有何用?反倒成了孔文舉說公路,冢中枯骨,那是罵我袁氏俱爲志氣低下之輩呀!”

“醒了,醒了!那個燕氏的說客,孫綜,敲醒了袁某的妄自尊大。然我輩亦不可妄自菲薄,知己,方可知彼!”袁紹終於轉過身去,“燕氏停戰,並非是不想戰,今年不戰明年不戰,後年,也總歸是要一戰的。既然早晚一戰,何必等他恢復元氣,東萊郡,我袁本初取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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