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菡心裡有疑問,洪戰催促她離開,她也沒機會再問個清楚,懷着複雜的心情離開了晏季勻的別墅。
其實水菡在被晏季勻xx之後醒來也察覺到了一些異常,從晏季勻的言詞中知道他是誤將她當成什麼人了。剛纔又聽洪戰那麼一說,水菡更加確定事情的大概輪廓就是——前晚,彭娟的男朋友受人指使要給晏季勻送女人去房間,而她就是很不幸被打暈送到了他的**。他不知送來的是一個無辜的人,所以他奪去了她的初.夜。
站在中立的角度說,晏季勻沒有錯,但對她來說是被強x了。
水菡只覺得滿心的悽苦無處可排解,更加混亂了……嚴格算起來,晏季勻救了她兩次。一次是四年前,一次就是昨晚,她發燒暈倒,他將她帶回來,還請了醫生給她打針退燒……這些,能抵消他給她造成的傷害嗎?
水菡不懂,該怎樣整理這矛盾的心情?該怎樣說服自己纔不會這麼難過了?
與他所有的交集,每個畫面都在腦子裡交織,反覆閃現,不知不覺的,水菡對晏季勻的恨意少了許多,剩下的更多是無奈和悲慼。
可就算晏季是實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才傷害了她,就將他的“救”和“傷害”互相抵消,她不恨他了,但她已做不到將他和四年前那個救她的恩人相聯繫起來。在她心裡,懷念着那一段珍貴的記憶,至於如今的晏季勻,與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想要重新振作起來的話,她就不能再與他有交集,應該要忘記他了……只需要記得四年前的他,那就足夠。
水菡走出這豪華的住所,失魂落魄地走在馬路上,去公車站搭上了回家的車。.
一個人的遭遇到底可以慘到什麼地步?命運那隻翻雲覆雨手,究竟能有一絲慈悲嗎?
十八的水菡,在母親離開去找父親之後,她只是短暫地擁有過彭娟的溫暖,隨着媽媽離開的日子越來越長,她越來越孤單,溫暖也不再,但她還是沒放棄過對生活的希望和熱誠,可是現在呢?她還能撐下去嗎?在這個花一般的年紀就開始體味到了人生的悽苦與無奈……
水菡渾渾噩噩地像沒魂兒的木偶一樣走回到出租屋,房東果然在門口兇巴巴地望着她,一頓急吼:“我等你一個小時了!房租呢!”
水菡渾身一個激靈,急忙說:“我現在就交……”說着就將手伸進包包裡去掏錢,可是……
水菡懵了……包包裡的錢呢?怎麼不見了?水菡霎時臉色慘白,感覺腦子一陣轟鳴……天啊!
這感覺就像是在大冬天又掉進了河裡,雪上加霜!
房東太太見水菡半晌摸不出錢來,臉色一沉,兇惡地叉腰:“我就知道你在忽悠我!沒錢是吧?搬走!立刻搬!”
房東太太那一百六十斤的身體轉身衝進屋子,直奔臥室!
“不……趙太太……”水菡急急忙忙跟進去,只見那女人將布櫃裡的衣服全都扯出來扔到了地上。
“敢欠我房租?老孃不是慈善機構!”房東提高了聲音臉紅脖子粗地吼。
水菡急了,抓住房東的手,紅腫的雙眼噙着霧氣:“趙太太,別趕我走……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我媽媽回來找不到我……媽媽一走就是六年沒有音訊,我只有在這裡才能等到媽媽……求您了,趙太太,不要趕我走……求您……”
這是她折殺了自尊心才說出口的哀求,此時此刻,面臨被趕出去,水菡心中那僅剩的一點自尊已經顧不上了,卑微地求着這個凶神惡煞的女人,爲了守在這裡等媽媽回來,她已忍受了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