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他背後，清清嗓子。
季遠航轉身，尤然被他逗笑了，他居然像又穿上她的圍裙，那麼高的身材套着她的圍裙，有點滑稽。
可是，他是在做飯嗎？
“起來了，洗臉刷牙去，早飯一會就好。”季遠航看到尤然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在笑自己，悶聲悶氣說。
今天天氣肯定很好。
尤然笑着轉身，走進衛生間，洗漱好出來，就看到早飯真的已經擺在餐桌上了。
“家裡不是沒有食材了嗎，你做的嗎？”尤然好奇望着桌上的雞蛋餅問，不過除了能夠認出來黃燦燦的是雞蛋，這碎碎一盤真的是雞蛋餅嗎？
季遠航臉一紅：“我在樓下超市買了一些雞蛋和米，等會吃好了，我們再去重新買菜。”
“你今天不去公司？”尤然詫異問道。
“我是病人。”季遠航指着腿說。
他這麼一說，尤然纔想起來，他這麼站着，會不會影響骨頭恢復。
“用了最好的藥，又加固過一段時間，沒事。”季遠航看到她眼裡的關心，補充一句。
是啊，他那麼有錢，一定會用最好的藥來醫治，一定也會找世界頂級醫生爲他醫治，自己根本不要這麼擔心。
她收起擔憂的神情，坐下來。
“雞蛋餅沒做好，有些碎了，不過吃起來還不錯。”季遠航把盤子朝她推推。
尤然笑笑，不知道爲什麼，昨晚看到他的那種欣喜感覺已經過去了，現在心裡更多的是失落和難過。
他從昨晚開始，就開始糾結她跟方恆的事，然後突然抱着她說很愛他，再後來，就瘋狂的跟她滾牀單，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爲他帶傷離開醫院而解釋一句。
他難道準備就這樣過去了，不再跟她解釋了嗎？
可是，他怎麼能這樣呢？
要知道那十幾天，她是煎熬，是度日如年，身體和心裡雙重摺磨，好不容易在院長和孩子們的陪伴下才熬過來，他居然一個字都沒提。
不過，這一大早，他做早飯，還殷勤的給她盛飯，對她這麼溫柔，她非要在這個時候提起嗎？
算了，還是等有機會再說吧。
重要的是，他又回到她身邊，還對她這麼好，就足夠了。
至於他那十幾天到底在哪裡，一點也不重要，對不對？
尤然一邊吃着雞蛋餅，一邊對自己說。
“怎麼樣？”
聽到季遠航的問話，尤然擡起頭，微微一笑：“賣相雖然不怎麼好，可是味道很不錯。”
季遠航這才露出笑容，還以爲，自己做的會很難吃呢，畢竟他這是長這麼大第二次下廚。
吃過飯，尤然洗碗，她說季遠航做飯她就要洗碗，合理分工才公平，再說季遠航的腿不能再久站。
季遠航於是坐在沙發上，看她穿上從自己身上摘下來的圍裙，快樂的忙碌着。
想起昨晚她說過的那句話，季遠航心裡一熱，除了滿足感，還有深深的感動。
今早，他很早就醒了，看着尤然的睡容，在想該怎麼跟她解釋這十幾年的事情，她沒有問，但是他知道，她介意。
她在等他主動解釋吧，只是要怎麼說，纔不會讓她受傷呢。
不管他怎麼解釋，他是爲了前女友才匆匆離開，這一點他無法否認，也覺得無法張嘴對尤然啓口。
可是，尤然都已經對他表態了，他不能再猶豫了。
想到昨晚一夜瘋狂，尤然一定累壞了，所以他起來下樓去買了一些食材回來做早飯，從前的他，是不可能爲任何女人做飯，包括呂淑芳，他也沒給她做過飯，沒想到，他卻穿上這可笑的圍裙，爲那個小女人做早飯。
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準備吃了飯後，再和尤然說說那十幾天的事情，雖然要說那十幾天，是要從十幾年前說起，不過，他見過那個女人之後，心裡的恨已經消失了，所以，他已經能夠說出來了。
正想着心事，手機響了。
尤然收拾好廚房，轉身，剛要跟季遠航說話，卻見他正在接電話，而且表情越來越嚴肅，她於是嚥下要說的話，一聲不響看着他。
他今天沒有穿西服系領帶，穿的是藍色的羊毛衫和米白色的休閒褲，看起來好洋氣，而且比他穿西服的時候，要顯得明朗的多。
以後是不是可以多給他買一些這樣的衣服，把西服都藏起來，反正公司是他的，沒人規定他必須穿西服才能上班吧。
尤然正想的入神，季遠航已經掛斷電話，大步走過來。
“本來想跟你好好聊聊，沒想到公司有急事，你在家裡歇着，晚上我們再回那邊去。”
尤然心裡有些失望，他居然還要去公司，但是，他至少告訴自己去哪裡了，比一聲不吭不告訴自己不是好多了嗎？
“那你中午還回來吃飯嗎？”
季遠航輕笑起來，指着窗外說：“中午嘛就不吃了，一會就到下午了。”再走近尤然，摸摸她的臉：“昨晚累壞了吧，在家裡好好歇着，我忙完就來接你回去。”
他目光柔柔落在尤然臉上，讓她情不自禁點點頭。
尤然站在門口，戀戀不捨望着季遠航走進電梯，這才轉身回屋關門。
公寓還是她離開之前的樣子，她給自己泡了一杯茶，在沙發上坐下來，陽光從落地窗照射進來，可以照到她的腳面。
她還以爲不過是八九點的光景，沒想到自己這一覺睡到十點多了，剛纔那麼問他，所以他纔會讓自己好好歇歇，以爲自己是被累糊塗了。
轉動腦袋，四處看，忍不住想起剛住進來的一些回憶。
第一次看到季遠航的身體，她被嚇一跳，他也被嚇一跳，尤然輕笑出聲，那個時候，他和她都沒想到，以後會如此親密吧。
第一次因爲呂淑芳搬進來，兩個人同居一室，她那個時候剛知道他的身份，讓他到牀上住，她住地上，他卻說他是那種讓女人住在地上的男人嗎？
這間公寓，居然有這麼多的回憶，尤然忍不住翹起嘴角笑了。
只是，想到晚上還要回到季家，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