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嚥下去一口血淚,安慰季朝琪。
然後季朝暉和季朝琪走出庭院,好不容易纔走到街道上,季朝琪還要去看看韋書海,被季朝暉攔住了:“他走的時候暗示我把你帶走,你要知道,男生也有自尊。”
季朝琪覺得季朝暉說的有道理,這纔沒有再堅持,而是跟季朝暉打車回到家。
到家之後,季朝暉推說累了就把自己關在臥室裡。
她躲在衛生間,放開蓮蓬頭,這才大哭起來,她怎麼能想到,韋書海突然變成禽獸呢,他才十五歲,怎麼能有這麼齷蹉的想法呢,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他把自己給強了,自己要不要去報案,要是報案了,那影響一定會極壞,輿論等等,她以後還要在A市生活下去,再說爸媽也會傷心,爸即便會把韋書海打死,她最寶貴的東西已經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韋書海爲什麼喜歡的是她,爲什麼要對她做那種事情,他明知道季朝琪喜歡他,不,幸虧他沒對季朝琪做什麼,否則,她真不敢相信,以季朝琪的性格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被侵犯,卻保護了季朝琪,對季家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因爲她是收養的孩子。
她抱着雙膝,蜷縮在牆角,哭着想了很久很久,然後跟瘋了一樣,跳起來洗澡。
一直到把身上搓到通紅,她這才放手,再跳進浴缸裡泡澡。
半夜,季朝暉被噩夢驚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躺在浴缸裡,身體已經泡皺了。
她默默擦乾身體,回到牀上去睡,可是再也睡不着了。
東方發白,她聽到外面有響動聲,知道是爸媽起牀,媽和張媽做早飯,爸去晨練,一會,媽就該叫她和季朝琪起牀了。
今天要早早回到學校去上課。
果然,過了半個小時,就聽到尤然的敲門聲:“朝暉,起牀了。”接着是敲對面的門:“朝琪起來了。”
季朝暉答應一聲,慢慢坐起來,那個地方已經不疼了,可是,她最寶貴的東西已經不見了,她現在是……
眼淚又要奪眶而出,她死死咬住被角,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季朝暉走出房間,下樓,尤然詫異看着她:“朝暉,你怎麼了,好像沒睡好。”
“不知道,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就再也沒睡着。”季朝暉摸摸臉,她悄悄在眼皮上抹了淡淡的眼影,好在尤然沒看出來她哭過。
突然,季朝琪從樓上衝下來,衝着季朝暉叫嚷:“姐,出事了。”
季朝暉不解看着她。
“韋書海跳江了。”
季朝暉一個激靈,望着季朝琪:“你說什麼?”
“我先走了。”季朝琪沒有心思跟她解釋,對尤然說。
“誰跳江了?你慌里慌張去幹什麼?”尤然攔住季朝琪。
季朝琪一跺腳:“媽,你讓我去,韋書海跳江了,我要去看看他被救上來沒有。”
她越是這樣急,尤然就越不放心讓她出去,看着季朝暉問:“朝暉,韋書海是誰?”
季朝暉大腦一片混亂,韋書海爲什麼會跳河,一定是昨天做了那樣的事情,害怕她會去警局告他,才跳河自殺的吧。
死了真好,省的自己忍不住拿刀殺了他。
她正在咬牙切齒的想着,聽到尤然問她,看了季朝琪一眼回答:“是我們班一個學習特別好的男生,才轉學來不長時間。”
“就是你們昨天去給他過生日的那個男生?好端端的怎麼會跳河?”尤然奇怪的問。
季朝暉搖搖頭。
“媽,別說這麼多了,我要趕緊去看看,警察和我們班老師同學都去了。”季朝琪看着手機,着急開口。
應該是有人給她做現場直播。
“朝暉,你陪朝琪一起去,讓老趙伯伯開車送你們過去。”尤然交代季朝暉。
季朝暉不想去,剛要張嘴拒絕,卻被季朝琪催促:“姐,我們快走吧。”
季朝琪拽着她的胳膊,朝外跑去。
泉江大橋上。
季家的汽車到的時候,已經來了很多人在圍觀。
季朝暉從車裡下來,走到橋欄邊,看着下面幾十米高的江面,默默的想,從這裡跳下去,應該是必死無疑了吧。
但願他是真的死了,否則,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等她大學畢業有自己的空間,她會想方設法殺了他。
現在,他跳江了,到是省自己的事了。
季朝琪卻已經擠進人羣,詢問情況了。
過了一會,她擠出來,看到季朝暉面色淡淡站在一旁,忍不住上前:“姐,你一點也不關心他嗎?”
季朝暉怔怔望着季朝琪,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昨天,他被他爸打的時候,拽走的時候,你就應該報警啊?”
季朝琪的眼神,有對季朝暉濃濃的譴責。
季朝暉完全愣住了,季朝琪這表情是在怪自己嗎?她可知道,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韋書海到底爲什麼跳江?自己昨天那麼狼狽,今天又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就不覺得懷疑嗎?
可是,自己已經想好了,要把那個噩夢完全忘記掉,不會告訴任何人。
所以,無論昨天韋書海錯的有多離譜,自己都不能說出來。
只是,他居然會選擇跳江,讓季朝暉覺得他更加噁心,一個大男生遇到這樣的事情,不是坦白從寬去自首,而是用自殺來逃避自己應該受到的懲罰,也算是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
她遇到這樣的打擊,都沒有想到自殺,他怎麼會自殺,真是可笑。
她蠕動嘴脣,卻不知道該跟季朝琪說什麼。
“姐,都是你,他們說韋書海跳下去必死無疑了,警察也說即便找到也是屍體了,姐,難道你就一點點愧疚都沒有嗎?”季朝琪直直看着季朝暉,氣呼呼的說。
季朝暉強忍着心裡的悲痛,咬着牙說:“一個男生,因爲這件事兒跳江,一點擔當都沒有,這樣的男生,你確定你還要喜歡嗎?”
“啪。”的一聲之後,季朝琪呆呆看着自己的手,再擡頭看着季朝暉,冷冷的說:“姐,你太殘忍了,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