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電梯裡的吻
正當蘇昊準備解釋時,驀地停了下來,他怔怔看着朝他們走來的人 。
察覺到蘇昊的異樣,安若依轉過身,在看到蘇哲時,她全身震了震,連忙轉過頭。
上次的記憶猶在,現在再次見到他,安若依的心裡真的有些餘悸。
蘇哲亦是,剛剛過來時,他就發現了她,但一時間他卻無法確認那個人是不是她。
奶奶入院這幾天,也沒有見過她,他以爲,她不會來這裡,他以爲,她還是在恨着他,所以纔想要逃避他。
“哥,你來了!”
蘇昊跟他打招呼,擔憂的看了眼安若依。
他也沒想到哥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嗯。”蘇哲淡淡的應道,但是,他的眼神卻一直都是停留在安若依身上,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即便她來了,又能怎樣,現在,她連看自己都不願意看。
見兩人見如此,蘇昊也是有些尷尬,他笑了笑:“哥,奶奶剛剛睡下了。”
“嗯。”
還是一句很簡單的迴應,一個字,他就不願意在多少,也不去看想蘇昊,就好像他不存在似的。
此刻,他的眼裡,他的心裡,只有安若依一人。
他癡癡地看着她,隔着一定的距離,將她的一切都收入眼裡,刻入心裡。
她,比前幾天見面時,瘦了。
“阿昊,既然奶奶睡了,那我明天再來看奶奶吧。”
實在是無法承受被他這樣看着,安若依擡頭對阿昊說道。
這個時候,他們真的不太適合見面。
不管是說想要逃走,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安若依只知道,現在的自己,不想見到他。
只要一見到他,他就會想到自己的孩子,想到他一個人孤獨的在另一個時間。
不知道上一次,她是用了什麼樣的心情才能那麼平靜的跟他在一起交談那麼長的時間。
不知爲何,那個時候的自己,竟然能那麼的心平氣和的跟他一起聊過那麼多。
難道是因爲小寒嗎?
知道他就在附近,很快就會過來,因爲這個原因所以自己也忘記了害怕嗎?
“我送你吧。”對此,蘇昊也沒有反對,畢竟現在這樣的情況兩人在一起也是很尷尬。
而且,安若依也說過,她明天還會再來的,只要這樣就夠了。
“不用,蓉姨不在,你留在這裡照顧奶奶吧。”
拒絕了蘇昊的相送,安若依轉身就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在越過蘇哲時,她沒有一絲的停頓。
就這樣,越過他,遠離他。
蘇哲怔怔的站在,她從自己身邊過時,傳來的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撲入他的鼻裡。
雖然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味道,但意外的,僅僅是上一次聞到過,他卻記得如此清晰。
“哥,你……”你沒事吧。
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蘇哲便轉身朝着安若依離去的方向追過去。
看着兩人相繼離去,蘇昊苦笑。
是爲了蘇哲,還是爲了自己,現在的他,也不清楚。
安若依,現在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安若依了。
像她,卻又不像她。
現在的她,早已不是之前那個獨愛蘇哲的那個女人。
現在,她的心或許殘留着對蘇哲的愛,但是,卻不再是全部。
在確認王子涵所說的話後,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安若依,正在離他們一步步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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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層樓是vip貴賓病房,這個時候並沒有什麼人。
安若依走進電梯,按下一樓,隨後電梯門緩緩地關上,而就這事,一直大手伸了進來,電梯門再次朝兩邊縮回去。
安若依擡頭,悠地震住,她的手,還按在電梯的按鈕上,就這樣擡頭怔怔的看着走進來的人。
蘇哲無視她的驚訝,自顧走進去,然後伸出手,關上電梯門,兩人的手指,在不經意間微微的碰觸到。
電梯門關上後,電梯緩緩地向下降去。
電梯裡,兩人誰都沒有出聲開口說話,狹窄的空間裡,彼此間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氣氛十分的緊張。
安若依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眼睛餘光卻是一直在注視前面的數字按鈕上。
叮的一聲,終於是到達一樓,安若依鬆了口氣,在門打開的瞬間擡步往外走去。
門,緩緩地朝兩邊打開,站在電梯裡,也能看清外面的情況。
然而,就在安若依擡步走出電梯時,她的手腕一緊,隨後撞進結實的懷抱,而這時,電梯門也再次被關上。
安若依一時間未能反應過來,鼻翼間傳來熟悉的香味,淡淡的古龍水混合這菸草味。
他抽菸了。
這是安若依腦海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隨着電梯門被關上,電梯,再次往上升。
蘇哲將安若依緊緊的抱在懷裡,緊緊的,像是要將她嵌入自己的體-內似的。
而安若依也在這時才反應過來,她伸手想要推開他,掙扎出來。
但是他卻越抱越緊,怎麼也不肯放開。
“蘇先生請自重。”安若依掙扎着,不明白他這樣到底是在做什麼。
“別動。”
安若依掙扎,他就將她更緊的抱住,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一手環住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
也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安若依並沒有就此安靜下來,她奮力的掙扎着,甚至是連腿都用上。
不想靠他那麼近,不想跟他再有其他的糾纏,太多的不想,太多的掙扎。
卻不知道,這其實就是害怕。
蘇哲抱着她往前移動了下,雙月退夾着她的腿,將她囚禁在自己的懷裡。
“不要動好嗎?安若依,若依!”
他低頭在她的耳邊低聲呢喃着。
他說話時的熱氣全數噴在她的臉頰上,而他的脣,這時緊貼着她臉上的那道傷疤處。
雖然已經淡化掉,但是,若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看出那道粉嫩與其他膚色有着差異的傷疤。
他的舉動,讓安若依渾身一震,像是有什麼東西流進她的身體,直竄到她的心臟處。
這是蘇哲第一次這樣叫自己的名字。
以前,他一直都叫自己安若依,安若依的。
從來沒有交過自己全名以外的名字,即便是在那段短暫的時間裡,他也從來都是叫自己安若依三個字。
但是她不在乎,她只在乎他對自己的態度轉變,那個時候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已經很滿足了。
然而,他卻在這個時候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他在壓抑着什麼,也不知道他在後悔什麼,更不知道這其中的含義。
但是,莫名的,安若依的心卻在這時亂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生病了似的。
來不及再去細想,這時,電梯的停了下來,而蘇哲卻並未就此放開她,他騰出一隻手,再次按下一的按鈕,電梯,再次往下降去。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瞬間,蘇哲再次低下頭,他的脣,貼近她的耳畔,在她的耳邊低聲呢喃着。
“若依,若依,若依……”
他不斷的重複着這兩個字,一聲聲的,愛戀深情,一聲聲的,撞擊在安若依的心上。
安若依怔怔的,就這樣,靠着他的懷裡,耳邊,聽着他那一聲聲癡戀的叫呼聲。
從來沒有聽到過他這樣的聲音,從來沒有聽到過,他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聲音裡,像是在壓抑着什麼似的,聽起來,是那麼的傷痛,是那麼的讓人不忍心。
在她怔愣間,蘇哲微微放開了她,一手攬住她的腰肢,將她帶近自己,一手擡起她的下巴。
在看進她眼裡的怔愣時,看進她眼低那抹傷痛時,蘇哲只覺得自己的心微微的抽痛着。
他終於是忍不住,低下頭,印上她微顫的脣-瓣,他的脣,有些涼。
突如其來的冰涼,讓安若依瞪大了雙眼,她的手,還牴觸在他的胸膛上,但是此刻,她卻忘記了反應。
電梯,還在緩緩地往下降,但是卻不知道爲何,此刻的住院部,竟然都沒有人要出入。
他吻着她,起先是輕輕地感受着她,感受着她的存在,她的溫暖。
還好,她還在自己的身邊,終於可以在現實中吻着她了,而不是一次次醒來後才發現什麼都沒有。
漸漸地,他像是不再滿足這樣的親吻。
摟着她腰肢的手一個用力,將她更加貼近自己。
他靈活的撬開她的貝齒,在她的口腔內攻城略地,他捲起她的丁 香小舌,吸-吮着,霸道,野蠻,全然不顧及安若依的感受,只爲了填補自己內心的虛無。
“唔……”
他的強勢,讓安若依反應過來,很不適應的伸手推了推她,想要將他推開。
她搖晃着頭,想要避開他,但是最後卻怎麼反抗不成功。
電梯,又一次到了一樓,而這一次,聽到聲響後,安若依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蘇哲竟然就這樣被她推開。
趁着電梯門開啓,安若依飛快的跑了出去,爲了不讓其他人發現,她一手捂着脣。
穿過樓下等電梯的人羣時,大家見她這樣都以爲是親人得了什麼重病傷心而已,對她也只是投去同情的之情。
而被她推開的蘇哲,也趁勢追了出來,在剛出院門口的地方就拉住了安若依。
“蘇先生,請你放手。”
安若依扭頭嚴聲說道,那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嚴肅。
第一次見到這樣嚴肅不帶一絲笑容的安若依,蘇哲震驚了下,但是,卻沒有就此放開她的手。
“不要叫我蘇先生。”
這個稱呼,讓他覺得諷刺,像一根刺一樣,紮在自己的心上,很痛,亦是會滴血。
何時,他們之間竟然這麼陌生。
她,不在叫自己老公,也不再叫他們交往時的那個名字阿哲,他們,真的好陌生了。
“蘇先生,請你明白我們現在的立場,我還有事需要回去了。”安若依客氣道。
現在,她不這樣稱呼他,又該如何稱呼呢。
他們現在的立場,身份都不一樣了。
他們,不在是夫妻,也不再是朋友,這樣的稱呼,只不過是最基本的禮儀。
“我說了,不要叫我蘇先生!”
蘇哲怒吼着,引得醫院門口來往的人們,紛紛側頭看着他們。
這家醫院的綠化很好,醫院的一側有一條通往後面住院部的小徑,見大家看來,蘇哲拉着安若依往小徑那邊的涼亭走去。
全然不顧安若依的抵抗,強行的將她帶到這裡。
“蘇先生,請你不要這樣好嗎?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有,誰說我們沒有任何關係的!”
一聽安若依這樣說,蘇哲便大怒,她的話,徹底激怒了蘇哲。
什麼沒有任何關係了?
他們之間又怎麼可以這麼輕易說斷開就斷開。
她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在擾亂了自己的生活後,在闖進自己的心裡,將自己的心,將自己的家庭,攪得烏煙瘴氣後,就這樣抽身離開。
她怎麼可以說的那麼輕鬆。
沒有關係了,她真的能這麼輕鬆就說出來,難道,她就沒有想過其他人的感受嗎?
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像是她說出口的嗎?
現在他們還在醫院,難道她不知道奶奶還在這裡嗎?
這麼可以,他這麼可以這樣。
“安若依,聽着,我們之間永遠不可能斷開,這輩子,我們將註定糾纏下去。”
在那天之後,在明白自己的心後,他現在又怎麼 可能如此簡單的放過她。
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將自己的身後攪得一團糟,讓自己痛苦了那麼久,半年的交往,一兩半的婚姻,兩年的時間裡,她一直在自己的身邊折磨着自己。
誰都看到是他對不起她,是他在傷害安若依,可是,誰又知道,自己又何嘗不是在被傷害。
這麼多年來,他已經受夠了,迷茫了這麼久,現在,他好不容易纔看清了自己想要的,又怎麼可能就此放開她。
哪怕是將她綁在自己的身邊,他也不會就此放過她。
安若依,這輩子,休想我放開你。
“蘇先生,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安若依驚訝地看着他,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叫我哲。”
他不由分說拉過她,捧着她的臉頰對着她的脣就吻了下去,不讓她的小嘴說出讓自己傷心的話。
“嗚嗚……”她嗚咽着,雙手拍打着他,這裡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她還沒到那種可以在大庭廣衆之下跟人親吻的人。
片刻,蘇哲放開了安若依,額頭抵着她的額頭,鼻尖幾乎貼在一起,他火熱的氣息全數噴打在她的臉上。
“若依,不要再稱呼我蘇先生,叫我哲,或者是老公!”
老公?
安若依心裡苦澀的笑了笑,多美的詞,曾今是她人生中的幸運詞,最開始的時候,爲了能讓自己順利的叫出來,她每時每刻都在心裡練習着。
一有時間,她就會拿着一面鏡子,對着鏡子不斷的練習,甚至是每一個笑容, 她都要保證最好的。
她也以爲,這個將會跟隨他一輩子,但是,一切都是自己太高估了自己。
事情,根本就沒有那麼簡單。
更加,沒有那麼容易。
“蘇先生,我們已經離婚了。”
心痛過後的鎮定,安若依擡頭,淺笑看着他,淡淡說道。
這個時候,她卻能如此平靜的說出這些話。
諷刺,那兩個字對她來說,絕對是諷刺。
是在對過去的自己的一種諷刺,對那個愚蠢的自己的一種諷刺。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自己,真的好悲哀,一味的付出,以爲的愛,最後換來的確是如此諷刺的話。
傷人,更加傷心,如同一把利刃一樣刺在自己的心上。
一切都錯過之後,在一切都成爲過去之後,但傷痛已經形成的時候,他卻說出那樣的話來。
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能得到一句沒關係,不是每一句重新來過,都能將過去抹去。
現在的他們,需要抹去的不僅僅是她身上的那些傷,也不僅僅是一句‘對不起,我們重新來過’,就能挽回,從而讓她忘記自己的過去,忘記那些地方給自己帶來過的傷。
畢竟,他們之間,還有一條人命存在,就像是一條洶涌的河道一樣,不是隨便一根浮木就能將自己帶回到對岸。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蘇先生,也請你不要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在幾天前你已經結婚了,而且,你們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
安若依任他拉着自己的手,也沒有去在乎,她淡笑間說道,卻能感覺自己手腕間不斷傳來的疼痛。
蘇哲陰沉着臉,雖然很不喜歡她對自己說的這些的,但是,這是事實,他現在有一個孩子需要他來負責,這是他拋棄不了的責任。
但是,他卻十分的不喜歡這樣的話是由安若依的口中說出。
不知爲何,他突然會這樣說:“那天我和安娜的婚禮沒有舉辦成功。”
那天,他們的確是因爲奶奶生病入院最後取消了那天的婚禮。
安若依驚訝的看着他,但很快的便想到奶奶也是在那天入院的,兩者之間聯合起來,他一定是把自己的家人安危放在了第一位。
但是,她現在所想的確不是那麼的簡單。
“蘇先生這是什麼意思?”安若依反問,想要知道他到底是想要說什麼。
“我和安娜沒有結婚成功,所以,你留下來好嗎,等孩子出生後,我會好好安排好的。”
蘇哲迫切的看着她,希望能得到她的迴應。
然而,他卻是太高估了自己,也太過心急而忘記了自己曾經的悔意,忘記了自己曾經心痛失落。
忘記了自己自己曾經是如何的傷害她,忘記了他的自以爲是。
他以爲,安若依愛自己,是那麼的愛,只要自己給她承諾,那麼就一定可以留下她。
接下來,只要自己認真對她,對她好,就一定能將她留下來。
聽到他這樣說,安若依笑了,“呵呵,蘇先生,你這是打算拋棄責任嗎?”
等孩子出生,他會安排好,是打算將孩子送走嗎?
如果是這樣,那麼自己還真的是太低估他的狠心了。
“不,我不會忘記我的責任,但是,我也會將你留在我身邊。”
他的責任,他是不會忘記的,但實現在,他更加想要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安若依用力的甩開他的手,怒問道:“那是什麼? 你這是想要將我隱藏起來嗎?”
既不打算放棄自己的責任,也想要把自己留在身邊。
現在,他是有妻有子的人,而她,卻是要成爲他見不得光的女人,是這樣嗎?
“你是想要讓我當你的 情-婦嗎,一輩子躲在你的身後,一輩子見不得光?”
他是這樣打算的嗎?
呵呵,蘇哲,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而且,那個女人還是我,一個被你傷的體無完膚的女人,爲什麼現在你還是不打算放過我。
“不是,那隻手暫時的,等孩子出生我會安排好安娜的,我愛的人是你!”
蘇哲想要抓住她的手,卻被安若依躲開。
安若依心裡苦澀,想哭,想要大聲的哭出來,什麼時候,自己竟然淪落成這樣了。
竟然要淪落到去做他人的情-婦,而提出這個要求的人,還是自己的愛人,自己曾經的丈夫。
“我不想在聽了,今天就當我們沒見過吧。”
拒絕他,安若依想要越過他離開這裡,但是,蘇哲又豈肯在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前讓她離開。
“放開。”
安若依掙扎着手,一向柔弱的她,今天卻是一改往常,面對蘇哲時, 更像是一個刺蝟。
“不放,若依,你答應我,不要再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只要你肯答應我回到我身邊,我就會放你離開。”
蘇哲站在她面前,一手鉗住她的手腕,誓死要得到安若依的答案。
“疼……”
他的力氣不斷加大,像是要把自己的手腕擰斷似的,讓安若依不由驚呼出聲。
“對不起,若依,我不會就此放手,除非你答應和我……”在一起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肩膀上一重。
蘇哲扭頭,在看清楚來人時,濃眉緊皺,臉色一沉,他怎麼回來了。
“若,讓你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