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火辣的感覺在傅容笙的面頰上擴散。
骨節分明的手指撫上自己的臉,傅容笙的思緒停滯了許久,才慢慢地回過神來。
站在的他面前的傅老爺子,因爲這一巴掌,原本高漲的怒火也消散了一些,反而變得稍顯侷促。
“容笙,你別怪我對你狠,我這也是爲你好!”
傅容笙站得筆直,堅定倔強的光彩並沒有從他的眼眸中消散半分。
“如果您所說的爲我好,就是安排我和安曉曉那樣的女人在一起,那我不需要!”
放下一句話,他憤然離開。
出了傅氏別墅,傅容笙的心裡升起一陣彷徨,傅臻的消息卻在這時候傳了過來。
【爸爸,我和媽咪在香榭麗餐廳吃大餐呢!你要不要過來一起?】
香榭麗餐廳?
傅容笙的眸色微變,因爲這餐廳便是上次他極力邀請安聆音去的那一家做南方菜的餐廳。
【我這就來。】
收到傅容笙的消息,傅臻嘿嘿一笑,擡起頭一臉天真地望着正在點菜的安聆音。
安聆音不知道這小糰子爲什麼忽然傻笑,但還是回了他一個溫柔的笑容。
“媽咪,我爸爸說他一會就過來哦。”
約莫半小時後,幾道菜都已經上桌了,傅臻也估摸着傅容笙快到了,才笑嘻嘻地告訴安聆音這個消息。
安聆音正在大快朵頤,一瞬間差點噎住,她擡起頭瞪大了眼睛望着傅臻。
“傅臻,下次我們吃飯你再給傅容笙通風報信的話,我可就不帶你出來了。”
不等傅臻說話,傅容笙的身形就出現了二人的面前。
“我兒子和我彙報他的行程,也能叫做通風報信嗎?”
傅容笙自然地坐在安聆音的對面,讓服務員給自己加了一副碗筷。
安聆音剛要開啓和傅容笙的互懟模式,卻一擡頭看見了他臉上的傷痕。
一道發紅的掌印。
安聆音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傅容笙這樣矜貴的男人,他的臉上居然會出現掌印。
“你的臉是怎麼了?”
她一臉震驚,一瞬不瞬地盯着傅容笙有些輕微浮腫的臉,不由自主地發問道。
傅臻經安聆音的提醒,烏黑的小眼珠轉了轉,也心疼地看着傅容笙的臉。
“爸爸,你怎麼了.”
傅容笙一臉淡定,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臉有什麼不妥的樣子。
“怎麼了?”
安聆音見到傅容笙這麼淡定,腦子裡反而掀起了一陣風暴,猜測起傅容笙捱打的各種可能,一瞬間仇人報復、綁架之類恐怖的想法都冒了出來。
越想安聆音的心裡越發慌。
傅容笙望着安聆音發呆的懵懂樣子,微微一笑,拿起餐巾越過桌面,輕輕擦掉了安聆音嘴邊的油漬,全程動作極其自然。
“想什麼呢?我這不是好好地坐在這裡?”
安聆音回過神,望着傅容笙剛剛收回去的餐巾,頓時臉上浮現出兩抹可疑的紅雲。
偏偏傅臻還要在一邊煽風點火。
“媽咪,你是害羞了嗎?”
安聆音一愣,瞪了傅臻一眼,偏過頭,卻見到傅容笙撐着未受傷的那半邊臉,帶着淡淡的笑容凝視着他。
若是換了旁人被打臉,容貌總要折損幾分,可傅容笙卻不同。
那發紅的掌印似乎變成了他的一道勳章,原本他那輪廓分明的臉總是散發着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場,可受了傷之後,便徒增了一種惹人心疼的感覺。
冷漠與可憐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場,在傅容笙的臉上融合得恰到好處。
在仔細望着傅容笙那好整以暇的模樣,安聆音分明從他那一雙好看的墨眸中窺見了調笑的意味。
見到她臉紅,傅容笙似乎心情很好。
思慮至此,安聆音的心裡瞬時惱羞成怒。
她挺直了腰肢,撐起一個調侃的笑容。
“傅總您這紅着臉過來和我一起吃飯,莫不是在哪個情婦身前受了氣?”
傅容笙的神色一變,定定地望着安聆音,語氣變得鄭重其事。
“我從來沒有過什麼情婦,況且我已經意有所屬,更加不可能找情婦。”
他說話的樣子極爲認真,像是在對着安聆音承諾什麼。
不得不說,這男人本就長着一張極有說服力的臉,此刻他變得如此認真,雖然眼神中不見什麼情緒,卻莫名地就撥動了安聆音的心絃。
“是啊是啊,媽咪,我爸爸很守男德的,除了你以外的女人他纔看不上眼!”
傅臻也在一邊爲傅容笙助威。
可他不助威還好,一說話,便提醒了安聆音一件事。
傅容笙要是沒有情婦,傅臻這個孩子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注意到安聆音的眼神落在了傅臻的身上,傅容笙連忙解釋。
“傅臻不是什麼情婦所生。”
他並未做過多的解釋,安聆音當着傅臻的面,自然也不好多問及傅臻的生母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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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可以保證,傅臻未來的媽媽只有一個人。”
傅容笙望着安聆音,眼眸中暖色漸起,呼吸就加重了許多。
“那個人,就是……”
“咳咳咳!”
安聆音見到傅容笙說話的勢頭不對,趕緊猛地咳嗽了起來,打斷了傅容笙的話。
“不好意思,我這個最近感冒。”
安聆音伸手在眼前揮了揮,一臉抱歉地端起桌面上的冰飲喝了一小口,企圖運用外物將自己內心的燥熱不安壓下去。
傅容笙望着安聆音略有些窘迫的樣子,嘴角噙起淡淡的笑意。
“安小姐你就一點也不好奇那個人是誰嗎?”
“不好奇,我怎麼會好奇傅總您的私事呢!”
安聆音趕緊說道。
“誒呀,媽咪那個人就是……”
傅臻在一旁插嘴,讓安聆音瞬間有了一種按起葫蘆起了瓢的感覺。
“傅臻你給我好好吃飯!”
她一激動,說話的音量都不自覺地放大了好幾倍。
見到安聆音這般樣子,傅容笙也微微一笑,收起了繼續逗她的心思。
“安氏那邊,你打算怎麼做?”
說到正事,安聆音的狀態也調整的極快,她顏色一正,凜然道。
“陷阱,安家已經鑽了,我這個獵人,自然也該收網了,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要讓安氏滅亡!”
她的眼神中,帶着無論如何也難以摧折的決絕和堅毅,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神也深深地震撼了傅容笙。
“你和安家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