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層走到近前,目光與何詩雨彼此相對,那麼近的距離,彼此幾乎都可以看清楚彼此眼中自己的倒影。
何詩雨忽然拉住江一陽跟自己一起跑開。
陽光金燦燦的照在大地上,兩個人手拉着手在大街上飛快向前跑,一直跑到機場,江一陽的車子前兩人才站住腳步。
江一陽爲何詩雨拉開車門,讓何詩雨坐進去,他也繞到車子另一邊坐進駕駛位。
車子發動,開出車位,行駛上馬路。
江一陽知道何詩雨是因爲害怕才逃開,害怕郭層親自從嘴裡說出來,他已結婚,有孩子,讓何詩雨知道。
所以她寧願逃,也不願意讓自己再清楚的感受一次這痛處。
江一陽的車子平穩行駛在馬路上,何詩雨始終一句話也沒說,江一陽也沒開口,車廂裡靜的很,好像現在給何詩雨安靜就是最大的憐惜。
車子一直開到他們的別墅門前,江一陽爲何詩雨推開車門,“你先回家。”他卻並沒有要下車回家的意思。
何詩雨默默擡腳下車,向別墅裡走去,她已沒有心力去關心江一陽要去哪裡,幹什麼。
何詩雨回了別墅,坐在大廳沙發上,就是一坐幾個小時,連窗外夜色都降臨了也都不知道。
直到江一陽回來,打開廳中的燈,一室明亮,她才稍稍的回神,轉頭看他。
江一陽向她走來,俊美的他,臉上有淡淡笑容,白皙的肌膚,如美瓷般,彷彿在燈影中熠熠生輝。
他蹲在她的面前,手背在身後,很神秘的樣子,“詩雨你猜我爲你帶回了什麼?”
何詩雨怔怔的望着他,眼神呆滯,無心猜。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讓她心力憔悴,心已痛的失去知覺。
他微笑,嘴角微微上翹,很迷人,手拿出來,在她的面前打開,掌心裡是一隻紅色絲絨的盒子,“詩雨,就當之前我們結婚都是契約,都是兒戲。那麼今天我要向你鄭重求婚。”
他單膝跪在她的面前,“再也不是兒戲,是我真心誠意向你求愛。求你愛我,我已愛上你。何詩雨,跟我做真正的夫妻好嗎?答應我,將那份契約廢除掉。”
他的手打開紅色絲絨的盒子,大粒的鑽石,裹在黑絲絨裡,閃亮剔透如同星星,怎麼看都賞心悅目。
“你願意答應我嗎?”他的眼睛烏黑明亮,如黑曜石在夜空中閃爍着星芒,那麼迷人。
她凝視着他,忽然有想落淚的衝動,他走了那麼久,就是爲去找這鑽石來哄她開心嗎?
他凝望着她,“詩雨,你我都已看到,郭層已經結婚,已經有他的老婆孩子,你與郭層早已再無可能,所以請接受我好嗎?就讓我以後來好好愛你,疼你,寵溺你一輩子,好嗎?”
她望着他,心裡五味雜陳,鼻頭泛酸,若要說以前是因爲心裡一直隱隱以爲是郭層製造了一切要讓她跟江一陽在一起,那麼今天這一次,是屬於她自己的心意。
她猛然點頭,摟抱住江一陽,伏在他肩頭靜靜微笑,帶着淚光微笑,可是那眼淚並未跌落,因爲是幸福的淚水。
現在,她寧願相信,是老天賜給了她江一陽。一定是老天看她這七年受苦太多了,所以才賜給她江一陽,讓她從此之後都免遭寂寞和沒人愛的痛苦,讓這麼好的一個江一陽來到她身邊,好好的愛她。
她靜靜的微笑,慢慢笑出聲音來,像是幸福在空氣中開出一朵花朵。
他推開她,凝視着她,也跟她一起笑,他微微起身,用脣瓣吻幹她眼中的淚滴。托起她的右手,他爲她戴上鑽石戒指。
捧起她的手,貼在他的心口處,他道,“知道嗎?接受了我這枚戒指,就說明你今生今世都是屬於我的,無論再有什麼人來,你也不能離我而去。”
她微笑,竟然是微笑的抽噎起來。
他罵她沒出息,伸手爲她擦乾眼中的淚,伸手向她要禮物,“現在我都把鑽石送給你了,那你要拿什麼東西來跟我定情呢?”
她笑着,想了一想,然後從脖子裡摘下一個玉佛來,玉佛戴的時間久了,紅色的線繩已經褪色。
何詩雨說,“這是我媽媽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據說是我姥姥留給她的,可以保佑人一生平安,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了。戴着它,就如我無時無刻不守在你身邊一樣。”
江一陽心中感動,可嘴上偏偏要說,“定情物就定情物吧!別搞的那麼文縐縐的,跟拍電視劇一樣!”
他張開雙臂,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頭,在她耳邊低喃,“老婆,現在是不是該要洞房花燭夜了?”
“啊!”她驚的一把推開他,逃跑。
他在後面追,將她撲在大廳鬆軟的地毯上,兩個人打鬧在一起。
夜色撩人。
郎博文和郭層坐在酒店套房的沙發上,煙霧繚繞郎博文的臉,他的臉看起來很臭。他長長吐出一口煙霧問郭層,“今天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我一去就看到何詩雨跑開了?那樣子還很傷心?”
郭層的臉在燈光中清冷異常,他雙手撐在自己的下巴上,似在思索着什麼,而後擡起眸光望郎博文道,“我想也許這其中是有誤會。”
“誤會?!”郎博文差點就失控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這怎麼就又有誤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郭層忽然笑了,目光望着郎博文說,“你說詩雨和那男人婚姻是契約的?”
郎博文點一下頭,“你在想什麼?別妄想跟何詩雨再在一起,她是亦琛的!”
郭層只是笑,淡淡笑容暈染男子面頰,在燈影中他俊美帥氣的如一團白霧。
他望着郎博文問道,“你說蘇亦琛是在香港被扣押着回不來?所以才讓我來,跟詩雨澄清當年的一切事情?”
郎博文點頭,“是的,在電話裡我們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幸虧徐管家一直有郭層的聯絡方式,也讓他們這麼快知道郭層原來是還活着,並且非常快的聯絡到他。
郭層俊美的面容在燈影裡忽明忽滅,他微笑,正視郎博文,“那你是想讓我怎樣跟詩雨解釋當年的一切事情呢?”
郎博文直接道,“就照實說,當年你是沒死,怎麼被醫院救活,跟何詩雨失散又是怎麼回事?就這一切你解釋清楚就行了。哦,還有……”
說着,郎博文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文件袋來,“這是當年你車禍發生時所有的資料和真相,你可以仔細看一看,然後再解釋給何詩雨聽。”
郭層修長的手指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打開,從裡面取出資料,有兩張照片,照片上是邁巴赫撞他的一幕,另外還有一張,模糊的透過車窗可以看到裡面駕駛員的輪廓,是一個女人。
郭層的手指捏着照片,仔細端詳,而後又看那些資料,最後一一放下,問郎博文,“你是想要我跟詩雨說……”
“對!就是跟何詩雨說,當年那場你出車禍的事情都是誤會,根本就不是亦琛開着車撞的,而是這個女人,你讓詩雨別再爲這件事情這麼恨亦琛。”
郭層只是淡笑,目光輕輕看向了落地窗外,二十二層的高度,落地窗看出去是天高雲淡,星星在夜空中眨眼。
他仰靠在沙發上,“那你什麼時候能再安排我見詩雨呢?”
“當然是越快越好!”郎博文答道。他現在可是比誰都着急,蘇亦琛還在香港看守所裡,solou已經陷入史無前例的危機。
根據江一陽那樣囂張跋扈的出現在solou大會議室裡,對着所有人說出那樣一番話,他就可以肯定solou豆腐渣工程一事是江一陽所爲。
是他布的局。所以當前形勢,他不能保證江一陽是不是還會跟何詩雨再對solou出手,如果能早一點解除誤會,solou的危機或許就會小一點。
“那明天上午好了。”郭層說,“明天上午你安排詩雨來跟我見面。”
郎博文點頭,“好的。”他伸手想要拿回那些資料,被郭層摁住,“這些資料你就留給我吧,我好明白幫你一同給詩雨解釋。”郭層說。
郎博文思量了一下點頭說,“好。”
第二天.天氣不是很好,陽光一會兒被烏雲遮住,一會兒又晴空萬里。
郭層坐在酒店三樓的咖啡座裡,郎博文已給他打了電話,約何詩雨今天上午十點來這裡跟他見面。
他不清楚郎博文是用什麼手段約到何詩雨再度跟他見面的,總之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昨天詩雨是因爲誤會什麼而轉身就跑,今天他要將這個誤會跟他解釋清楚。
杯中的咖啡已有些微涼,他用勺子輕輕的攪着,一圈一圈波紋在杯中漾開,他臉上淨是馬上就要見到詩雨的期待。
他的嘴角微微上翹,笑的很是好看,他坐在那裡,就那麼靜靜坐着,就足以吸引這裡所有女子的視線。
“先生,我能坐在這裡嗎?”有人上來搭訕,郭層擡起眸來,見是十分靚麗的女子,穿着高雅,一看就知道,不是名媛便是千金。
他果斷拒絕,“對不起,這裡有人了。”
女子訕訕離去。
郭層含笑抿一口咖啡,這樣的花癡女他見得多了,總是有意無意找他搭訕。放下咖啡,擡起眸來,他已見等待的人兒站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