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師母怎麼了?”孟白不以爲然的撇撇嘴,“你師母雖然醫術不行,照顧人還是非常有一套的。這個時候有她在更好。”
孟白這麼一說,葉朵朵就無話可說了。
說來說去,師父他老人家還是爲了自己考慮。自己中毒的事情不宜廣而告之,只能叫他最信任的人來。
心中感動,她便沒再說什麼,只故意皺着眉,抱怨道:“又多一個人來管我了。”
“行了,別貧了。”孟白瞪了她一眼,“過來,我要重新檢查你的身體。”
他雙手一背往客廳右側走去。那裡有他的工作室,裡面各種儀器齊全。葉朵朵沒吭聲,乖巧的跟在了後面。
各種檢查做過之後,時間就到了中午。從工作室出來,孟白就吩咐司機老魏去了機場。
老魏走後不久,葉朵朵就給容寒聲打了電話。當晚,孟夫人程蘭到後不久,容寒聲就帶着葉子熙過來了。
程蘭是個很懂分寸的女人。知道葉朵朵中毒之後,心裡雖然難過不已,但是表面上她竟比孟白還能沉得住氣,一頓飯下來,表現也是滴水不漏,沒讓容寒聲瞧出任何不對來。
讓葉朵朵感到欣慰的是,程蘭不像孟白那麼軸,程蘭對容寒聲的評價很高,很喜歡他。這樣一來,氣氛就和諧的多了。
用完晚餐,葉朵朵就跟容寒聲一起回家了。接下來兩天平安無事。第三天的時候,孟白就安排她做了一次血透。
之前,葉朵朵只給別人做過這個,這次輪到自己,心情上難以平復不說,身體上也覺得特別的受不了。
來做之前,她本來是打定了做完無論如何都要正常回家。可做完之後,她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無奈,她只得臨時給容寒聲打了電話,說孟白要讓她幫忙做個項目,她要離開濱海兩天。
爲了證明自己說的話,她還央着孟白幫她說了幾句話。
好在這樣一來,一向認爲孟白就是事多的容寒聲倒也沒多想,叮囑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接下來,葉朵朵呆在孟白家裡連門都沒出。因她身體虛弱,程蘭幾乎是衣不解帶的照看了她兩天,又加上孟白的滋補藥膳調理,到了第三天,葉朵朵臉上才稍稍恢復了原先的血色。
第三天晚上她纔回到家。萬幸,她已被調理的面色如常,精神雖然差了些,但因爲她之前找的理由是跟着孟白做研究,所以她的疲憊倒也說的過去。
到家時,已經是八點多了。容寒聲還沒有回來,她洗了個澡,陪了葉子熙半個鐘頭後,樓下有了動靜。
幾分鐘後,容寒聲上了二樓。在兒童房看到葉朵朵,他有些吃驚。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明天嗎?”
“項目提前完成了。”
葉朵朵起身迎過來,走到跟前目光就落在了容寒聲的右手上,“這是什麼?”
她伸手從他手裡抽出那份淡金色的請柬。
隨手翻開看看,她不由得皺了眉頭,“莫西楊?”
容寒聲沒應聲,看了葉子熙一眼,朝他笑了笑之後纔對葉朵朵道:“出去說。”
兩人一起離開,回到了臥室。
葉朵朵捏着那份請柬在自己手上拍了拍,滿臉都是怒氣:“他又想幹什麼?這個人真是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
容寒聲一邊脫着外套,一邊輕笑了一聲,“他挺有辦法的。 M.A的董事會給了他停職處理,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翻盤了。現在剛回濱海就辦了個酒會。請我過去。”
“他那是像你示威呢。”
葉朵朵眉目陰沉的說道。容寒聲看了她一眼,走像衣櫃掛好了外套,又道:“沒錯。他就是這個目的。不過,朵朵,你知不知道他用什麼辦法翻盤的?”
“什麼辦法?”
葉朵朵瞪眼瞧着容寒聲,容寒聲走過來,很自然的牽起了她的手將她拉到了大牀邊坐了下來。
“雪莉傳了消息過來,莫西楊被停職之後跟許家做了一單生意,通過許家的關係從濱海出了一批貨。這一單生意,讓許家賺了一大筆。也讓M.A在幾乎沒有投入的情況下賺了不少,莫西楊趁機讓董事會裡那些原本就支持他的人替他說話,幾次董事會開下來,他就又恢復了原職。”
“那F國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警察也不管他們了?”
葉朵朵不敢相信的盯着容寒聲。容寒聲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裡,低眉淡淡道:“F國的警方還在調查。不過沒有實證的情況下,調查也只能是調查,最後多半還是像以前一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之前被你公開的那些客戶,肯定也被他擺平了。一切豈不是又回到了原點?他這種人,留着總是個禍害。這剛回來就開酒會向你示威。後面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葉朵朵越說越氣,連那隻放在容寒聲掌心裡的小手都不自覺的攥緊了。
容寒聲挑眉看了她一眼,擡起另一隻手覆在她的小拳頭上。
“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他笑道,朗目疏眉間盡是淡然。
感覺到她雙手掌心越來越炙熱的溫度,葉朵朵擡眼盯着他精芒隱現的深眸看了看,小臉一側,問道:
“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了?”
容寒聲挑眸,靜默了兩秒,笑了笑:“你猜猜看。”
“我猜?”葉朵朵瞪了眼,隨即搖頭,“你花花腸子那麼多我可猜不到……不對,你……難道打算讓他們狗咬狗?”
葉朵朵雙眼圓睜,眨都沒眨一下。
容寒聲沒立即回她,只是盯着她看了一會,才道:“葉朵朵,你現在有長進了。”
“是嗎?”葉朵朵抿起了脣,露出了開心的表情,旋即頗爲得意的道:“那是近墨者黑的緣故。”
“盡墨者黑?”容寒聲皺眉,“明明是近朱者赤。”
“纔不是。”
葉朵朵撇嘴,“我本來天真單純,都是跟你這個一肚子壞水的人呆一起時間長了才學會了這些陰謀算計的東西。”
“你……確定你天真單純?”
容寒聲只覺得被雷的不輕,簡直整個世界觀都顛覆了。
“是啊。”葉朵朵很肯定的接了一句:“我一向是……”
沒等她繼續自誇,容寒聲突然傾身過去,吻住了她的脣瓣。
這一吻並不深刻,他的薄脣只是緊緊的貼着她的脣,繼而廝磨道:“葉朵朵,你天真單純的時候一定是三歲之前的事情。現在,你像個妖精。”
他伸出手臂緊緊的圈住了葉朵朵的身體。順勢一倒,就抱着她倒在了牀上。
身體接觸柔軟的牀榻時時,葉朵朵瞪了他一眼,“你纔像個妖精,色妖精。”
“我……好像沒怎麼着。”容寒聲無辜道,眼中星光閃了閃,“反倒是你多想了。你說,是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想了?”
你想了,不是你想我了……而是想那個什麼了。
被他口中呵出的熱氣一撩撥,葉朵朵瞬間漲紅了臉。
“想你妹啊,走開。”
“我沒有妹,我有弟。想嗎?”
葉朵朵:“……”
她覺得,她應該去給這傢伙買一包去污粉。
眼見某人的目光越來越曖昧,她擡手掌心貼在了容寒聲的胸口上,暗暗用力,推了推,“正經點。我問你,莫西楊的酒會你要去嗎?”
“去,爲什麼不去?”
容寒聲稍稍鬆開她,撐起頭,低眉目色含笑的睨着她,“他如此興師動衆辦個酒會向我示威,我若是不去豈不是辜負了他一番‘好意’?”
“你明知道他沒安好心。”
葉朵朵提醒。容寒聲薄脣勾起,弧度冷誚,“不安好心又如何?難道我還怕他嗎?”
他的眼中閃着自信的精芒,脣角挑出的笑意更是含着對對手滿滿的不屑。
瞧他並無半點擔憂的樣子,葉朵朵的心才放回肚子裡。
擡手捏住了他家居服上的鈕釦,她一邊隨性的把玩,一邊依舊有些不放心的嘀咕道:“反正你小心一點。那個人陰損的很。誰知道他會不會借這個酒會給你下套。”
這話語氣很輕,話中含着的關心卻顯而易見。
容寒聲心中感動,擡手輕輕攥住了她那隻把玩他鈕釦的手,摁在了心口處,“放心好了。他就是想給我下套也不會在現在。剛剛復職,他不會再挑事,那是找死。”
他的語氣低沉,嗓音如磐石輕碰,帶着一種魔魅的磁性。
葉朵朵挑眸看他一眼,沉默幾秒忽而眉眼一彎笑道:“我也要去。”
“你也去?”
容寒聲愣怔,葉朵朵點點頭,煞有介事道:“我去湊湊熱鬧啊。嗯,反正我要跟你一起,有你在,我還怕他又綁架我不成?”
她難得的嘴甜,說完竟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膩歪的貼了上去。
容寒聲本不想帶葉朵朵出席這樣明爭暗鬥的酒會。見她如此興致勃勃,又不忍忤逆了她的意思。
猶豫了幾秒後,他終於應了聲,“那好吧。明天晚上,你早點回來換身衣服。還有,到了地方,時刻跟緊我,不要落單,知道嗎?”
“知道啦,婆婆媽媽的。”
葉朵朵窩在他的懷中,嘟嘟囔囔的說着,心裡卻是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