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兒看着失控的鬱澤昊,心裡的驚恐愈加深了,那恐怖的記憶侵襲而來,她的貝齒狠狠地一咬?
“啊——嘶——”,鬱澤昊吃痛地鬆開她,隨即身體被她推開。
“啪——”,又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只見菲兒的手垂立在半空中,發抖。
她打了他?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菲兒滿臉通紅,髮絲凌亂着,襯衫胸口的鈕釦被撕扯開,露出裡面潮紅的肌膚,她瞪視着鬱澤昊,只感覺右手掌心傳來一陣一陣的麻痛。
剛剛,她太用力?
鬱澤昊難以置信地,又完全清醒地看着菲兒,那幽深的眸裡,帶着受傷,一股血腥味在口腔裡蔓延開,他的喉結顫動了下,將那股血腥吞進了腹裡
。
左臉頰傳來一陣,一陣的抽痛。
“菲兒——”
“澤昊?請你尊重我?”,菲兒看着他,厲聲地吼道,說話間,胸口在劇烈地起伏,她丟下這句對鬱澤昊來說,十分無情的話,便衝出了他的房間。
鬱澤昊呆愣着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胸口悶脹着,那種感覺,難以言喻。
菲兒也打了他?
他的菲兒也打了他?
高大的,略顯瘦削的胸膛,微微晃了晃。這個打擊對他來說,很大,甚至是最大的。
爲什麼要推開他?
她不愛他嗎?
雖然剛剛他也只是一時失控,但是,他們是相愛的啊,她爲什麼反應那麼強烈?是因爲原來受得傷很深?所以,難以接受他?
“啊——”,嘶吼一聲,他的雙手懊惱地扒着頭髮,一臉的糾結。
額上的傷提醒他,此時沫兮還和那個裴靖宇在一起?
心裡更加氣憤,也更加悶脹,說不出到底是氣憤,還是其他了,鬱澤昊只覺得挫敗,無比地挫敗?
一個是自己厭惡的女人,仇恨的女人,打了他?
一個是自己深愛的女人,珍惜地女人……他們都打了他?剛剛,將菲兒壓在身下,沫兮的臉,一閃而逝,彷彿是出於一種報復般,他很想真要了菲兒,讓蘇沫兮知道,他沒了她,還有其他女人?她不過是個工具,一個備胎,不,備胎都不如?
“蘇沫兮?”,越想,心裡越氣,越酸。
鬱澤昊憤恨地咒罵一聲,走到桌邊,拿起了手機,吩咐人調查裴靖宇的住處
。
其實,只要她不去告密,他是可以放掉她的。但,他卻執意要將她留下,菲兒說,他是因爲愛她,纔不放手。
呵呵……這怎麼可能??
他鬱澤昊怎麼可能愛一個啞巴?一個他心裡痛恨的啞巴?一個虛僞的,不乾淨的女人而已?
留下她,是因爲還要折磨她,報復她,而且,他不要的,別人也休想要?
鬱澤昊在心裡如此解釋道,走到酒櫃邊,拿起一瓶威士忌,打開就兇猛地往下灌去。
菲兒奔回自己的臥室後,打開屋裡所有的燈,她跑到牆角邊,蹲下身子,蜷縮着。那是她自認爲,最安全的地方。
全身在顫抖,雙眸恍惚地看向四周,帶着防備,她用力地抱緊自己的身體,用力地抱住……
“不要——不要過來——魔鬼——你們都是魔鬼——”,蒼白的雙脣,虛弱地蠕動着,喃喃地喊着,一顆心,絞痛不堪。
她原本有一個美好的未來,是鬱澤昊爲她織造的美好未來。十六歲,便開始學習熱愛的芭蕾舞,可,沒想到的是,噩夢也隨之而來。
路婉心和鬱慶宏找到了她,找到這個被鬱澤昊當作洋娃娃般珍愛的女孩,他們卻毀了她,讓她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斷送了她的一切夢想,毀了她的未來。
十八歲,她被賣到了緬甸。說着起在。
無論是鬱慶宏還是路婉心,都以爲她死了,因爲那個被賣到那個地方,就算是不被折磨死,也會自殺。可,她還是活下來了,就是爲了回來,報復?
厲焱冰救了她,因爲她和沫兮有着相同的面容吧……
“菲兒?開門?你開開門?剛剛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就在她陷入了記憶的漩渦裡時,一聲聲急速的開門聲將她喚醒,菲兒回神,聽到的是鬱澤昊那焦急的呼喊聲
。
一顆心,緊了緊,有些悽苦。
這個傻男人……
她站起身,雙腿麻痹着,挪動腳步,好像要摔倒般。忍着麻痛,她走到了門邊。
“澤昊,我沒事?你放心吧,我要休息了?”,她貼着門板,大聲地說道,卻沒有開門。此刻,她無法面對他。
“菲兒,剛剛是我太沖動了?對不起——”,隔着一道門板,鬱澤昊倚着門,痛苦地說道,他的手裡還拿着一隻酒瓶。t7sh。
“澤昊,沒關係,我,我現在還不能接受你——你先休息吧,剛剛也對不起……”,菲兒想到自己剛剛打了他,心裡升起一絲內疚。
菲兒的話,令鬱澤昊心裡微微舒服了些,“嗯,我去睡覺,你也早點休息?不要多想?”,他開口,語氣有些高揚,說完,頹然地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他和沫兮的新房。
面對着一室的空寂,剛開門的一瞬,牆角似乎還蜷縮着一道身影,等他眨了眨眼睛時,那道身影已經消失。
想到沫兮,他的心裡有氣憤了起來。
蜷縮在陌生的乾淨的,散發着淡淡香味的牀上,沫兮睜着雙眼,難以入眠。
腦海裡迴旋着的,盡是今晚她砸了他的畫面?
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就那麼動手砸了過去?
或許就應了那句,“狗急了還會跳牆”吧?當時的自己,是難以忍受了,一個衝動,就砸了過去。那時,只想反抗。
沒想到,她的姓格里面,也有這樣的因子。
從來,她都是逆來順受的人。
在家,從來不敢反抗媽媽,從不敢反駁她一句話
。
在學校,任由同學欺負。記得,每當課間的時候,那些女生就當她如傭人般使喚,叫她幫他們去買飲料,買零食。這些女生裡,包括薛紫琪。她卻還一直當她是好朋友,唯一的好朋友。
也許,天生的,姓格里面就帶着自卑感,因爲是啞巴,所以自卑,所以覺得自己就活該忍受這些,一個連被至親的人都瞧不起的人,她又何來的自尊??
想着想着,眼角落下了心酸的淚水。
她也想像個正常人一樣,擁有着最起碼的尊嚴啊。
只是,成長環境,她所經歷的一切,都告訴她,她沒資格,她就是活該,活該被人瞧不起,活該被人羞辱,活該被人欺負。
她不反抗,她默默忍受,她希望自己一直這樣下去,總有一天,那些人會改變對她的態度。
就像鬱澤昊,她總渴望有一天,她能打動他,他能正眼看她一眼,他能發現她的好。
她會做飯,會洗衣服,會沏茶,會做一切女人會做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愛他,愛進骨髓裡……
可,這麼久,他還是厭惡她。
菲兒什麼都不會,在他眼裡,卻是個寶。
也許,就是因爲愛不愛吧。
愛一個人,無論在他有多差勁,多壞,在她眼裡,他仍舊是個寶。
但是,在經歷了這麼多的傷害後,沫兮也漸漸明白,有些人,真的不值得愛。
擦乾淚水,她閉上雙眼,似乎聞到了薰衣草精油的味道,很安神,令她的神經,漸漸地放鬆下來,然後,安然地進入了夢鄉里。
深夜,裴靖宇悄悄地進來,爲了怕吵醒她,只打開了一盞檯燈。
看着牀上睡得安詳的她,他欣慰了不少。
絕美的小臉,白皙的肌膚,柔白細嫩地近乎透明,能夠清晰地看到她眼下的毛細血管
。在他心裡,沫兮就如她的肌膚那般純潔。
雖然,她已爲人妻。
一顆心,總是被她牽動着,無論是忙碌,還是悠閒的時候。
他常常說她傻,其實,他喜歡的她,也包括這份傻。
這樣的傻,代表,純真。
那是在別的女人身上,他看不到的一份純真,就如今早看到的那個女人,雖然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但,他卻能一眼,分辨出,她不是她。
他愛上了她,在她不知道的時候。
微微嘆了口氣,他輕柔地爲她掖了掖被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然後,關燈……
或許,明天一早,鬱澤昊就會來要人。
但,此刻,裴靖宇的心,是飽滿的,充實的。
鬱澤昊一夜無眠,一直守着手機,直到第二天一早,他才接到手下的電話。
“喂——”,此時的他,已經恢復了冷靜,冷靜的面容,冷靜的神情,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電話裡,傳來手下的報告的地址,鬱澤昊利索地掛斷電話,走到衣櫃邊,動作利索地換上了一身黑色衣服。
“澤昊,你要出去?”,剛出門,與菲兒面對面,菲兒看着一身冷峻的她,輕聲問道。他額上的紗布被他死掉了,只貼了張創口貼,昨天那一巴掌似乎沒在他的臉上留下絲毫的痕跡。
“嗯,我帶她回來。”,看到菲兒,想到昨晚的不堪,嘴角的笑,勾不起來,他只平靜地說道,隨即,已經要下樓。
“澤昊,不要傷害沫兮?好好勸勸她——”,菲兒衝着他的背影,大聲喊道,他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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