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楚音音翻着手裡的東西,看也不看楚哲翰一眼,然後下一刻,她玩着手裡東西的動作便慢了下來,往事像是瞬間便在她的大腦前顯現。
小楚哲翰的眼睛幽黑而冷情,像是無盡地獄世界,他拿着匕首劃過一個騎着自行車的人心臟,下一個轉身便把車簍裡哇哇哭泣的嬰孩的咽喉劃破,鮮紅的血液蜿蜒而出,讓人覺着猙獰而恐怖。一個慈善的中年男人和一個小女孩蹲在樹叢的後面看着一切的發生,他們嚇得張大了嘴巴,甚至他們已有些發抖。
只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離開,匕首便已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小楚哲翰看清面前的人後,冰冷的神情崩解,他有點驚詫地出聲:“李叔叔,音音?”
憨厚的中年男已經面色如土:“翰翰,你,你殺人?警察會來抓你的。”
只是這樣一句話出聲,小楚哲翰手中的匕首便在剎那間橫斷了中年男人的咽喉,中年男人再沒有來得及說些其他的,便永遠地倒了下去。
小女孩握着嘴巴尖叫出聲,她的眼中蓄滿了淚水,整個人都有些發抖,聲音從口中溢出,充滿了無助的恐懼:“哥,哥哥,你也要,也要,把音音,殺了嗎?”
小楚哲翰收起了匕首,他把充滿恐懼的小女孩抱了起來,回到家後他跟她說:“音音,哥哥一直在保護音音,所以不會傷害你的。”
雖然小女孩不再哭泣,也聽懂了小楚哲翰的話,只是她開始莫名地害怕他,常常是他稍一大聲說話,她便嚇得臉色都變了,她對他再也沒有以前的親暱,直到有一天,他惱火地問她爲什麼對他這樣的態度?她縮在他的懷裡嚇得不敢亂動,到了最後才說:“你把我們周圍的人殺完了,我們會得報應的,他們都那麼善良,不應該被我們愛護和尊重嗎?”
那一刻。
他才知道,他不但要給她吃穿,他不但要讓她的生活中有他,還要讓她的生活中有其他人的愛,他爲他所做的事情負責,爲那些莫名地被殺掉親人的人家施以援手,讓他們的生活不再那緊迫,周圍的人都笑着說他是個特別好的孩子,又能幹心地又善良,還經常在楚音音面前說她有一個好哥哥。
漸漸的。
楚音音恢復了起來,她對他的態度也好了起來,像是知道他的不容易,她變得更乖,只是每到了一個節日的時候,她便會拉着他一起去給那些死去的人到寺院裡進香……
輕輕地閉上眼睛,又睜開,楚音音看着手上的東西,不知道爲什麼會忽然想起這樣的事情,她轉過頭看向楚哲翰。
楚哲翰輕輕地撫了一下她的面容:“你教給哥哥要尊重生命,你要求哥哥去祭拜那些人,所以哥哥一直都保持着這樣的習慣,善待別人就是善待自己,難道現在你卻把這些東西全忘記了嗎?你對周圍的人好些別人自然會對你好些。”
“知道了。”楚音音低下頭,沒有了剛纔的氣勢。
她懷疑,她跟楚哲翰是有某種心靈相通的感應的,不然爲什麼她剛想起了那樣的事情,楚哲翰便能接着她的思想說出來?而且還掐得如此之好,完全恰到好處地把她的脾氣全滅掉。
“哥哥,我想盪鞦韆了,你給我綁一個好不好?”楚音音拿起剪刀,把彩紙剪成細長條狀。
“嗯,好。”楚哲翰臉上帶起了淡淡的笑。
只是,他剛答應下來,手機便響了,楚哲翰翻開了手機,看了一下,笑容從他的臉上消失,他蓋上手機,把楚音音的身子扳向了自己:“音音,你想去哪裡玩跟傅少說一聲,哥哥要出去。”
楚音音有點不高興地道:“什麼時候回來?”
“嗯,不清楚,我儘快。”說着,楚哲翰抱了一下楚音音,他站起身,便向着外面走去。
傅楠思一直在大門口外面站着,雙手插着衣袋,顯得隨意而不羈。
楚哲翰走到他身邊,淡淡地出聲:“傅少,拜託了。”
傅楠思輕笑着:“大哥放心好了,儘管把音音交給我。”
楚哲翰點點頭坐上車子離開。
傅楠思走進了裡面,一直走到了楚音音面前:“楚大小姐想去哪兒?對了,提前給你打聲招呼,你不要給我惹事啊,我可沒有楚哲翰那麼好的耐性給你磨。”
楚音音指着沙發笑得溫和而無害卻有那麼些許惡意,指着沙發的另一邊:“傅少坐下吧,今天我哪裡都不去,就在這裡疊星星,你跟我一起疊。”
傅楠思瞪着楚音音:“該死的,楚音音你說什麼?”
“跟我一起疊星星。”楚音音眼睛通徹透亮,晶瑩得像是一泓水波,“怎麼,難道傅少不同意?”
“楚音音,我沒空陪你玩這種小兒科的東西。”傅楠思嗤笑了一聲,“你別跟我說這些代表着什麼破心願的可笑東西是疊給楚哲翰的!”
楚音音狠狠地瞪了傅楠思一眼,她站起來,然後指着那堆東西:“去給我疊完!”接着她轉過身向着外面走去,看也沒有看傅楠思一眼。
她一個人跑了出去。
傅楠思一腳把沙發上的東西踢得滿地都是,緊接着,他不緊不慢地隨着楚音音的身影而去。
楚音音找了一通皎月的麻煩,她把煤漆油粘在了皎月的頭和牆壁之間,轉後轉身而去,傅楠思始終跟在楚音音的後面看着她爲非做歹。
三天裡。
楚哲翰沒有回來。
楚音音把周圍的事情弄得一團糟,整天變着法地折磨伺候她的傭人,連慕容襲雪都看不下去了,但是卻沒有好意思說她什麼。楚音音要求慕容襲雪把皎月送到她身邊來,慕容襲雪點頭同意後,皎月便再次被送到了楚音音面前。
每次吃飯的時候,楚音音如果不摔幾隻盤子不砸幾個杯子,肯定是不正常的。
她的性格讓周圍的人都變得戰戰驚驚,小心翼翼。
傅楠思在楚音音終於又拿皎月發了一通脾氣之後出聲:“嘖嘖嘖,楚音音,你可真是我見過的人中的極品,而且你做什麼非要針對人家皎月小姐?是不是把人家當成假想的情敵了?看到人家長這麼漂亮,而且又對大哥一片深情,所以你心裡面不舒服,纔會加倍地折磨人家?”
楚音音轉頭看着傅楠思:“姓傅的,你只是一個保鏢而已,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在這裡憑頭論足了?!要你多管!看不下去就滾,我的身邊不差你一個保鏢!”
傅楠思一下子就火了,他看着楚音音一會兒,轉身,便向着外面而去,這個楚音音對着他的時候,從來沒有把他當成什麼特殊人物對待!她要不是打不過他,跟本就會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地往他臉上潑牛奶潑咖啡!而他因爲不能對她實行非常手段,似乎跟本就管不住她!
而她對他的這種行爲還是她這段時間裡對人態度最好的一面。
這個女人根本就是無法無天。
楚哲翰再回來的時候,眼中佈滿血絲,儘管他表現得還是像平常一樣的隨和,但是卻無法掩去身上的疲倦,只是一回來他便看到了一副狼藉得景像。
當有人給他彙報楚音音的行徑時,他的眼睛頓時便收縮了一下,身上散發出怒氣:“楚音音人呢?把她給我弄回來!”
沒過多長時候。
傅楠思便接到了楚哲翰發火的電話,他長長地出了口氣,看着在商場裡買着奢侈品的那個女人,走上前去,他一下子便把她提了起來,毫不客氣地向着外面的車子而去,口氣裡都是幸災樂禍:“楚音音,看看你哥哥這一次會怎麼整你吧,你個禍害!”
二十分鐘後。
傅楠思便把楚音音扔到了楚哲翰面前。
楚音音看到楚哲翰眼裡的血絲和疲倦,心驀地一疼,她輕輕地出聲:“哥哥。”
“不要叫我哥哥。我離開之前你才答應下來要對別人好一些,我離開之後,你便對着我下面的人頤指氣使,楚音音,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楚哲翰眼中帶着深深的失望,他把皎月拉到了面前,指着皎月出聲,“音音,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
傅楠思在旁邊輕笑着出聲:“大哥,皎月的這點頭髮算得了什麼,只不過被音音拿剪刀亂剪了一些而已,你不知道還有更過分的呢,她拿油漆把皎月的頭粘到牆壁上,往人家臉上亂扔亂畫亂寫東西,她每天還要砸盤子摔東西,還定了一些讓女傭踩着碗沿唱歌的規矩,只是三天多些的時間,她的罪行用秦竹難書來形容都不過分,嘖嘖嘖,我都佩服,楚音音腦子裡面怎麼會冒出這麼有創意的東西,那些折磨人的手段真是值得我借鑑。”
楚音音轉頭瞪着傅楠思。
傅楠思無所謂地聳聳肩:“瞪什麼瞪?沒人敢出來指責你,只好由我這個不仰着大哥的人出面說句公道話了,怎麼,難道你覺着不滿?”
楚哲翰聽着傅楠思的話轉頭看向楚音音:“既然音音如此胡鬧,是該處罰一下。從今往後音音去服侍皎月一個月。”
皎月看向楚哲翰,急忙道:“少主,不用不用,反正都過去了,只要音音能保證以後不折騰下面人就可以了。”
楚哲翰看向楚音音,然後指向女傭所在的地方,聲音嚴厲地道:“音音,去給皎月和她們道歉去,看看皎月再看看你,難道我這些年不在你就學成了這種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