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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綾瞪大眼,猜不出他下句要說什麼。
“這次,涉及的公司,並不止澤穎一家……還有,牧升,秦氏,祥瑞集團,並列的四大公司!”他望着她,緩緩說出口。
清綾腦子好亂,四大公司,牧升?秦氏?爲什麼牧升也在?還有秦氏?是採桑家的公司嗎?那說明什麼?
清綾不敢想像,這一定是弄錯了,這麼多的公司一起查出有問題,爸爸也不可能一起去辦啊,再說了,牧升……單叔叔,不是爸爸最好的兄弟嗎?他也不可能會辦啊…媲…
“清綾?”
卓爾凡沒再說什麼,望着清綾有些神思恍惚的樣子,他輕喚了聲。
“啊?”清綾像是被驚了下,擡眼望他。
“那些照片,不是合成的,但是是有人故意拍下的,而且,那天他們見面,有人在他們的杯子裡下了藥,導致兩人都昏睡了過去,被人擡去了賓館,脫光了衣服,拍了照……”
卓爾凡一字一句,緩慢卻清晰地對着清綾說道,他盯着她,一直盯着,看着她所有的反應。
清綾只一個勁搖頭:“不,不可能……”
“不可能?那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兩人真的有關係?”
“不,不是的!爸爸不是這種人!”清綾立馬反駁。
她一直相信季建輝的,這種事情,絕不可能發生。
“爾娜和你爸見面,和你爸認識,應該沒有太多人知道,知道的,也只有這麼幾個人……”
卓爾凡不甚在意說着,不想提及過多,只等着清綾自己頓悟。
“我爸當了那麼多年檢察官了,查過那麼多的案子,當然仇人也多,想讓他落馬的人肯定多,或許有人早就想讓他落馬了,所以纔會故意做出這種事也說不定啊……”清綾急急說着,像是要澄清什麼。
卓爾凡卻沒再開口了,只是靠在那裡望着她,任由她辯解着。
“一定是有人想要報復他,所以纔會做出這種事,你不是說被人下藥了嗎?他們早就候準時機了,就等着這一天……”
清綾自說自話着,彷彿總要找出一個自己相信的理由才肯罷休。
“清綾。”卓爾凡輕聲叫了句,打斷她的幻想。
他一手拿着打火機,一手拿着未點燃的煙,面無表情開口:“其實你心理也很明白,這麼多家公司,一併查出問題,如若不把你爸拉下馬,那麼這些公司勢必都得破產,負責人都得落馬,只有把你爸打下去了,他們才能安穩坐着……誰走得最長久,誰這麼多年屹立不倒,這不是很一目瞭然嗎?”
“不可能!單叔叔他不會這麼做的!”
清綾一下子起身,衝口而出,說出口,才發現自己爲何要說單博文而不是別人?是不是心底潛意識地,一直都在迴避着這個問題?
這些年,她最依賴的,最信任的,幫了她最多的人,卻是最終害她們家的人?不可能!不可能!!
卓爾凡擡眼望她,臉上似乎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我沒有說,那個人是單博文!”
“卓爾凡!你沒必要爲了你醜陋的行徑找藉口,你可以報復我,甚至可以摧垮牧升,這都是很正常的,無須找藉口!”清綾依然站立着,顯得有絲激動,對着面前的人不禁提高了聲音。
他依然靠在那裡,望着她,面容淡定:“我沒有找藉口,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把事情經過跟你說了下,這事背後,誰是主謀,我沒有提及,這個人是誰,我更沒有說,這是……你說的!”
他輕悠悠的話,一下子讓清綾驚呆住,是啊,她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她不是這樣想的,怎麼能這麼說?
“我……是被你誤導的,不可能的!”清綾一開始還很理直氣壯,可是說到最後,聲音也漸漸輕了下去。
“我沒有誤導你,我也沒提示你,我只是將所有的事情說了一遍而已,這是你自己得出的結論……”卓爾凡仍然輕聲說道,“如果你想證明你所得出的結論到底對不對,那麼你可以問一下顧懷仁……”
清綾再一次瞪大眼:“你怎麼知道顧懷仁?”
“他不是你爸的搭檔嗎?他應該會知道所有的事,或許當年他也得到了不少好處,纔會出賣了你爸,但是,他最終還是辭職了,說明,他還是承受不住良心的譴責……”
“仁叔……他過世了。”清綾望着他,小心開口,卓爾凡,到底還知道了多少事?
“他應該做好心理準備,總有一天會過世的,所以,不可能不留一些東西……而這事,我相信,單牧爵是最清楚不過了……”卓爾凡也起身,望着她笑着說。
清綾沒再開口,單牧爵只說顧懷仁過世了,並沒有說其它,是他不知道還是……
“當然,如果他有心想要瞞你,那也沒辦法了……”卓爾凡又加了句。
“我不會相信你的,你所做的一切,目的都很明顯,如果你想報復,就衝着我來,是我爸害死你姐的,是我爸讓你家公司破產的,你衝着我來,我奉陪!”清綾冷冷說了句,拿起外套和包,轉身走了出去。
“別騙你自己了清綾,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嚴緒然那裡問,單牧爵早已將保險箱的鑰匙拿回來了,就缺你手中的那一把了,只要你拿到他手中的鑰匙,打開保險箱,就能明白,我所說的一切,你認爲的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清綾頭也不回,不顧身後卓爾凡還在說着,她徑直衝了出去,越走越快,可是,他的話,還是傳到了她的耳裡。
不,她不相信,絕不相信的!
一路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坐下,發現自己正喘着氣,沒來得及等上來的電梯,直接爬了樓梯上來。
清綾盯着面前的電腦,可是腦海中,都是卓爾凡剛纔所說的話。
“而這事,我相信,單牧爵是最清楚不過了……”
“當然,如果他有心想要瞞你,那也沒辦法了……”
牧爵爲什麼要瞞她?難道說……
不,不會的,是她想多了,仁叔去世了,應該是什麼都沒有留下,哪怕有留下的,他們或許也還沒有找到。單牧爵知道她一心都想給爸爸伸冤的,他不可能會瞞着她的,一定不會的!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嚴緒然那裡問,單牧爵早已將保險箱的鑰匙拿回來了,就缺你手中的那一把了,只要你拿到他手中的鑰匙,打開保險箱,就能明白,我所說的一切,你認爲的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卓爾凡的話再一次響起在腦海中,清綾捂着頭一個勁搖着,不不,她不會相信他的,卓爾凡什麼都騙她,她不會相信他的!
她現在就問,現在就問單牧爵,到底有沒有這樣的事!
清綾一把抓起邊上的電話,正想要撥時,有人匆匆進來。
“清綾,唉我還以爲你不在,怎麼打你電話不接啊?”蘇婧一副急切的樣子,奔到她辦公桌前。
“我……我剛纔出去了下沒聽到,怎麼了,有事嗎?”清綾忙將手中的電話放下,手機放在包裡,她還真的沒有聽到。
“檢察院的人來了!”蘇婧湊上前,輕聲說道。
清綾頓時瞪大眼:“檢察院?爲什麼?”
一般沒什麼事,檢察院的人是不會來的,哪怕來,也只是過場一樣,經理接待一下他們,請他們吃頓飯,反正安撫好人了,就走了,但這次很明顯,並不是這樣,單看蘇婧的臉色,定好不到哪去。
“你沒聽說嗎?紐約總公司這次也被接受檢查了,據說是財務問題,就那個樓禍害,她以前不是財務部的嗎,據說她在那個時候做了手腳……”
她是聽說了一點,所以單牧爵纔回去了,但他不是說沒什麼大事嗎?
“總公司的事,不是沒什麼大事嗎?難道還要牽扯到我們這兒?”
“你傻啊,當然不是!我們這裡也有問題,韋總逃了……”蘇婧白了她一眼,清綾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清綾當真懵了,韋明德……逃了??
“我是覺得,他一定是和樓禍害聯手起來的,現在樓禍害那邊出了事,他肯定也難逃一劫啊,所以也連夜逃走了……”蘇婧對着仍然還在怔愣中的清綾說道,後又拍了拍她,“唉我過來是跟你說,一會兒如果他們問起來,你就說你最近這段時間都沒有上班,不是很清楚,知道嗎?我先過去了……”蘇婧對着清綾道,隨後又急急出去,奔到門口時,又探進頭來叫她。
“清綾,別害怕知道不?”
清綾無意識地點了點頭,剛纔怦怦亂跳的心,此刻跳得更快了,爲什麼這些事會接二連三的發生?美國的,這邊的,下次呢?是不是法國的分公司,德國的分公司,都要出事了?那個單牧爵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
這是要幹什麼?全都壓到他一個人身上去?到底是誰?卓爾凡嗎?非要把他打垮嗎?
清綾一頭亂麻,想要讓自己靜下心來,發現怎麼也靜不下,沒辦法,只得起身在辦公室內走來走去。
走到窗口的時候,看到樓下來了幾輛檢察院的車子,她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沒多想,立馬轉身出了辦公室,奔向總經理室。
總經理室一團亂糟糟,早有檢察院的人在裡面翻箱倒櫃,經理室外面的秘書室內,蘇婧與幾個秘書都站在那裡接受詢問調查。
看到突然闖入的清綾,詢問的檢察人員怔了下。
蘇婧忙叫着她:“清綾你來啦?你這幾天沒上班也不知道事兒,就是韋總逃了,檢察院的同志想問一下我們事情……”蘇婧忙拉過清綾。
清綾看到剛纔詢問蘇婧的人,就是冷元勳的助手,很顯然,他也認識她,看到她,忙打着招呼:“季小姐,您還沒上班嗎?”
“哦……不太定時,偶爾來一下,你們冷檢察官來了嗎?”
清綾隨口問,眼望向韋明德辦公室,百葉窗半天着,能依稀看到辦公室內幾個人正在檢查着,還有個偉岸的身材站在那裡。
清綾的心撲撲跳了兩下。
“他有點事不在國內……”冷元勳的助手正和清綾說着,她卻全副注意力都在辦公室內。
那人……是單牧爵嗎?他回來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季小姐?季小姐?”
冷元勳的助手叫了兩次清綾,她也沒有反應,還是一邊的蘇婧拽了拽她。
“叫你呢,看什麼?”
“誰在裡面?”清綾忙問。
“單董事長……”
原來是單博文!
單博文都出馬了?公司的事,他都已經幾年不管了,這次居然也出現了,那是不是說明這次的事態比較嚴重?
不知爲何,她現在想的不是公司的事,而是……當年的事情,真的跟他有關嗎?這麼慈祥和藹的一個人,會做那樣的事?
“清綾,在想什麼?人家正問你!”蘇婧又撞了清綾一下,她才發現冷元勳的助手正在問她事。
“季小姐,您最後一次見到韋總是在什麼時候?”
“最後一次?好久了吧,還是上次關於詩諾的事,他給我們開會……”
清綾忙回想,好像是那次事之後,她沒再見過他了吧?
清綾正說着,看到單博文從韋明德的辦公室出來,身邊還跟着幾個人,她沒見過的。
單博文臉色並不好看,也沒說什麼,和那些人一起走了出去。
走過她身邊時,單博文望了她一眼,不知爲何,清綾對上他的視線時有些驚慌,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了,總覺得他望着她的眼裡多了抹平時的銳利與探究。
清綾原本想開口叫“單叔叔”,嘴脣蠕動了下,還是沒有叫出聲。
“邊上是紀委的人,還有檢察院的領導,看來對這事很重視啊。”蘇婧望着他們出去的背影,對着一邊的清綾輕聲說道。
是啊,單博文現在的身份不僅僅只是一個公司的董事了,還是全國政、協委員會秘書長,如果沒有差池,那麼政、協委員會主席的位置就是他的。
一個人,從商到官,而且還能爬到這麼高的位置,可想而知,在這條路上,是打通了多少的人脈關係?
單博文的前途的一片光明的,哪怕牧升敗了,他沒敗,那也無所謂,只要有他在,定會有千千萬萬個牧升可以一如反掌地平地而起不是嗎?
清綾望着他們出去的身影,突然間的跑了出去。
“唉清綾,去哪?”蘇婧驚了下,忙將手中的資料推給一邊的秘書,“幫我拿一下。”她也急急奔出去。
奔至電梯時,剛好電梯門關上,而另一架已經下去,她沒辦法,只得跑去員工電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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