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以後會越來越好,我會聽話,我們的孩子會可愛又漂亮……這些你捨得嗎?”
“慕修辭,你捨得嗎?”
她跪坐得更加近了一些,凝視着他明顯深邃+恍惚起來的眸子,眼角溼潤,主動湊上自己的脣,柔軟無比地輕輕吻住了他。
脣上的軟嫩與熱度在提醒他,這是她的主動。
顧時年不遺餘力地親吻着他,用自己所有能學會的技巧,更多的是用本能。
慕修辭整個人起初是僵硬在那裡,強忍着不去迴應她,但這種感覺太熟悉,太熟悉,她軟嫩的小舌探進來時,他終於崩潰,扯下她的手來,抱住她壓在沙發背上,猛烈地反攻了回去!
他緊緊托住她的後腦,整個含住她的脣,喘息粗重地在她脣上輾轉着,蹂躪着,強壯的身軀透出滿滿的裕望,他猛然扯開她的衣服,火熱滾燙的吻離開她的脣後,接着胡亂散落在了她的耳後、脖頸、鎖骨……
……他根本就抗拒不了她!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愛她愛得那麼深的,但愛一個人的標誌,就是對她有純粹的欲,而他的,很強烈!
所以怎麼可能對她的主動,都無動於衷?
顧時年青蔥般的手指微微顫抖着在他頭髮裡抓揉着,他撲過來的瞬間她差一點就哭出聲來,她就知道的,他沒有不喜歡她,他一直都是喜歡她的!
是。
……他就是喜歡她。
他就是捨不得。
但是……
在動情的那一刻慕修辭就知道自己失控了,卻還是放任自己繼續吻了下去,他緊擁着她,埋首在她身體裡,深深嗅着她的氣息,那是他最愛的人的氣息。
許久許久,慕修辭僵硬着不動,半晌後,他才慢慢緩過神來,起身,眸色已經變得清醒冷冽,繫上自己激動中掙開的領口釦子,也扯了一下她的睡衣給她蓋上。
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不能再讓她對這段婚姻存有希望。
顧時年愣了一下,然後揉揉眼睛,自己把衣服穿好,過去輕輕抱住他,哽咽着說:“你明明喜歡我,你捨不得我的,你把事情說出來,我們想想看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
法。你要是喜歡蘇心然那種樣子了,大不了以後我琴棋書畫什麼都學,朝着大家閨秀的那個樣子學,你不要輕易離婚,好不好?”
他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冷眼淡漠地盯着她。
顧時年嗓音裡的哽咽更重:“快要八點了……我知道我說話沒有用,董叔不會聽我的,但是他聽你的,你去打電話給他好不好?我們不離……”
他輕輕吸氣,要張口說話。
顧時年打斷他,眼眶紅紅地說:“你看你剛剛都沒有拒絕我,你是喜歡我的,不然你不會對我說的話動容,你喜歡我,不然你也不會撲過來……”
“撲過來又能證明什麼呢?”他嗓音也驀地冷硬下來,道,“年年,做人要知好歹,我自認我做的已經夠仁義,夠讓你體面,你卻不領情非要胡鬧是麼?呵,我撲過來又怎樣?好歹睡了那麼多次,睡個妓女我應該也會有感覺的吧?”
什麼?
一句話瞬間將顧時年刺得鮮血淋漓的,她現在明白自己爲什麼害怕對慕修辭爭取了,因爲他每說一句話,她的心上就多一個血淋淋的窟窿,好痛。真的好痛。
顧時年滿面的淚水,伸出手拽他的袖子,嘶啞道:“可是你也承諾過的,你承諾過,這輩子你不離開我,你說過的……”
“我是說過。在一起有很多種方式,我大概沒說過會一輩子不離婚,不是嗎?”
可是離了婚,她要以什麼姿態還留在他身邊呢?
情人?
還是寵物?
天已經徹底亮起來了,顧時年哭得一片狼藉的臉再也遮擋不住,她緊緊握住他的手指不放,最後乞求道:“那就算是我求求你,不行嗎?我不想離婚……我什麼都沒有了,慕修辭,我只有你,你不要讓我一無所有好不好?別不要我,好不好?”
慕修辭心臟顫了一下,渾身的肌肉緊繃酸澀快要爆裂開來,他雙目赤紅,靜靜坐起來看她。
慘白的薄脣抖了抖,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顧時年又哭着來扯他的胳膊,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痛……
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用力很大死死盯着她,嗓音發顫地切齒道:“年年,不要在我面前這麼卑微,不要,懂嗎?”
他承受不起她這樣。
他見不得她這麼卑微的模樣,他不要她這樣!
顧時年哭到徹底崩潰,她搖頭,現在只覺得只要能不離婚,她什麼都願意做!要她求他也可以,她真的不想!她不要!
慕修辭絕對沒想到事情最後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他對她的眼淚,對她的乞求沒有絲毫的抵抗力,這樣,他只會把自己也折磨到崩潰。
哄她。
沒有用。
他閉眸,狠狠將她一把拉過來,抱在懷裡,讓她哭了個痛快。
清晨過了。
八點也過了。
慕修辭僵硬地坐在一室亮堂的房間裡,看着她哭到紅腫的眼睛,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低啞道:“我還有事。證件過一會我會叫人送來給你看,等你平復一下心情,晚上我們再談別的事。”
最後,他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狠狠抓下她緊攥着自己衣服的手,起身,離開了。
一室寂靜。
……
顧時年在崩潰的痛哭和抽噎中,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做了個很久遠很久遠的夢。
夢見很早以前自己還是個小孩子,搬着一個小板凳,坐在水果攤面前,她忘記了水果攤是誰的,也忘了自己爲什麼要坐在那裡,她擺弄着手裡的玩具,不斷有人來問水果價錢,買或者不買,給錢或者直接拿走,都沒關係。
然後夢裡一個警察走過來,碰了碰她的肩,問:“小姑娘你是誰家的呀?這水果攤是你的嗎?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呢?”
小小的顧時年坐在那裡,愣愣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夢很簡單。
一直到她睡到下午,朦朦朧朧中還是記得那個夢,熱鬧的集市上,一個小姑娘獨自坐在板凳上,守着自己的水果攤,失憶一樣地看人來人往。
顧時年被胃裡的刺痛弄醒。
她慢慢爬起來,想睜眼,卻發現自己睜不開,上下眼皮哭得腫脹着黏在了一起,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很痛苦。
她渾身痠軟,胃裡痛成一片。
她揉了揉自己的臉,發現有人正站在她的房間裡面,她不是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