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考慮過之後，曉月還是決定，去和劉玉婷談談。關於新聞的事情，她也應該解決好了。
雲天霖不放心她一個人去，趁着幾個人出來聚會的時間，將她送到約好的地方。
“真的不用我去？”雲天霖滿心的擔憂，讓曉月有些無奈。心裡卻又是滿滿的甜膩。
“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搞定的，有些話，我還想單獨和她聊聊。上次……太倉促了些。”
之前的見面，似乎有些沒能控制住雙方的脾氣，有很多話，曉月都沒有來得及問。劉玉婷故意告訴自己行程，無非就是希望自己去找她，看來，這一點上，她們都想到同一個地方上了。
“有什麼事，我就在對面。”雲天霖指了指對面大廈的私人會所。那是他們幾個約好了今天去玩的地方。
聽顧宸說，是要大戰三百回合。曉月猜不到他們的娛樂項目究竟是什麼。不過，對於雲天霖，她有十足的信心。
畢竟，他總是能給曉月帶來太多的驚喜。
“好，我知道了，你去玩吧！”曉月朝他揮手，轉身看着眼前的養生館，自己好像是不經常來這種地方，就當偶爾體驗一次好了。
劉玉婷比她先到，似是囑咐好了工作人員，曉月剛進來，就有工作人員把她帶到了專用的房間。
打開門時，她正看着那個女人趴在牀上，享受着按摩師的服務。而她如今所擁有的一切，原本都是該屬於她的母親的。
看着她得意的樣子，曉月沒有表露出半點不悅，十分從容地走了進來。
“按摩師我幫你選好的，還不錯。可以試試，我們……慢慢聊。”
“雲太太，請跟我來。”
“謝謝！”難得嘗試，曉月自然不會拒絕，更何況不是自己給錢。
“你比吳靜，要強很多，總能讓我，發現很多意外。”
曉月剛換好衣服趴下，劉玉婷這才慢悠悠開口？
“我是不是應該爲你對我的誇讚，而感到驕傲呢！呵！看來我要繼續努力了，總不能讓你失望，是吧？”
“這樣的話，最好了。你可能對你母親並不瞭解，其實，你和她的性格真的一點都不像，她是個軟弱的女人，從來都不知道要爲自己的利益去爭取什麼，還總是害怕會傷害別人，就連現在，我還是厭惡那樣的她。”
厭惡？就因爲厭惡，所以纔要毀掉她的一切嗎？
曉月注視着身邊這個安然享受的女人，在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彷彿這一切都和她無關。
就像是她在說，今天按摩師的技術不錯一樣輕鬆。
她不懂，這樣的人，是如何做到，在搶走好朋友一切以後，還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人生，沒有絲毫的悔意甚至愧疚。
“這麼多年，你可曾想起過她？”曉月似是隨口一問，卻一直在注意着她的神情。
不知道是她掩飾得太好，還是真的對當年自己的所作所爲毫無感覺，提到過去，她竟然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有！剛開始的時候，經常會記起，就像是剛死的冤魂，陰魂不散一樣。後來，漸漸的就沒有感覺了，我把這種想起，當做是享受。她死了，我在享受她的一切，不管她氣還是開心，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不是嗎？因爲，活着的人，是我。”
劉玉婷說着，臉上揚起了勝利的笑容，那麼囂張，讓曉月恨不得現在就起身過去，親手毀了那張臉。
可她知道，自己還不能這麼做。她是故意笑給自己看的，就是要讓自己知道，最後的贏家，只會是她。
看着劉玉婷的笑容，曉月突然笑了起來。劉玉婷皺着眉頭，突然有些看不懂白曉月心裡在想些什麼。
聽到這些，她不是應該憤怒，失控嗎？
爲什麼她還能笑得出來？這樣的笑容，讓她覺得有些刺眼，更像是在無情地嘲諷，嘲諷她失敗，嘲諷她的一切。
“你笑什麼？你母親一輩子都相信愛情，追逐愛情，可她不知道，自己要求的太高了，沒人能夠做到，是她自己，親手丟掉了屬於她的一切。”
“哦！那這樣說的話，豈不是……你現在擁有的，只是我母親不想要的破爛？”
“……”劉玉婷臉色一變，又隱忍下來，笑着說道:“她應該慶幸，有你這樣一個牙尖嘴利的女兒。”
“那是自然，我可不是姑蘇羽嘉，耍不出大小姐脾氣。只可惜，她這麼笨竟然有一個你這麼厲害的媽。”
“如果你不是吳靜的女兒，我想我可能會喜歡你的。可惜，你偏偏是，註定了我們之間，會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我並不覺得這樣的相處模式有什麼不好的，現在不是很和諧地在聊天嗎？你想告訴我，你是贏家，可你的心卻無法欺騙你自己，真正的贏家是誰，你最清楚。”
劉玉婷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真正的贏家？贏家不就是我嗎？哪裡來的真正的贏家。”
“我們之間，說話就不要這麼累了。最清楚的莫過於你自己，你問問你的心，你真的覺得，你贏了我母親嗎？”
劉玉婷看着她，曉月從那雙媚眼中看到了憤怒的火焰，心情突然變好了許多。她就是想看到她此時的表情。
“她的丈夫是我的，她的兒子也成了我的兒子，贏家當然是我。你究竟想說什麼？”
聽到劉玉婷說的這些話，曉月突然很想笑。
丈夫？兒子？
“真的覺得，丈夫是屬於你的嗎？可我怎麼在你的眼神裡，看到了空虛和寂寞，你全身上下都在告訴我，你並不幸福。枕邊人心裡想的卻是別人，這種滋味，應該不好受吧！”
劉玉婷看着她肆意嘲諷地說着事實，藏在毯子下的拳頭緊緊握着，她卻不能在這個時候發怒。
如果自己生氣，那她就等於承認了這些事實。
她不能承認，這等於是在打自己的臉。
“我過得很幸福，所有人都知道。”
“你真的幸福嗎？還是，只不過是在自欺欺人。你自己很明白，那個男人，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我的母親，不是嗎？”
“我不知道！”劉玉婷迫不及待否定了曉月的話，可從那份急切中，曉月看到了些許心虛的情緒。
她勾起了脣角，一旦抓住了一個人的弱點，就再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