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凡直接的跑進了慕深居住的樓層,他踏上了階梯,穿過了玄關,置身在客廳裡面,大喊道:“慕深,你給我出來。有本事做事,就沒本事出來嗎?”
“你說說,我怎麼就是有本事做事沒本事出來了?”慕深此時正靠坐在沙發上面,他丟下了手中的商業報紙,站起身,一雙眸子深邃的看向慕子凡。
慕子凡怒氣中燒,他邁着步子朝着慕深走過去,身後保安也已經追了過來,見到慕深,低頭:“先生——”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慕深擡手示意給打斷了。
“曾祖父死了你知道嗎?他本來年紀就大了,可是慕深你還要處處跟他作對,慕深,有什麼事情你衝着我來,別耍那些陰冷的手段。若是你不曾找人把那些照片給挖出來的話,他又怎麼可能會氣急攻心而死呢?”聲聲質問,每一句,慕子凡說的很激動,同時卻帶着一絲顫音。
慕興元死了?這個慕深還真的就是意外了,說是看到那些照片給氣死的,那麼這又與他何干?慕深雙手抱臂,冷冷的笑:“氣急攻心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太在乎。若是你沒有做出那種事情,怎麼又會被別人給挖出來呢?他又怎麼會因爲這點的小事而死了,你別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情就怪我,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和慕家早就已經沒有任何的瓜葛了。請回,送客。”
“慕深,你——”
慕子凡欲要上前,卻被保安給架住了手腕往外走,慕子凡不平,憤怒的聲音響起:“慕深,只要我慕子凡還在,這些恩恩怨怨我一定會找你報的,哪怕是死,我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人已走遠,聲音也就越來越小了。既然慕子凡這麼的有決心,那麼他就好好的等着,若是沒有這一天了,那該如何是好啊。想到這裡,慕深的嘴角冷冷的勾了起來,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阿深,這事是真的嗎?”慕子凡那麼大的動靜,在樓上的蘇暖不可能不聽到,而她剛剛下來就看到那樣的一抹笑容,說實話,她看不懂這樣的慕深,甚至是覺得有些可怕。但可怕之餘,更多的是難過。
聞言,慕深回頭,就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的蘇暖,遙遙而立,即使表情沉默,那也是一朵傲人的蓮花。剛纔的情緒,被他係數的逼退:“跟我沒有絲毫的關係。”
人活着,本來就難逃一死,死亡可以有很多種因素,但不能慕興元在這個關頭上面死了,就把所有的責任都往他身上退。他是無情了點,但慕家人何曾對他留有一絲情面?
若是他沒有顧及,那他頭上被砸傷的那次,險些被打死,處處受排擠……若是要怪,要恨,他是不是該把慕家人全部都給送進地獄呢?
但是他並沒有這樣做,慕氏,是他靠着自己的能力拿下的,他們,他也曾拿出最好的真心相待,但是都被他們給無視掉了。若是無情,最無情的人該是他們纔對。
慕深說沒有關係,蘇暖信,她知道在面對慕家人的時候慕深的心裡面很苦。很多人可能會認爲慕深太過於計較,但這不是小說,是現實,現實裡面哪裡有人能夠做到那麼的完美呢?
蘇暖下了樓,邁着步子一步步的走到了慕深的身邊,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肢,緊貼着他的胸膛。左邊,有他最熾烈的心跳聲,這樣的一個人又怎會是無情之人呢。
“慕深,不管別人怎麼說你我都相信你。但爺爺死了,你作爲慕家人是要回去的,既然與你無關,那就更要回去了。”雖然沒有任何的感情,但人死了,卻是一種悲哀,各種前塵往事都在死亡的那刻煙消雲散了。
慕深闔上眼,似是很累,沉默了一會,這才緩緩道:“不了,我叫秦露去一趟就行,我去了也不見得他們就會待見我。等他入土爲安了,再去獻上一朵菊花吧。”
慕家,從來都和他沒有任何的瓜葛,去了,也是徒添煩惱罷了。
蘇暖沉默,眸色哀傷。
“還有點公事要處理,我先去書房了,就不下來吃飯了,等下你讓江媽直接把飯端到書房吧。”慕深鬆開了蘇暖,不等她的回答,轉身就朝樓上走去。
蘇暖注意到了,注意到了慕深轉身之時眸色裡面的哀傷,若是他不去,她是要去慕家一行的。
……
翌日,天空灰濛濛的,前幾日的好天氣在今日悉數的散去,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都有小雨。很沉重的天氣,就像是老天在壓抑的哭,蘇暖很不喜這樣的天氣。
宋彥開車,在慕家老宅停下了車,蘇暖一下了車,就看到了煙雨把慕家老宅緊緊的給籠罩着。蘇暖身穿一襲黑衣,撐着一把黑傘,邁着步子,緩緩的走了進去。
慕家設了靈堂,中間擺放着慕興元的黑白照,慕兆和宋檸立於一旁,其他的人就在靈堂前跪着,哭聲嗚咽。
“出去,慕家不歡迎你。”慕兆的話語充滿了敵意,若不是因爲這個叫蘇暖的人,就算他們對慕深心存芥蒂,後面的這些事也就不會發生了。
“我來拜祭。”來之前,蘇暖就曾經設想過場面,慕兆的態度,不曾有任何的意外。
慕兆原本還想說話,但被徐鳳給阻止住了,徐鳳說話的時候,滿是滄桑:“隨她吧。”正因了那句話,這是慕深做出的事情,跟蘇暖沒有任何的關係。
蘇暖叩頭,掌心朝上,三次之後,這才站起了身。她看向慕兆,語氣頗淡:“不管過去的事情怎麼樣,人已經死了,活着的人總該好好的過纔是。”
此話落,慕兆怒了。
這幾句話說的很平常,但要分說話的人,還有傾聽的對象是誰。慕兆的反應,蘇暖是看在眼裡面的,她明知道慕兆聽完後會生氣,但是她還是說了。
不爲別的,只爲慕深。有關於慕家人對慕深的態度,蘇暖是看在心裡面的,她看着就覺得那些句子,那些場面分外的傷人,更別說是當事人慕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