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話,江家也不會變成這樣。”江琳低着頭,眸子裡面早就渲染上了一層很濃厚的煙雨之色,太過於難過,所以嗓子眼纔會澀澀的疼。走到這種地步,也只有順着那條路,繼續的往下走了去。
江正宇一眼不發,若不是因爲這份股份收購書是重要文件的話,他早就給撕個粉碎了。
之所以重要,是因爲錢,這是關係着他們大半輩子後的錢。
“好了,你也別說了,你爸爸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養病了,你好好的注意你自個的身體就行了。別在這裡刺激,說那些有的沒的話了。”孔慈連忙的幫着江正宇順着氣,剛纔都被氣成了那樣,若是再要繼續下去的話,那可真的是不得了了。
唉。
江琳不說話了,也沒有力氣再去訴說些什麼了。
翌日,寧誠在kf召開重要的會議,說話之間的氣勢,以及內容把kf高層成員,說的心服口服,對於這些高層來說,寧誠太過於年輕,也是,三十歲的人,能不年輕嗎?可是那些話,卻像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者說出來的。
寧誠說:“不管是中國還是美國,想必大家都知道一個道理,一根筷子很容易就被折斷,但是十雙,百雙就已經摺不斷了。說明了什麼,衆人只需要同心協力,而且,大樹爲什麼在經歷風雨還會不倒?是因爲它的根深基固,然而,在它根深蒂固的這個過程中,也許經歷了許許多多的磨難的。磨難不怕,但最重要的,就是要熬過去,過去了,就是柳暗花明。所以,只要我們心裡面有着那顆心,就一定不會被那些不好的因素給打倒,我們要相信自己的能力,還要相信我們這個團隊。沒有團隊精神,一個人的力量也是成不了什麼事情的。”
話落,寧誠就贏得了衆人的掌聲。
他們很願意相信寧誠,把自己的事業交給眼前這個年輕人。
不加班,寧誠很早就回到了寧宅,一家人圍在餐桌面前,準備開餐,但是在開餐的時候,樑月華卻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她問寧誠:“你那段時間是去哪裡去了,還有,慕深已經好些時間沒有給我打電話了,是太忙了嗎?那麼我過去看看他吧,看看蘇暖的情況怎麼樣,若是還沒有動靜的話,把暖暖接到這裡來,好好的調養,你和慕深,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
以前慕深,不管有多麼的忙,每個月還是會有一通電話打到樑月華的手機上的。
樑月華是慕深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看到樑月華,慕深就總能想起自己的母親,難免就會在樑月華的身上,找尋自己母親的影子。
如今,慕深沒打電話過來,樑月華的心裡面怎麼能夠不疑惑?
“嗯。慕深最近這段時間來,上市公司太忙了,我那幾天不過是去到了一個朋友那裡。”寧誠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對於樑月華突然的發問,寧誠也是始料不及的,好在,還是及時的反應了過來。
“這樣啊,那我更要過去看看了,慕深那孩子,總是把工作放到第一位,我……”
“你還是不要去了,你去了,慕深不是更加的忙不過來嗎?”寧誠開始反駁樑月華的話,慕深現在正處於那個樣子,樑月華要是過去了,那還得了?所以,樑月華不能過去,好不同意太平一下,不能再出些什麼事情了。
樑月華疑惑:“我去看看慕深,又不打擾他,再說你以前絕對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慕深出了什麼事情了?”自己的兒子,樑月華的心裡面還是有數的。
“能有什麼事情,慕深只不過是太忙了,上市公司的事情本來就要多,你過段時間再過去,也是一樣的。再說,也不差那個時間啊。”寧誠見樑月華這樣,也只能極力的勸阻着。
樑月華點了點頭:“吃飯吧。”
既然如此,那她就緩緩一段時間再過去吧。
吃完飯後,寧誠和上官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坐了一會,就回到了房間。上官沐說:“阿誠,這樣下去能瞞多久呢?”紙包不住火,這個道理上官沐還是很明白的,更何況,慕深那裡,不是小事。
“能瞞一段時間是一段時間吧,若是這麼早就被媽知道了的話,怕是不好。上次慕深在國內出事,她立馬就回國了,若是這次被她知道了的話,還不去到西雅圖了?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了,還是不要太過勞累的好。而且,過段時間慕深醒過來了,不是幸事一件嗎?”
他相信,慕深一定會趕緊醒過來的。
“嗯。”
希望如此。
一週後,樑月華見着時間也過去了這麼久了,便想着去西雅圖看望慕深和蘇暖,行李都收拾好了,但就是被寧誠給攔了下來,“都說了,慕深現在在忙,你過去也是沒有時間顧及到你的。還是等過段時間,我這邊處理完了我就帶着你一起過去。”
好在是看見了,不然真的是壞事了。
樑月華狐疑的看着寧誠,寧誠這樣,真的是太不對頭了。若是沒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怎麼可能會這麼着急的就攔下她?樑月華抿住了脣,沉沉的發問:“你老實告訴我,慕深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如果你不說的話,那我只好去西雅圖找他了,你是能攔住我,除非你天天看着我。”有時候,老人家執拗起來了,也是一種罪。
寧誠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樑月華的性子,寧誠是清楚的,難道真的要和盤托出嗎?
看出了寧誠的猶豫,樑月華趕緊的發問:“你還說沒有什麼事情,你這個樣子是瞞不了我的,你如果要是不說的話,那我只好親自跑一趟了。你是我兒子,我心裡有你,慕深是我外甥,如果我不關心他,這個世界上還有誰關心他呢?”
慕深從小,吃了太多的苦。
寧誠抿着脣,面色爲難,沉默少許之後,還是慢慢的道出了口:“慕深在西雅圖的時候,被人開了一槍,現在正處於昏迷的狀態。”唉,事到如今,也只能說出來了,再瞞,好像是真瞞不下去了,而且慕深到現在爲止都沒有醒過來。都快昏迷了一個月了,真是。
這個消息,就好似是平地驚雷,突的一下把樑月華給炸懵了,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喘着氣:“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的事情?”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夠把她給瞞在鼓裡呢?
“大概一個月前,沒告訴你,是不想你擔心,媽,你現在這樣的情況不能受太大的刺激。我當時和小嫂子想的是等到慕深醒過來之後才告訴你們的,但是慕深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你又太過於擔心慕深,你也彆着急,慕深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還沒有醒過來罷了。”寧誠也是急,這都是些什麼事情啊,解決完了這個,那個還沒有解決,人生,還真是一齣戲。
“你不告訴我這纔是我最傷心的地方,又想和上次一樣瞞着我嗎?你是我兒子,你那麼點小心思我是看的出來的,在你一週前跟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懷疑了,但是沒有深究,可是你看看,把我瞞成這個樣子,趕緊給我買機票,我現在馬上要去西雅圖。”樑月華的話,語氣篤定。
這麼大的事情,她怎麼能不過去呢?
“好好好,我馬上就給你買機票,我讓沐兒跟你一塊過去。”眼下,寧誠是抽不開身,寧誠也只能是讓上官沐過去了,過去開導開導蘇暖也好,蘇暖近日來,不太容易,情緒都不是很樂觀。
“阿沐還是在家吧,我一個人過去就行。”
上官沐的身體不好,樑月華也是清楚的,但是應不過寧誠的要求,這天是9月20,樑月華和上官沐三點多的時候在洛杉磯的機場登機,前往美國西雅圖。在飛機上,樑月華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還是少女時的模樣,在書桌前,翻閱着徐志摩的詩集,有聲音在她的頭頂響了起來,青如出谷黃鸝:“徐志摩的詩可都是小情詩,你是不是看上哪個小才子了?”
聲音的主人,是樑月華的姐姐,樑音。
面容娟雅,笑意盈盈間,猶如一朵沁人心脾的茉莉,十分的美好。
“沒有,纔沒有,姐姐你可不要跟我開玩笑了,我看,你這是在想慕雪政了吧。”
“沒有,我已經很久都沒跟他見面了。”
畫面突然一轉,是在醫院裡面,屬於醫院獨有的白色,還有那強烈的消毒水味,樑月華緊緊的抓住了樑音的手,聲音都是顫抖的,“姐,你別死啊,我就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了,你別死……”
“月華,我現在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阿深,慕家只有雪政對他好,但是也不能太好,你是阿深唯一的親人了,要好好的待他……”
樑音的話,還沒有說完,眼睛一閉,了無氣息,不過好在,死的時候是很安詳的。
……
樑月華醒來,是有人在給她擦拭着眼淚,是上官沐。
“媽,只是個噩夢罷了,你放心,慕深一定會沒事的,他和暖暖兩個人還沒有好好的,他沒有那麼容易放下暖暖離開的。”
“不,是個好夢,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也算是滿足了我多年來的一個心願了。慕深會好好的,你們也會好好的。”時光在殘忍的告訴着樑月華,舊人不覆,她也已經老了,那些能夠放下的,還是不要太過執着的好了。
上官沐聽着樑月華的話,腦海裡面第一個飄過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樑月華的姐姐。
只能說,上官沐是個聰慧的女子。
“放心,大娘會好好的保佑慕深的。”
樑月華看着上官沐,一時間有些動容,她好像能突然明白了,寧誠這麼多年對上官沐念念不忘,非她一人的原因,的確是位很要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