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李曼卻搖了搖頭，說，“其實今晚我是特意過來找你的。”
“找我？”沈家尉有些疑惑。
“我有一樣東西，本來應該先前就給你的。可是被一個電話耽誤了。”
“究竟是什麼？”李曼越是這樣欲言又止，沈家尉就越好奇。
不過隱隱約約，心頭浮起一抹不安。
“等我。”李曼轉身走去自己的車前，沒多會兒，她拿出一個牛皮袋走來。
沈家尉微微擰眉，落在牛皮袋上的目光凝起寒意。
“家尉，我想得很清楚，我們還是離婚吧。”李曼走上來，沒有任何猶豫，將手裡的離婚書交他手上。
離婚？
沈家尉胸口倏地一抽。
他猛地搶過李曼手裡的牛皮袋，動作粗魯地拆開，抽出裡面的一張白紙--
離婚協議
“你要離婚？”他似是不可置信，挑起音色問。
李曼深呼吸，很肯定地說，“不錯，我要離婚！”
“呵……”突然，沈家尉一聲冷笑，“李曼，你他媽的發什麼瘋？”
他突地拽着李曼的手腕將她往面前拖。
李曼步子不穩，踉踉蹌蹌往前，撲進他懷裡。
她的一隻小手，掌心搭在他溫熱的胸膛，極力讓兩人的身體格開，不讓彼此再有任何碰觸。
“家尉，我想得很清楚。既然你不愛我，就放了我。”李曼站定，望着他，目色堅決。
沈家尉心頭顫得厲害，有股煩躁的怒火盤踞在心頭，逼得他想發了狂的咆哮。
“你爸媽知道？”沈家尉按捺住憤怒，問。
他虎口用力，依舊擒在李曼纖細的腕上。
“是，他們知道。”她是想好了纔回來的。
今天她已經將她和沈家尉的過往種種告訴了爸爸媽媽，他們李家雖然不比沈家財大氣粗，然而骨氣還是有的。
說到底，總歸是沈家尉負了自己，李曼就不信他們沈家人還敢反過來咬她不成？！
看李曼態度堅決，沈家尉有些驚詫。
這還是之前自己認識的那個唯唯諾諾的女人？
這還是從前在自己身後亦步亦趨的女人？
這還是每夜點燃一盞微燈等待自己回家的女人？
她，變了！變得他不認識。
變得可以左右他的心情，混亂他的思緒，掐住他的呼吸，撥亂他的心跳……
是因爲愧疚吧，是因爲從來沒有受過除了白潔之外其它女人的拒絕。總之此刻在他心底橫衝直撞的氣流是因爲不甘心，但絕不是因爲愛！
“好啊，沒想到李大小姐還是根硬骨頭。要離婚？我成全你！明天直接來我公司，和我律師談。”
說完，沈家尉將牛皮袋狠狠往李曼臉上砸。
牛皮袋堅硬的材質砸在臉上還是很痛的。李曼的臉微微往後一撤，牛皮袋落在腳上。沈家尉擡腳將它踹得老遠。
他一雙鷹隼般眸最後看了眼李曼，哼了聲，帶着故做的瀟灑坐進豪華座駕。
轟隆一聲，車子如離弦的箭飛馳往前。
猩紅的車尾燈如同野獸的眼睛，猙獰可怕。
直
到再也看不見，李曼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一陣風來，薄薄的離婚協議書刮在天上。李曼伸手去追，風卻越來越大，眼看它就要飄去對面一條街。李曼心急，步子追得更快。嘀--
兩束車燈打照過來。
李曼本能地望過去，被燈光蜇痛的眼睛只來得及眯起來。
咚--
一聲鈍重的悶響伴隨幾個路人的尖叫。
遠處，薄薄的紙頁緩緩飄下。最終落在淌了一地污水的垃圾筒旁。
李曼回來了，看樣子這幾年她在國外過得還不錯。至少臉色是紅潤的，人看上去也精神。
“她和沈家尉之間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梳妝檯前，程然正往臉上拍打着乳液，透過鏡子她看靠在牀頭看雜誌的男人，問出心中的疑惑。
“誰知道他們怎麼回事？”沈季珞對程然的問題意興闌珊。
程然嘆了口氣，整個人呆呆坐着。她看鏡子裡的自己，指尖扳正臉頰左右看看，“你說，我是不是變老了？”
“有點。”沈季珞目光依舊落在雜誌上，隨聲符合。
本是自己提起的話題，但沈季珞這麼說，程然還是受不了。
“我老在什麼地方？”她執意要個答案。
沒有哪一個女人不想留住青春！
也沒有哪一個女人願意從老公嘴裡聽到自己已經變老的可怕事實！
“心態！”終於，沈季珞看向不遠處的女人，一本正經的說，“你的心態越來越老。”
每次和她提去哪裡玩。
不感興趣。
或者要送她什麼禮物。
不想要。
就連晚上的親密運動她拒絕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有一次她更是直接不給面子的在他身下睡了過去。
當時他還以爲是不是自己動作太猛，力度太大，姿勢太刁鑽，以致把她累暈了。
儘管他整個人都像要爆炸，卻還是咬牙停了下來。當時的他鼻息粗重，全身血液膨脹，就連神經末梢都是亢奮的。
可他擔心程然，不得不停下來觀察她的反應。
結果身下的她緩緩睜開雙眼，再掩住嘴懶洋洋地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還沒完？我要睡覺了。”
當時沈大總裁的臉都黑得像是刷了一層鍋底灰。
人生最大的侮辱也不過如此了吧！
還能怎麼着？最後沈季珞還不是隻有拽着一副溫熱的“屍體”草草結束。
“不就是我沒能在牀上配合你嗎？至於這麼仇恨我？”很清楚自己沒有讓老公在牀上盡興是兩人近期矛盾頻發的導火線，程然雖然也想努力的讓老公開心，也竭盡全力的滿足他，然而她確實有自己的苦衷。
“我每天上班都被那些人那些事煩得要死，回來那麼累，就想休息，你也體諒體諒我，次數上就不能少一些嗎？我真的很累！”程然抱怨，站起來往大牀去。
之前在家無所事事的時候她還有體力勉強應付他那麼龐大的需求量。
可工作之後，她體力在公司都已經透支完了，回來只想休息。但這個男人體力還是好得驚人，每夜都恨不得把她壓榨成一具乾屍才肯罷休
。
她傷不起！
程然掀開被子躺回牀上，再替兩人蓋好，這才轉頭看他，語重心長道，“沈季珞，我老了，我請你凡事多體諒我。尤其在牀上。”
“每晚你都佔了牀的四分之三，我只佔很小一部分，還不體諒？”
提到這個，程然倒是有些囧。
她睡相確實不好，喜歡踢腿，多次將沈季珞從睡夢中踢醒。現在身下躺着的這張牀，還是特意訂做的。加寬加長加大加豪華！
不過他明顯是在顧左右而言其他，轉換概念。
程然看依舊看雜誌，臉色不見起伏的男人，說，“人家說了，男人在那個上面的次數和年齡掛鉤。29，18。39，27。49，36……按這個算，你已經嚴重超標。”
賈佳那女人雖然搖身一變成爲公司老總，但放浪的本性似乎依舊沒變。沈季珞不用多想就知道老婆嘴裡這些一套一套的“理論”全是從賈佳那裡得來。不過他的注意力還是被程然成功地從雜誌上拉出來，“這麼算幾個意思？”
程然也不知道賈佳從哪裡搬來的理論，總之賈佳是這方面的高手。所以程然對她自然是深信不疑。
“正常情況下，二十歲的男人，一週八次。三十歲的男人，二週七次。四十歲的男人，三週六次。所以說，你現在這種需求量是不正常的，害人害己！”
“不過我聽出來的含義是三十歲的男人二週最少七次。不設上限！”
“沈季珞，你有完沒完？”這個男人怎麼這樣啊？真不讓人活麼？身體都被他掏空了她還拿什麼奉獻給她心愛的烘焙事業？
“你是想我有完，還是沒完？”他說得漫不經心，魅惑低沉的聲音讓空氣都在發燙。
程然面紅耳赤，“我懶得理你。”
她滑下去睡覺。
沈季珞看着背對自己的女人，久繃的嘴角這才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弧。
他也將雜誌放下，關燈睡覺。
剛躺下，程然放在牀頭的手機亮起來。
手機設成靜音，本以爲只是什麼軟件提示。可漆黑的夜色中，手機久久亮起。
手機幽藍色的光亮在黑暗中氤氳一片蒙光。
程然拿起手機，看到來電，有些疑惑，“這麼晚了，李曼打電話來做什麼？”
沈季珞也看着她。
程然與他對視一眼，接聽。
“小曼~”
“請問你認識這部手機的主人嗎？”對方一把陌生的聲音。
程然心口倏地一抽，沒由來地緊張。
“對，我認識，怎麼了？”
“你好，我們這是市三醫院。剛纔這部手機的主人遭遇車禍，這會兒正在搶救，麻煩你或者通知她家人儘快過來。”
結束通話，程然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快起來，李曼出車禍了。”她動手推身旁的男人，就連聲音都嚇得發起抖來。
由於離開時，程然和李曼閒聊的時候得知她換了手機。李曼用新手機撥打了程然的號，而她的電話薄裡全都只有名字，不作別的標註。所以醫院的人在翻找電話薄並沒找到李曼家人的情況下，只能打給最後一個和李曼聯繫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