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初醒來的時候,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她窩在一個溫暖寬闊的胸膛裡,男人有力的大掌搭在細.腰間,她微微擡起頭,朝抱着她的男人看去。
他闔着眼斂,沒有醒。
寧初小心翼翼的將他的大掌拿開,從牀.上起來,替容瑾言和小雨滴蓋好被子,找到筆和紙,寫了兩行字,又盯着父子倆看了會兒,才轉身離開。
門被關上的一瞬,閉着眼睛的男人,就睜開了佈滿血絲的深邃雙眸。
眸色墨黑的盯着緊閉上的門看了許久。
眼底有隱晦的情緒在劇烈翻滾,心臟像被什麼東西緊攥着,讓他薄脣緊抿,神色更顯暗沉和疲倦。
他慢慢收回視線,落到泛花的天花板上。
眼眶有些澀然,心口悶悶的抽痛着,一下一下,細細麻麻的,吞噬着他的五臟六腑。
就像做了一場夢。
現在醒來了,他連挽留她的資格都沒有。
他閉了閉眼,將心底泛起的疼痛,逐漸隱忍了回去。
小雨滴醒了。
沒睜開眼,小.嘴裡先出一聲迷糊的嘟噥,“小初初。”
容瑾言從牀.上坐了起來,看着慢慢睜開眼睛,朝牀.上望了望,沒有看到寧初身影,視線才落到他身上的小傢伙。
小雨滴擡起白.嫩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看清房間裡沒有寧初的身影,只有爹地在後,小小的眉毛緊皺了起來。
“小初初呢?”
容瑾言剛準備說話,就見小傢伙泫然欲泣的癟起了嘴巴,“是不是小初初還想躲貓貓?”
容瑾言瞳眸驟縮,緊抿了下泛白的雙.脣,他從牀頭櫃上拿起寧初留下的紙條。
三行字。
——二哥,好好照顧小雨滴。
——小雨滴,好好聽爹地的話。
——對不起,我愛你們。
容瑾言將紙條上的留言,一一讀給小雨滴聽。
聽完,小雨滴沒有吵鬧,也沒有問寧初爲什麼要說這些。
他拿起小紙條,儘管有一些字他不認識,但他卻認得出來,是小初初的字跡。
小雨滴擡起頭,黑溜溜的眼眸看着容瑾言,“她怎麼了?”
“她生了病,不想讓我們看到了她最不好看的樣子。”
小雨滴小大人一般的點了點頭。難怪昨天見到小初初,她要一直戴着口罩。
“我們能去告訴她,我們不害怕她變得有多不好看嗎?”
容瑾言將小雨滴抱進懷裡,聲音暗沉晦澀,“給爹地一點時間,爹地答應將一個完美漂亮的媽咪還給你。”
小雨滴雖然不太懂爹地要怎麼治好小初初,但他的話,無疑給了他一顆定心丸。
他伸出小小的手,“拉鉤。”
“好。”
出乎意料的,小雨滴聽進去了容瑾言的解釋,很乖巧的配合他,沒有吵着要去找小初初。
父子倆洗漱後,離開了漁村。
終究是小孩,小雨滴離開時,還是溼.了眼眶。
小手緊緊握着寧初留下的那張字條。
鼻頭酸酸的,好想哭哦。
……
寧初出了旅館後,並沒有回去,而是找了個隱蔽的角落,站在那裡。
直到父子倆出來,坐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