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一個年輕的醫生從急救室裡面走出來,他看着衆人摘下自己的口罩,擦擦自己的汗說:“病人已經渡過了危險期。”
聽到醫生說陸博雅已經沒事,衆人不由得歡呼出聲,剛纔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所有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只要小雅沒事就好。
等到衆人高興完了,那醫生才緩緩地說:“不過病人現在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她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衆人聽到醫生的話一愣,不理解醫生爲什麼會這麼說。剛纔他不已經說小雅沒什麼事了,這麼現在又說小雅的情況不容樂觀?
淳于離眉頭一皺,向前踏了一步看着醫生說:“醫生,我是病人的丈夫。如果病人有什麼事情的話,您直接跟我說就行了。”
聽到淳于離說自己是陸博雅的丈夫,季皓和白諾諾都毫無反應,通過這次的事情他們看得出來,淳于離對陸博雅是餘情未了,而陸博雅對淳于離也並沒有死心。既然是這樣,白諾諾和季皓當然不會從中橫插一刀。
不過越荼聽到淳于離的話,倒是輕輕哼了一聲,臉上一片不屑的神色。不過他也只是這樣,再進一步的舉動就沒有了。
正在醫生準備對淳于離解釋的時候,急救室的門打開,兩個護士推着陸博雅從急救室裡面走了出來,轉移車上的陸博雅雙脣慘白,雙目緊閉,臉上毫無血色,如果不是還有呼吸,恐怕所有人都會以爲陸博雅真的遭遇了什麼不測。
見到陸博雅被推出來,淳于離立刻從醫生面前離開,走到病牀邊,握着陸博雅還在打點滴的手柔聲說:“小雅,小雅,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淳于離啊!”
此時的陸博雅猶如一朵即將凋零的鮮花一樣,讓人那麼心疼。就連說話的時候都不敢大聲,好像聲音一大就會嚇到她一樣。
所有人都圍在了牀邊,白諾諾看着臉色慘白的陸博雅,眼眶一紅,哽咽着說:“小雅,你怎麼了?小雅,你沒事吧?”
白諾諾跟陸博雅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兩個人親如姐妹一般。現在看到陸博雅躺在病牀上,白諾諾心中不僅難過,而且自責。
自己早就應該察覺到,小雅從李德偉家裡搬出來,肯定是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要是自己直接將小雅帶到自己家,那一定不會出事!都怪自己,那麼粗心大意!想到這裡,白諾諾鼻子一酸,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越荼看着病牀上脆弱的如同一碰就碎的陸博雅,臉皮輕輕抽搐,他雙手緊緊地抓着轉移車,用最溫柔的聲音說:“小雅,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沒事的!”
儘管知道陸博雅看不到,但越荼臉上還是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因爲他記得,小雅曾經對自己說過,自己笑起來就像是溫暖的陽光。
季皓什麼都沒有說,看到小雅這個樣子,季皓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又死灰復燃。只是現在李德偉已經不在了,他想要報復卻不知道
該找誰。這種有力沒處使的感覺纔是最難受的。
可是不管衆人怎麼呼喚,病牀上的陸博雅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最後兩個護士輕聲說:“病人現在需要安靜休養,請你們讓一下,我們要把她送到病房。”
聽到護士的話,衆人雖然有些不捨,但還是從牀邊離開。淳于離看了一眼陸博雅,隨後擡頭對護士說:“把她送到你們醫院最好的病房,至於別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
現在小雅陷入昏迷,淳于離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些什麼。剛纔那兩個小護士的話倒是提醒了他。而兩個小護士對淳于離點點頭,然後從急救室門前離開了。
目送護士漸漸消失,淳于離這才轉過身來看着剛纔的急救醫生問:“醫生,你剛纔說小雅的情況很不樂觀,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纔醫生就準備說這個,只是陸博雅被推了出來,所以他才被衆人冷落在一邊。看到淳于離那麼深情地對陸博雅說話,醫生心中也悄悄閃過一絲嘆息。
看着面前疑惑的淳于離,醫生看看他,隨後目光掃過身後的那一羣帶着同樣表情的人,他輕嘆一聲說:“你們都跟我來,咱們到辦公室慢慢說。”
說着醫生讓淳于離等一下,進去急診室裡面拿了幾張X光片出來,然後帶着他們來到一間小小的辦公室。
辦公室很小,裡面的陳設很簡單。靠窗的地方有兩張拼起來的桌子,桌子後面各放着一把椅子和一個櫃子。櫃子裡面密密麻麻放着一大堆文件。在辦公室的東北角還放着一張小牀,除此之外就只有屋子中間那臺閱片燈了。
醫生進來後坐在閱片燈前,將自己從急救室裡面拿出來的片子掛在上面,看着淳于離等然說:“病人現在雖然度過了危險期,但是心臟回血非常差,腦部供血也不足,所以我說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
陸博雅從五層樓那麼高摔下來,身體上卻只是破了幾處皮,還有幾處軟組織挫傷,這在醫生看來簡直就是個奇蹟!不過很快醫生就發現,事情不對。
雖然陸博雅表面上沒有什麼傷痕,但是臟器受損十分嚴重,尤其是肺部已經開始出現大量血沫,如果放任不管,病人極有可能活活憋死。除此之外,其他部位也有不同的瘀血癥狀,只是沒有肺部那麼嚴重而已。
聽到醫生的解釋,淳于離的眉頭皺起,在眉心高高壟出一個川字,“這麼說,小雅的傷其實都是內傷,而且還有可能傷到腦部?”
剛纔醫生說的那些話專業術語很多,淳于離也是連蒙帶猜,才大概搞清楚他的意思。
一邊的越荼聽到淳于離的話,立馬等着醫生說:“你別在這裡胡說八道!小雅連外傷都沒有受,怎麼可能受內傷!你不要想騙我!”
季皓看到越荼對醫生也是這麼肆無忌憚,忍不住拉着他坐下說:“你又不會治病救人,這麼衝動幹什麼!聽聽醫生怎麼說。”
其實季皓心裡很清楚的知道,現在進了醫院,最重要的就是聽醫生的。他對於醫療一無所知,現在只能聽從專業人士的意見。
看到越荼坐了回去,醫生鬆了一口氣,指指閱片燈上的X光片說:“我沒有胡說八道。你們可以看一下。”
說着醫生的手指指着一張X光片說:“這是病人肺部的照片,我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在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已經出現了大量血沫。”
順着醫生指點的方向,淳于離他們果然在X光片上看到了大片大片的陰影。想來這應該就是醫生說的血沫了。
淳于離的眉頭皺的更緊,他看着醫生說:“醫生,你不能想想辦法嗎?只要你有辦法,不管出多少錢,我都可以答應!”
看着淳于離如臨大敵的樣子,醫生苦笑着搖頭說:“其實這個不算大問題,就算你們沒有錢,我們也可以開點見效慢的藥,回去慢慢恢復。最重要的是這裡,”說着醫生指着另外一張X光片說:“這是病人的腦部CT圖片。”
坐在辦公室裡面的人能看出來,這張X光片跟之前的那張不同,但是這到底代表什麼,卻沒有一個人能說出來。
見到所有人都是一臉茫然,淳于離看着醫生說:“醫生,你就直說小雅到底怎麼了。不過最好簡單點,要是專業性太強,我們可能聽不懂。”
這不是淳于離妄自菲薄。只是隔行如隔山,要論做生意淳于離是一把好手;可是要說治病救人,就是十個淳于離捆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個醫生。
聽到淳于離的要求,醫生點點頭說:“好的。簡單來說,病人的硬膜下血管破裂,血液穿破腦組織流入蛛網膜下腔。”看着淳于離等人一臉茫然的樣子,醫生眨眨眼睛換了一種說法,“如果繼續下去,病人很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之前醫生說的一大堆,淳于離一句都沒聽懂。不過最後一句話他聽懂了,如果不把這些淤血清除掉的話,小雅很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想到這裡,淳于離心中不禁一抖。如果那個明眸皓齒愛說愛笑的女孩從此只能在牀上終生,甚至連醫生都沒有,這對她是多麼殘忍的懲罰!
過了好久之後,淳于離終於下定決定,他擡頭看着醫生說:“醫生,我是病人的丈夫。如果需要做開顱手術的話,我可以在通知書上簽字。”
看到醫生說的那麼嚴重,淳于離腦海中立刻想到了開顱手術。所以他還沒等醫生說出來,自救就先表態了。
醫生看着淳于離一臉決然的樣子,十分嚴肅地說:“從片子上看,病人腦中的淤血正在逐漸增多,如果按照保守療法治療,恐怕希望不大。可是如果做開顱手術,那我也沒有太大把握,所以要提前告訴家屬一聲。”
這只是醫生的診斷意見,之後醫生還要想醫院內部彙報,最後得到批准,在家屬簽字同意的情況下,纔會進行手術。現在醫生告訴淳于離,只是想讓他做好心理準備而已。
即便是淳于離這個外行人,也知道開顱手術的風險有多高。他臉色有些蒼白,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同意,還是該直接拒絕。
旁邊坐着聽的三個人臉色白的跟剛纔陸博雅的臉色差不多。他們也知道這其中的風險有多大,他們不用做決定就有這麼大壓力,可想而知,現在淳于離壓力該有多大。
看着一行人個個臉色蒼白,醫生對他們說:“你們慢慢考慮,病人這幾天的病情還在控制之中。如果病情惡化的話,我會及時通知你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