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辰眼見着秦朱走了，這才轉過身來看着秦天瑞。
“你渴嗎？要不要喝點水？”
季雲辰說着，就要去弄水去。
墨雪皺眉攔住他，“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這個他自然是指的怪爺爺。
季雲辰看着墨雪，“前些時候，我打聽到他歇息在甘比諾家族。”
甘比諾家族。
這話一出口，季雲辰就看到墨雪的臉色灰敗，好像死了親人一樣。
季雲辰有些同情墨雪，這就是一個癡人。
沒有什麼比把希望給了一個人，又把它拿走更殘忍的了，可是他清楚，要不是那個試劑瓶子，墨雪未必會肯管天瑞，死道友不死貧道，墨雪未必會死，可是要沒有人醫治天瑞，他可不知道天瑞還能不能活。
秦天瑞看着墨雪那要死不活的樣子，拍了拍自己的旁邊，“哎，我怎麼還沒好啊。”
墨雪看了他一眼，“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傷了元氣，怎麼也得養十天半個月。”
小孩子哪裡懂什麼藥理，想必是貪玩，着急下不來牀，不過墨雪還是耐心的解釋着。
秦天瑞撇撇嘴，“見面不如聞名，也不過如此吧。”
季雲辰呵斥道：“你小孩子懂什麼，瞎說什麼大實話。”
季雲辰不說還好，一說氣的墨雪頭頂冒煙，季雲辰說完，卻隨手拿起一個大蘋果來削皮。
指着季雲辰說不出話來。
秦天瑞見了，雖然覺得季雲辰說的有道理，不過他一慣和季雲辰唱反調慣了，這老頭又剛剛救過他的命，他剛剛那麼說，實在是不忍心看他那心如死灰的樣子，他又不是真的針對他。
秦天瑞反駁季雲辰，“我很早就聽人說，中醫藥看似好的慢，卻有固本培元的作用。”
墨雪看了一眼秦天瑞，對他大聲好感，“小孩還知道固本培元啊。”
秦天瑞點頭，“我知道的可多了。”
墨雪不願意理季雲辰，就逗秦天瑞說話，“哦？你還知道什麼啊。”
“以前有個叫什麼扁鵲的大夫說過，他比起他兩個哥哥來，差得遠了，他大哥在人家小病小痛的時候並就給人家治好病，二哥在嚴重的時候治好病，只有他在別人治不好的時候給人治病，要說人品，還是扁鵲的大哥最好，不過扁鵲勇於承認，人品也不是很差。”
墨雪看着秦天瑞的眼神發光，哎，這孩子真是越看越順眼啊，“誰跟你說的這些啊。”
“當然是媽咪啊，我從小在國外出生，很多中國的故事，都是媽咪講給我的。”秦天瑞解釋道。
“就是剛剛那個哭哭啼啼的女人？”墨雪真的很難想象那個只會哭的女人會跟孩子說這些大道理。
秦天瑞聽他說自己媽咪的不好，不樂意了，翻個身不理他了。
墨雪正覺得有意思呢，他翻過身去，就剩下他和季雲辰大眼瞪小眼了。
季雲辰拿着小刀，在那裡慢吞吞的削着蘋果，墨雪看了一眼他，伸手戳了戳秦天瑞。
“我不說她了，還不行嗎？你還知道什麼啊。”
秦天瑞轉過來看着墨雪，不高興地道：“你快死了，你媽咪不哭嗎？你一定是充話費送的。”
墨雪目瞪口呆的看着秦天瑞，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季雲辰見到墨雪這樣，嘴角微勾，他就知道，墨雪一定會喜歡上天瑞的，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天會這麼早。
“小娃娃，我小時候，可不像現在這樣遍地手機，那時候可不興充話費送孩子。”
墨雪好半天才停下笑聲，暗自慶幸除了這兩人，沒有人發現自己的異常。
對他來說，這樣的大笑就是異常。
“不許對人說我笑了。”墨雪警告地看着季雲辰。
季雲辰把削好的蘋果遞給秦天瑞。
秦天瑞看了看墨雪有些發白的嘴脣，伸手把蘋果遞給他，“你吃。”
墨雪一愣，接過蘋果，看着秦天瑞忽然道：“你以前一直在國外？”
他一直被試劑困擾着，一直沒有喝水，你說那麼多人都沒有注意，這個孩子竟然注意到了，他是打心眼裡喜歡上這個孩子。
秦天瑞點點頭，“年前的時候纔回來的。”
墨雪估算着秦天瑞的年齡，“你現在有七八歲？”
秦天瑞不滿的撅撅嘴，“我都九歲了。”
他最不喜歡別人說他小了。
“九歲了啊，恩，在哪上學啊。”
季雲辰伸手把削好的蘋果又遞給秦天瑞，接口道：“在貴族學校。”
墨雪聽了，冷哼一聲，“俗氣。”
真以爲叫貴族學校，就能成貴族了嗎？
“你來墨家的學校吧，跟着我好不好？”墨雪殷切的看着秦天瑞。
秦天瑞看了看墨雪，忽然向季雲辰伸手。
“我們走吧。”
季雲辰點點頭，作勢就要背起秦天瑞，一副孩奴形象。
墨雪連忙伸手攔住兩人，“好好地，怎麼說走就走？”
秦天瑞認真的看着墨雪，“吃人的口短，拿人的手軟，你救了我的命，我很感激你，我也會努力補償你，可是我答應過他，十歲之前，不和墨家的人接觸。”
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啊。
墨雪聽了，怒氣衝衝的看着季雲辰，“小季，你這是什麼意思？”
季雲辰眼神幽深，看了一眼秦天瑞，這小子真是越來越陰險了，竟然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了。
“家主，你剛剛也聽說了，天瑞剛剛從國外回來，我只是想要和他多一些相處的時間。”
季雲辰不緊不慢的解釋。
“你這是誤人子弟。”墨雪吹鬍子瞪眼睛。
季雲辰看着墨雪，這人越老越成孩子了。
“家主，天瑞才從國外回來，還不太適應國內的生活，我可不想他忽然就與世隔絕了，那樣，從墨家出來，不是給社會輸入一個精英，而是培訓出一個傻子。”
墨雪被季雲辰說的他無言以對。
不錯，一個從小在國外長大的人，應該是適應不來墨家的那種教育方式的，可是還要等一年。
“還從來沒有誰會在孩子十歲了，纔來到墨家。”
墨雪沉吟道。
最重要的一點，他年紀大了，能不能活一年，誰知道？
“凡事總要有第一的。”
季雲辰慢條斯理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