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五林浩和紅線,略一收拾就下了樓,來到停車場一看,上官博早就坐到鐵五的那輛凱迪拉克裡,嘴裡叼着煙,正在衝三人招手。
三人加快步伐,紛紛上了車,上官博回過頭來殷勤得像個出租車司機:“先生小姐,要去哪?”
紅線忍不住笑了,推了推林浩,示意讓他說。
林浩看上官博給自己當司機,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囁嚅道:“勝利哥,我來開吧!”
鐵五回身就削了林浩的腦袋瓜子:“你小子安穩坐着吧,勝利憋了那麼長時間,好歹有機會出來透口氣,你還要跟他爭開車,真沒眼力架!”
林浩憨憨地笑了兩聲:“那咱去商業街吧,那裡門店多,省得到處跑了!”
“好咧,幾位坐好,汽車馬上就要開了,下一站到站,天安市商業街!”上官博學着公交大巴上的提醒聲音,機械地念叨了一句,然後故意按了兩聲長笛,示意要開車了。
鐵五見上官博興致這麼高,也覺得心裡舒服多了,紮好安全帶,小聲提醒道:“你可別真跑去公交專線,被交警查了可就麻煩了!”
上官博不服氣地白了鐵五一眼,厲聲說道:“坐穩嘍!”
說完,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地板上,車輪子瞬間跟地面發生劇烈摩擦,發出尖銳的“吱吱”聲音,一秒鐘時間,就已經產生了大量的白霧。
鐵五已經嚇得抓住了窗框上面的把手:“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後座上的林浩和紅線也趕緊地紮好安全帶,全身都緊繃起來,準備迎接勝利瘋狂的衝刺。
上官博一看衆人都準備好了,猛地一鬆剎車,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在停車場的車子之間穿插着轉了幾圈,這才調正車頭,衝着停車場大門衝了過去。
車子一出大門,就來了個漂亮的甩尾,又拖起一道白煙,把門衛的幾個保安給嚇得趕緊站起身追出去看,等他們看到車子已經駛入了大公路,並且順利地併線後,這才放下心來,躲回屋子暖和去了。
夜太美對面的一座16層的寫字樓樓頂,一個男子正握着架好的照相機在追蹤着凱迪拉克的蹤影,並且調整好了鏡頭,給駕車的上官博來了幾張特寫,雖然上官博戴着頭套,但還是被這男子連拍了十幾張,並且挑出幾張角度好的傳到了一側的筆記本電腦上,通過一個只有軍方纔掌握的即時通訊軟件,將照片發送給了一個頭像是個鬼頭的好友。
做完這一切沒一會,這男子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猴子,你確定這就是勝利?”電話裡的聲音有些沙啞。
“隊長,你還不相信我,我辦事兒啥時候出過錯?”
“你確定沒有暴露,他可受過專業的訓練!”
猴子有些不耐煩了,不以爲然地點起一支菸,幽幽地說道:“隊長,我也是專業訓練出來的,不就是監視嗎,這一項我學得最好了,行了,快指示下一步行動計劃吧!”
那個被稱作隊長的人顯然對猴子的自信有些成見:“那好,你既然這一項學得最好,就呆那裡別動位置了,多監視幾天,爭取能拍到更加清晰的照片,摸清他的作息時間!”
“隊長我是外勤……”猴子聽出來隊長這是有意難爲自己,這16樓的天台上風呼呼的,體重稍輕一點就可能被吹跑了,而且監視這活需要隱蔽,爲了不暴露,甚至不允許吃東西,只有等到撤離的命令下來,自己才能收拾東西走人,既然監視的人已經了,而隊長又不讓自己走,這是明擺着要給自己穿小鞋了。
猴子的話還沒說完,隊長的電話就已經掛了,氣得猴子差點把電話給從樓頂扔下去,擡手就對着腮幫子左右開弓抽了兩下。
“真他媽的,我多嘴說這一項學得最好乾嘛,唉……”
猴子靠到天台的護欄上坐到了地上,避一下直吹過來的涼風,冷得不由豎起了大衣上的領子,無不羨慕地自言自語道:“那個山貓,當初被改了名字叫山精,我還笑話他,後來又一個人被派出香港監視,都以爲他被穿了小鞋,現在我才知道,那是公費旅遊去了,我擦!”
把嘴裡的半支菸在地上掐滅,隨手一彈,菸頭劃過一道弧線,被一陣風給吹得偏離了方向,滾落到了牆角處。
上官博一上大公路,車速就減緩下來,畢竟還坐着一車的人,哪能跟玩F1似的,再說了,後面正膩着的兩位快結婚了,別再讓自己整出點交通事故來,那多晦氣啊。
雖然上官博的車子開得平穩,但還是很快就到了商業街,除了上官博要去停車外,三人都下了車,向最近處的一家婚紗店走了過去。
上官博駕着車子,在偌大的停車上找着停車位,在路過一輛漢蘭達時,警惕的神經猛地繃了起來,不好,有危險!
一打方向,車子甩了一下,快速地向停車場外面竄去,從觀後鏡看過去,什麼都沒有發生,而且那種警惕的感覺也消失了,上官博不由得一陣狐疑,爲了確定一下,上官博再次將車開過那輛漢蘭達,等到過去一大塊了,這才停下車,從手剎位置拿起一柄早已經準備好的匕首縮到袖筒裡,又撕下一大塊透明膠帶虛貼到袖子上,下車後就大咧咧地趴了上去,往車裡看着。
漢蘭達的車玻璃上貼着很黑的太陽膜,從外面很難看到裡面的景象。
上官博矮下身子,使勁攥了攥匕首,猛地拉開了車門,並且趁着拉車門的空隙,將匕首遞了出去,可當他看清是怎麼回事時,又趕緊把匕首給收了回來,轉到了身後:“哦,對不起對不起!”道完了歉,關上車門,上官博扭頭就走,並且把虛劃了兩下的匕首隱蔽地收進懷裡。
漢蘭達車內,兩個人像疊羅漢一樣面對面抱在一起,倒在後座上,看似一對情侶正抱在一起親密接觸着,被壓在下面的人把肺腔內僅有的空氣都變成聲音發了出來,給人感覺特別的無力:“坦克,快他媽起來!”
上面的男子一翻身,坐了起來,伸手扯掉下面那人的長假髮:“你小子,我說了別大意,還是被他發現了,我看,就是你拿槍瞄他讓他感覺到了!”
下面的男子喘着粗氣坐了起來:“誰他媽知道他那麼警惕,隔着車玻璃也知道我們監視他,這小子莫非真能先知先覺?擦,我只是時間長不開槍,先瞄一下練習一下射擊,誰知道他能……”
“行了兔子,別嘮叨了,隊長可是下了死命令的,暴露了就要撤,我看咱倆走吧!”
“你瘋了坦克,什麼事也沒發生,肯定是把他瞞過去了,要是撤了,就是等於承認我們暴露了,隊長還不活剝了我們!”兔子坐直了身子,往上官博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他正閒亭信步地向婚紗店走去。
兩人都注視着上官博的背影,卻發現上官博突然轉過身來,衝着自己這邊擺了擺手,那意思好像在讓自己離開一樣。
兩人莫明其妙的對視一眼,心中產生了一股不祥的感覺。
“車子怎麼歪了?”坦克首先發現了問題,趕緊開車門想跳下去,可車門卻被一截膠帶給粘了個結實,心裡一急,一腳踹到門上,“嘭”車門應聲開了,兩人跳下車去,擡頭再看上官博,哪還有他的蹤跡……
“兔子,不撤也得撤了,跟誰說沒暴露也沒人信了!”坦克苦笑着指了指車輪,只見那隻輪胎已經癟了,輪胎的側面被什麼東西劃了一個小小的十字形口子,正“噝噝”地往外出着氣,整個車子都略微傾斜了過去。
兔子咬着牙,摸出手機,撥通了電話:“隊長,我們栽了,他好像進了婚紗店,下一步怎麼辦?”
隊長的語氣並沒有狂風暴雨式地發作,但平和而又有些陰柔的語氣更加讓兩人心驚肉跳:“還能怎麼辦,給我滾回來吧!”
雷鬼掛掉了電話,用手指按揉着太陽穴,一臉的無奈:“這幫臭小子,唉……看來我得露面了,再不露面,煮熟的鴨子就飛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