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妖聽到有人誇獎他在頭髮,臉帶笑容地擡起頭來,注視着這兩個小女孩,那個胖胖的小女孩看到貓妖的笑容,頓時放鬆下來,壯着膽子舉起了手,想去摸一下貓妖的頭髮,突然,貓妖的笑容收了起來,瞪起了眼睛,張開嘴巴,露出雪白的牙齒和血紅的舌頭,展現出一幅惡魔的容貌,衝着兩個小姑娘“呀”地一聲。
兩個小姑娘沒想到這個叔叔臉色變得這麼快,那個胖胖的小姑娘被這一聲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另一個小姑娘也瞪着驚恐的大眼睛,倒退着回到了父母身邊。
胖胖的小姑娘“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馬上有一男一女跑了過來,男的迅速抱起小姑娘,使勁摟在懷裡:“思思不哭啊,思思不哭!”將孩子的頭按在自己肩膀上,不停地用手撫摸着小姑娘的頭。
轉而帶着怒意地看着貓妖,質問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嚇唬一個孩子,什麼素質啊!”旁邊女孩母親也馬上小聲附和着,兩口子槍口一致對外,要爲自己的孩子討回一個公道。
貓妖若無其事地繼續低下頭,吃着手裡的翅根,小姑娘的父親一看貓妖並不回話,根本當他不存在,氣憤地上前就拍了貓妖一把,貓妖並沒有動作,任其的手放在自己肩頭,還是吃着東西,女孩父親還是氣不過,伸手就將貓妖的頭髮撥向了身後。
自己的頭髮被動了,貓妖猛地擡起頭來,一雙邪惡的眼睛死盯在女孩父親臉上,拿起吃剩的那根翅根骨,重新放進嘴裡,“咔吧咔吧”地嚼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陰沉,女孩的父親也被這樣殺人的目光給嚇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店裡的人都向這邊看了過來。
女孩的母親上前拉住丈夫的手,想拖他到一邊去,女孩父親被這麼一拖,感覺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上前又撩了貓妖頭髮一把:“有什麼了不起的,染個白頭髮,你以爲你是天山童姥啊,哼!”
說完氣話,見貓妖只是瞪着自己看,也沒什麼動作,像打了勝仗一樣,昂着頭,抱着自己的女兒回到了座位上,落座時還衝貓妖伸出了中指。
貓妖迅速地吃完全家桶,走到了肯德基門外,看着街道上來往的車輛,這時範友山到了。
範友山故意開了一輛沒有車牌的桑塔娜前來,將車子停穩後,將車玻璃放下一點,衝貓妖擺擺手,示意他上車,貓妖湊了過去,用磨砂聲音向範友山說道:“你在這裡等我一會!”說完不顧面帶疑惑的範友山,重新定定地站到了肯德基的門外。
不一會工夫,兩個小女孩的家人都出來了,互相告別後,其中一家人上車離開了,胖女孩的家人經過貓妖身邊,女孩父親又挑釁地衝着貓妖罵了一句:“傻比!”然後進了自己的車,向前慢慢地開了起來。
範友山在車裡看到了這一切,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盯着那家人駕車向前方駛遠了,再回頭找貓妖時,貓妖不見了,心裡一慌立即下車,四處尋找起來。
忽然,在前方路口位置,胖女孩家人正在等紅燈的車子“嘭”地響了一聲,冒起煙來,後門一開,貓妖一閃身就下了車,站在車邊盯着車上的人看着,女孩母親使勁地開着車門,但貓妖已經做了手腳,怎麼也打不開,女孩父親咳嗽着打開了車門,貓妖擡腿就是一腳,將女孩父親踹回車裡,在車門鎖處使勁按了一下,重重關上車門。
貓妖貼着牆根回到範友山車邊,打開後車門坐到了範友山後面,吐出兩個字:“開車!”
範友山此時的目光還注視在那輛冒煙的車上,車上的三人無力地拍打着車玻璃,嘴一張一合地,好像在喊着救命,但沒什麼效果,短短一瞬間,車內的煙就已經濃得看不到車內情況了。
周圍停車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了,但大部分都不敢上前,害怕這車會爆炸燃燒起來。
只有兩三人個在拿着扳手,錘子砸着已經裂開的玻璃。
當從破損的玻璃處將小女孩拖出來時,胖女孩已經失去了知覺。
貓妖深吸了口氣,又重重地嘶啞着喊了一聲:“開車!”
範友山這時才反應過來,狠踩油門,一個急拐彎,向另一條路狂奔起來。
“你都幹了什麼?那女孩怎麼樣了?”範友山的聲調已經帶上了顫音。
“嘎嘎嘎嘎,我只是扔了顆帶麻醉效果的煙霧彈,並且將車上的電路和門鎖毀掉,嘎嘎,車門打不開了,他們一家人可以睡個好覺了,嘎嘎嘎嘎!”
範友山聽着貓妖那折磨人的笑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貓妖的變態殘忍已經填滿了這具陰陽怪氣的身體。
範友山壯着膽子又問道:“他們怎麼你了,你這樣做,何況還有一個孩子?”
“因爲他們做了一件讓我最討厭的事情!”
貓妖雖然語速慢了下來,但聲音依然讓人難受,用手將自己的頭髮捏起一縷,放在鼻子邊陶醉地聞着:“他們動了我的頭髮,我美麗的頭髮,動我頭髮的人就是這樣的下場,也許會更慘,嘎嘎嘎嘎。”
貓妖此時想起了被上官博打斷的那縷頭髮,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神也兇狠起來,牙也咬得格格直響。
“好吧好吧!”範友山再也忍受不了貓妖的笑聲,連忙打斷道:“你叫我來不是隻爲了讓我看這些的吧!”
“當然,我跟你合作是爲了上官博,像剛剛這樣的小手段只是用來消遣的,嘎嘎嘎嘎。”貓妖繼續笑着,從包裡拿出了平板電腦。
範友山此時已經將車開到了一座大型超市的地下停車場,找了個監控拍不到的位置停了下來,回過頭來,看着貓妖在平板電腦上操作着。
貓妖找到那幢做了標記的大廈,展示給範友山。
範友山一頭霧水:“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麼?”
貓妖眼睛裡閃出了精光:“我要在這裡對上官博動手。”
範友山嘴立馬張得大大的,半天才緩過神來:“金鼎大廈?你要幹什麼?”
貓妖又“嘎嘎”地笑了起來:“範秘書,你在市委工作,難道這麼大的事情你會不知道嗎?”
“你是說九天後的青花瓷拍賣會?”
“嘎嘎嘎嘎,我現在需要你做兩件事,一是給我弄張進場的門票,這個應該不難做到吧,而且你會有辦法不讓別人知道是你要的票的,還有,我要你將上官博引到這裡來,其餘的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一切由我來進行。”
“你瘋了,到時候市委領導會到場,而且進場的人數會達到300人,警戒肯定非常嚴,你別妄想了。”
“閉嘴,你只需要按我說的做就可以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做,那我們的合作就此結束,你自己去對付上官博吧,再見!”貓妖說着就要下車。
“等等……”範友山一把拉住貓妖,手不經意地碰到了貓妖的頭髮,貓妖反手一抓,將範友山的手臂反擰起來,在車內這樣狹小的空間裡,將範友山以一個極其痛苦的姿勢硬按在了車座上。
貓妖呲出了牙齒,掏出槍來頂到範友山頭上,從牙縫裡擠出聲音:“我最討厭別人碰我的頭髮,你也不可能例外。”說完往前一送,將範友山推到了方向盤上,車喇叭被範友山壓得長響起來。
範友山趕忙直起身子,向四周警惕地掃視一遍,確認這突然響起的喇叭聲沒有驚動到停車場的保安。
範友山驚恐地看了貓妖的頭髮一眼,使勁地揉着被貓妖擰疼的胳膊:“對不起貓妖先生我會盡量按你說的辦,你能不能先告訴我計劃,我好心裡有數!”
貓妖打開車門,閉起眼睛做了個深呼吸:“殺戮!”
說完不等範友山再問話,擡腿向遠處走去。
範友山被貓妖最後的話嚇得嘴脣猶如紙一樣白,慢慢地揉着胳膊,看着貓妖遠去的背影,渾身不停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