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等事情處理完之後,我會來接你。 ”
“麻煩你了,百目鬼君。”
羲央和送她來此的百目鬼靜告別之後,靜靜看着宿舍裡這三個人。
“那個……”伊佐那社抓着自己那一頭白毛,遲疑着開口了,“這個……這位小姐,請問怎麼稱呼?”
“羲央。”
“那個,羲央小姐……爲什麼要追殺無色之王呢?”
“爲了保護我最重要的人。”羲央面無表情道,“我的時間不多,所以我直接了當的說吧。”
三人的呼吸頓了頓,那雙猩紅的眼睛,彷彿從世界外側注視着,漠然,虛無,冰冷。連她的聲音都好像透着一股寒意,蒼白的臉龐有如冰雕。
“伊佐那社,你並不是第七王權者無色之王,而是第一王權者,白銀之王。”
第一句話就將三人鎮住,但不知爲何,夜刀神狗朗總覺得,少女的口氣帶着厭倦的意味,她並不在意三人的表情,只是毫無感情的訴說下去。
“無色之王的能力是奪取他人的*,在12月8日那天他奪走了本屬於白銀之王阿道夫·k·威茲曼你的身體,但是因爲意外,你的靈魂進入了他原先的身體,他將你從你的飛艇上推下,你剛好墜落到葦中的倉庫位置,遇到了這個能隨意篡改他人認知的貓,被她灌輸了虛假的記憶。你也好,這個學園所有的人,都處於這隻貓的記憶操控範圍內。也就是說,你至今爲止所有的記憶,都是虛假的。”
伊佐那社和夜刀神狗朗都看着貓,而貓縮起肩膀,視線左右遊移,漸漸有眼淚在眼眶裡聚集起來。
“小白……是天上掉下來的,是吾輩先撿到的!所以小白是吾輩的!小白是貓的小白!”貓變的少女抱住伊佐那社,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來,“貓是小白的,小白也是貓的!”
“我相信貓,因爲貓不是壞孩子。我也相信,我和貓,我和大家一起度過的時光,絕對不是虛假的。”伊佐那社摸了摸貓的頭,“解除這個記憶操縱吧,貓。”
“可是那樣的話、那樣的話……!”貓的眼裡浮現出淚花,“小白就不再是小白了啊……”
“放心吧。”伊佐那社把貓抱在懷裡,“我是貓的小白,不是嗎?”
“……嗯!”
伴隨着喵的一聲,籠罩整個學園島的記憶操縱,被解開了。貓怔怔的看着伊佐那社,夜刀神狗朗不動聲色地握住了自己的刀。
“誒?”伊佐那社睜開眼睛,奇怪的看着羲央,“……爲什麼我沒有……我落在學園島之前的記憶?”
羲央靠在椅背上,氣色很是糟糕的樣子,手指緊緊扣着扶手,用力到骨節都發白。卻依然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殷紅的眸子漠然望着伊佐那社,瞳孔卻毫無焦距。她向他伸出一隻手,指尖有一滴鮮血緩緩被逼出來。
“過來。”
“誒?”
“過來。”她輕聲說,“我幫你打開那扇門。”
打開回憶之門。
白髮的少年下意識地想拒絕,卻在看到羲央的眼神後怔了怔,慢慢向她走去。滴着鮮血的手指抵在少年的額頭上,無血色的脣輕動,念着無人能懂的咒語。
伊佐那社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貓猛的撲過來把羲央推到一邊,緊張地護住伊佐那社朝她吼“不許你傷害小白!”。輪椅撞在桌角上,女子因爲慣性向前撲去,摔倒在地。兩片蝴蝶骨因爲削瘦顯得格外的突出。一動不動的樣子格外令人心驚。夜刀神狗朗伸手去扶她,爲手中枯瘦的觸感一驚。
“……無論你有多想逃避也好,多想把這一切忘掉也好……”一行鮮血緩緩沿着羲央的嘴角滑下,她擡起頭凝視着白銀的王者,“……我已經沒有時間等你們慢悠悠的去發現了,白銀之王。”
那是一道多麼絕望的目光啊。
‘你在逃避嗎,威茲曼!’
遙遠的聲音從過去傳來,伊佐那社,不,白銀之王看着眼前的女子,忽然說不出話來。
“……就算踐踏你的心願也好,就算踐踏你的回憶也好,我也要殺死無色之王。”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啊。
“羲央小姐。”恢復了記憶的白銀之王,連語調都有了些微變化,“請告訴我,有什麼是你希望我爲你做的?”
女子闔了闔眼,再一次睜開時,那雙眼裡已經只餘下霜雪一般的冷酷。
“我希望你將‘飛艇上的那個人纔是無色之王’的消息傳達給黃金之王,還有……青之王。”
“在那之前,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什麼?”
“你究竟是誰。爲什麼知道這一切?”
羲央用衣袖擦掉血跡,虛無的目光凝視着虛空,聲音很輕,也很恍惚。
“預言者——羲央。”
***
羲央就這樣留在了這個宿舍。之前一番追逐戰之後,三人組都已經很累了。在確認了白銀之王並非殺死蘿莉的惡王之後,夜刀神狗朗也乾脆的放下了敵意,甚至爲表歉意主動做了一頓飯。當三個人吃的開心的時候,羲央只是坐在輪椅上,靜靜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那個……”伊佐那社端着碗看着那女子,“羲央小姐?”
“不必告訴黃金之王或者青之王我的事,說是你自己想起來的就好。”她厭倦似的說道,“你有什麼想問的,也可以問。”
“不、我不是想問你這個……”伊佐那社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舉碗示意了一下,“我是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吃一點?飯還有很多。”
“謝謝,但不必了。”她輕聲拒絕,很累一樣閉上眼睛,“我吃不下。”
“哦……”白髮少年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疑問問出了口,“那個……你和那個被殺的女孩子有什麼關係嗎?你們兩個長的很像。你是不是要爲她報仇所以纔要殺死無色之王?”
“她是過去的我。那也並不是被殺,是殺死無色之王的過程裡出了些差錯,讓他逃掉了而已。那傢伙的能力是附身,不將他引進自己的身體很難殺掉。”
“……你這句話說的纔像反派啊……”伊佐那社猛的瞪大了眼睛,“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個小女孩,那個傷也是你自己捅的?!”
“嗯。”
女子很平淡的應了一聲。白銀之王扶額,他忽然有點同情無色之王了,這個熱愛奪取別人身體,讓別人背黑鍋的狐狸,終於也被扣了這麼大一口黑鍋摘不掉了啊——等等他爲什麼要用終於。
“赤王的氏族正因爲成員被殺在到處尋找無色之王,爲你復仇。”夜刀神狗朗忽然插話,“如果你是那個小女孩的話,爲什麼不告訴他們你還活着呢?”
“告訴他們什麼呢?”羲央終於睜開眼睛,很疲倦似的看了他一眼,“告訴他們我還活着——雖然最多隻能再活三天嗎?”
室內頓時鴉雀無聲。
“我說過,我的時間不多了。”
羲央虛虛握了握右手,肢體不協調的情況越來越嚴重。稍微碰撞一下都會導致內臟出血,這副身體就像一個基石已碎的破房子,大約也苟延殘喘不了多久吧。預見的詛咒,不死的代價,現在正雙重的向她索要着報償。原先估計的三天,看起來還是太樂觀了一點。
但是,她已經不在乎了。
能夠從死神手裡搶回這三天,能夠在這期限內做完自己想做的事,能夠在死前帶走會害死多多良和尊的人,足夠了。
“homra的大家,還是當我已經死了比較好。反正……”她恍惚地笑了一下,“只是提前一點而已。”
那是她出現在他們面前至今的第一個笑容。宛如才盛開便要凋零的白花,透着幾分瀕死的意味。
“你之前說的重要的人,是赤王氏族裡的誰嗎?”
羲央一怔,輕輕搖了搖頭。
“是homra裡所有人。”
所有人。
尊也好,多多良也好,出雲也好,安娜也好,美咲也好……所有的人,大家,都是她重要的人,都是她一定要從不幸的命運裡保護下來的人。
忽然覺得以前的自己,很可笑呢。
怎麼會覺得自己可以看着他們走上那樣的命運呢?
沒有尊,沒有多多良,讓出雲在一週內失去兩個好友,讓安娜接過赤王的重擔,讓大家一起失去笑容的未來……爲什麼過去的自己會覺得,可以接受呢?
你看,多愚蠢啊。
愚蠢到她只是想一想,都想要發笑啊。
***
尊只要還好好的待在homra就好了。
多多良也只要繼續沒心沒肺的活下去,拍照,玩鬧,嬉笑就好了。
出雲呢,還請繼續爲兩個好友操心吧,homra裡這一大羣的問題少年也要他多多費心呢。
安娜是個好孩子,只要做一個小孩子就好,開開心心的長大,不需要去接過什麼重擔,那是大人們需要費心的事。
美咲也可以繼續做他的尊哥控,跟在尊後面什麼都不用想最適合他了,把八咫鴉的名號闖的更大一點吧,就像他希望的那樣,貫徹着吠舞羅的驕傲。
……
吠舞羅的大家,一定會好好的守住homra這個家,一起一起,永遠不分開。
——那你自己呢?
我啊……
我會爲大家,從命運手裡奪來這樣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bgm:田井中彩智-《最高の片想い》,翻譯過來是最美的單相思。
總是很自由的你現在
在這場雨中追趕着怎樣的夢想
在哪裡與孤獨一邊搏鬥
一邊強忍着涌出的淚水
你和我一樣說一個人也沒問題
雖然這條路繞了很遠卻莫名喜歡
感到幸福或者高興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你的事
顏色鮮明的季節一定會把我的思念帶給你
憧憬啦喜好啦討厭啦
那樣的心情
你的那些美妙心情
我也希望擁有
比起曖昧的言詞簡單的約定
兩個人的時候只想要的手的溫暖
如果你悲哀如果看不見明天
如果想要飛向遠方我一定會牽掛着你
感到幸福或者高興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你的事
顏色鮮明的季節一定會把我的思念帶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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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友來讓我們啵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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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貓摸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