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的身份

“沒錯,準確的說,馬上就要1326歲了。”琦生隨口道。

“爲什麼你會這樣長壽?”瑞斯問道,說句實在話,瑞斯覺得他是在撒謊,因爲他實在沒有理由相信面前的這個老人,瑞斯唯一對他敢興趣的就是他的面容,如果沒有猜錯,他和自己是屬於同一個人種。但是這也僅僅限於猜測。

“我知道你有點不相信我所說的話”,琦生一語道破瑞斯的心聲,他繼續說道:“其實你不相信又何妨呢,這根本無關緊要”。

琦生拿起一個杯子,給瑞斯倒了一點水,說道:“我自己其實也根本不關心我的生命的長短,這對於你來說可能很難理解。”

瑞斯接過他遞過來的水,繼續聽他說。

“或許對與你們年輕人來說,生命是極其寶貴的,因爲你們還對未來充滿着希望,但是你知道嗎?一個活了一千多年的人,他的心情是怎麼樣的?”

瑞斯搖搖頭,表示很難想象。

“那是悲哀的,長壽是一件悲哀的事。因爲我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個個的衰老,一個個的死去,終究沒有一個是能陪在我的身邊的。所以,那是無法形容的孤單的。”

琦生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其實說來也有點好笑,到現在爲止我已經娶了十幾個老婆了,她們每個人都是我深愛的,但是還不是一樣看着她們慢慢衰老,生病,死亡。我卻無能爲力,我的子孫都不知道有多少個了。只是我現在根本不擔心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所以後來我都是單獨一個人”。

瑞斯聽得入神,陷入那種想象中,他喜歡換位思考。“我知道那很痛苦。”

“不過,您開始說的康納先生要考驗我是怎麼回事?”瑞斯問道。琦生稍微緩解了一下情緒。

“這件事牽扯到的內容實在太多,我想我說起來可能要花些時間”。

“您說,我認真聽着”。瑞斯對琦生一直用着尊稱。

“其實我是華夏人,我的姓氏是楊,我的本名是楊琦生。在我年輕的時候,世界上存在着一百多個國家和地區,當時最爲強盛的國家是北美洲的一個資本主義國家,我所在的國家算是後起只秀,發展極爲迅速。很快成爲了世界上可以和頭號強國所抗衡的國家。”

琦生回憶起這段記憶,眼中還閃爍着光芒。

“當時的世界,有三種人,白色種人,黃色種人,以及黑色人種,他們在各種大洲都有分佈,但是較爲集中的地區還是有的。比如黑色人種以非洲爲主,白色人種以歐洲爲主,黃色人種以亞洲爲主。”

難道我是屬於黃色人種?瑞斯在心中懷疑。

“當時我還不知道自己有長生不死的本領,以及後來才知道的預知未來的本領。”

瑞斯一聽預知未來就相當的驚訝,覺得眼前的這個老人越來越不簡單。

“是的,但是這種預知未來,不是什麼都可以預知的,我是被動的,未來只會出現在我的腦中,讓我去感知。”

瑞斯點點頭。

“那是後來的事,我就這樣生活了很多年,當時的世界都很平靜,一直到2052年這一年,當時我已經三百多歲了。那年我所在的國家,已經成爲了世界頭號強國之一,但是和北美洲的第一強國還是有一小段距離。”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一天,我莫名奇妙的就昏迷了,當我醒來的時候看到了北美強國的總統,科恩.羅斯,他一直對我們的國家採取強硬措施。他告訴我,我們的國家已經毀滅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且世界上其他的國家也已經毀滅了,全世界只剩下他領導的國家。我根本不相信,但是後來我不得不相信,因爲我昏迷了好幾個月之久。我一直不明白,地球上的國家爲什麼會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內就毀滅了?他們也拒絕告訴我原因。”

琦生說到這裡,想起了他深愛的祖國,眼睛有點溼潤了。

“這個時候我的腦中出現了一些信息,經過一些事情之後,我知道這是預知未來的本領,但是我都是被動知道的,所以我告訴了他們一些信息,告訴他們會成功的建立一個國家,整個地球上唯一的國家,同時我也恐嚇他們,一千年之後,會有一個人類出現,黃種人,他是救世主,他會拯救所有被毀滅的國家和種族。”

“他們知道我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之後,明顯十分害怕,想要殺死我,但是結果連我自己都震驚了,他們不管用任何方法,都無法將我殺死,所以,把我發配到了遙遠的混沌星,希望我永遠都不要回到混沌星,但是他們仍然認爲混沌星的極端環境可以將我害死,其實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混沌星的地下世界是如此的神奇,如此的適合人類居住。”

“後來他們居然還把犯人發配到混沌星來,這倒是緩解了我不少的寂寞。只是我也從其中瞭解到了一點事情,地球聯邦共和國成立了,地球上只有一個種族,但是他們似乎都不知道在以前還有其他的人類種族存在。我也一直藏在心底,很少和人說”。

“前段時間我預感到救世主終於出現了,他和我一樣,一樣是黃種人,而這個救世主就是你,瑞斯。”

“我,開什麼玩笑?我拿什麼拯救世界?”瑞斯覺得這就是一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的笑話。

“我知道你難以接受,但是我腦中的信息顯示,那個人就是你。你是黃種人,雖然你是現在是白種人的摸樣,但是你會變化不是嗎?”楊琦生似乎知道瑞斯會改變自身形態。“在你到凱恩醫生那裡做檢查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你來了,所以凱恩叫你來找康納先生,康納先生正好想測試下你的實力,順道送了一個禮物給你,就是無道劍獅,叫蘇卡嗎?”

瑞斯毫不掩飾,“原來那個時候你們就知道了,會變化這點倒是沒錯,偶爾我會不受控制的改變自己的摸樣,皮色和眼睛和你都一樣。”

楊琦生繼續說道:“而且,你看你說話的方式,也是典型的華夏一族的特徵,雖然你現在說的是英語,等我們給你吃了南音草之後,你就會說漢語了,我們的母語。”

瑞斯搖搖頭,顯然承受不了這太多難以接受的現實。“這一切實在難以解釋,爲什麼會這樣,就連你也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還沒有弄清楚自己是誰,你們就給我加上了一個救世主的頭銜,這到底是演的拿出?”

楊琦生站起身來,“我知道你難以接受,換做是我也是一樣,但是你要知道,現在地球上的情況實在是不堪設想,被髮配到混沌星上來的所謂罪犯大部分都是好人,壞人卻在四處逍遙。整個地球上的實際情況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好,簡直是人間地獄。既然歷史賦予了你這個使命,你就應該義不容辭的接受,要像個男人,知道嗎?我先走了,等你想好了再來與我談吧!”。

楊琦生走出房間,留下瑞斯獨自一人在房間裡,瑞斯沉默了,一股微風吹進房間,柔和的光線照到他的身上,給他披上了一層聖潔的光,就好似他是救世主一般,這是事實,一個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

瑞斯有點猶豫不決,他想逃避,但是他要逃去哪裡呢?沒有一個親人,

呵,原來連我的後路都已經徹底斷絕了,這就是要我失去記憶的意義所在嗎?好讓我一心一意的拯救世界?

可是,我除了做這個之外,還會做什麼?

瑞斯看着躺在他身邊的蘇卡,“我該怎麼辦?蘇卡”。

比較瑞斯也只是一個年僅二十歲的年輕人而已,還有很多的東西難以接受,特別是像他一樣的身世,一覺醒來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嫌疑犯,然後毫無反駁之力的被髮配到混沌星,其中還經歷過好幾次的生命危險,這一切容易嗎?對於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來說。

門突然又打開了,進來一位美女,是莉亞。

“你怎麼來了?”瑞斯這個時刻還是很希望見到莉亞的,不得不說她出現得很及時。

“你怎麼受傷了?傷得嚴重嗎?”莉亞看到瑞斯受傷的樣子,很擔心的問道,只是這種擔心慢慢超出了朋友的範圍。

“沒事,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而已。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是我要凱恩醫生告訴我的。你真的不要緊嗎?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

“真的沒事,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好”

莉亞攙扶着瑞斯坐到了輪椅上,和他來到了外面。

康納先生住在一個風景很優美的地方,此時已是黃昏,雖然是人造,但是依然有種自然的美感,不得不佩服康納先生的美學基因,天才總是不只一面優秀的。

莉亞陪着瑞斯來到一處小的山包上,這裡的視野比較寬闊,比較容易放鬆心情,莉亞也似乎看出瑞斯有心事了。所有她很有心的把瑞斯帶來這裡。

Www◆Tтkā n◆c o 莉亞站在瑞斯的背後,陪他一起看着遠方風景,有種老年夫妻的意味,瑞斯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確,莉亞是自己認識的人當中唯一關心自己的人,是要禮貌的說聲感謝嗎?還是要默默地對她好點?

呵,以瑞斯的性格,他大概會理性的選擇後者吧,他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良久之後,莉亞終於開口說話,“有心事嗎?”

瑞斯始終望着遠方,微微點頭。“該怎麼說呢?如果你沒有選擇的去做一件大事?你會接受嗎?”

“那要看是什麼事情了,壞事肯定是不能做啦”。

瑞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點涼,但是還不算冷。“就是那種…所有人都認爲是偉大的事情”。

莉亞溫柔一笑,沒有笑出聲來,“偉大的事情啊?要說我一定會去的話,好像有點假。但是我還是會去的,雖然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情願。”

瑞斯知道莉亞會這麼說,所以他也不驚訝,因爲在他的印象中,莉亞是善良女孩的代表。

“這樣嗎?”瑞斯明知顧問。

莉亞蹲下身子,摘了地上的一朵小花,放到瑞斯的手中,把嘴巴湊到瑞斯的耳邊,輕輕說道:“你知道嗎?女人就像花一樣,美麗的時候是短暫的,在那短暫的時間可能會有很多人看到你,想要把你摘走,但是他們摘走了又怎麼樣呢?我們的真心是藏在地底的。只有有心的人才能拿走女人的心。所以,女人的心一直都是藏得很深的,並不是很多人都會明白瞭解的。”

“做一件偉大的事,雖然我去做了,但是我的心還留在地底,留給我心中的那個有心人,當他發現我的時候,我又會是一朵美麗的花兒,直到與他一齊消融在大地的土壤裡。你能明白嗎?”

瑞斯嘴角彎起一個迷人的弧度,用同樣的口吻和莉亞說道:“我…當然明白”。

莉亞點點頭,輕輕的把手放在瑞斯的肩膀上,好寬闊的肩膀,莉亞在心中感慨,就好像可以一直依靠一樣。

“你真的明白嗎?你有那麼聰明嗎?”莉亞問道。

“真明白了”。

“恩”。

“你想離開混沌星嗎?”瑞斯問莉亞。

“你會離開混沌星嗎?”莉亞反問道。

瑞斯無奈的一笑,“你總是把問題拋給我,會的”。

“那我和你一起離開吧,你可不要亂想,我是想去外面的世界走走。”

“我沒亂想,是你亂想了。”

“隨便吧!”

楊琦生和康納先生坐在屋頂,遠遠的望着瑞斯和莉亞。

“你說這個莉亞會和瑞斯在一起嗎?”康納道。

“年輕人的事你管它幹什麼?”楊琦生無語道。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我也就是問問而已,要是他們真的在一起的話,以後的日子可就驚險咯”。

楊琦生邊喝水邊道:“這不要你管”。

康納看了一樣楊琦生,問道:“你喝的什麼東西?不會是樹葉泡水吧?”

楊琦生聽了這句話差點吐血,把杯子放到桌上,解釋道:“這是茶,懂不懂?”

“茶?那是什麼東西?”

楊琦生搖搖頭,“茶,華夏一族的文化瑰寶,已經有幾千年的歷史了,它能修身養性,味苦,茶的歸經是“入心、脾、肺、腎五經”,是不可多得的偉大遺產,當然…現在是沒有了。”

“好喝嗎?那你現在喝的不是茶嗎?怎麼說沒有了?”

楊琦生吐了一口氣,“華夏一族的人,幾乎都愛喝,我現在喝的是幾千年前保存下來的,一直保存在真空環境中,現在也所剩不多了,所以喝得很少,可以說的是,這比蒙娜麗莎都要珍貴。”

“真的假的?快給我一點”。康納搶着要喝。

“走開,不要浪費了。”楊琦生死活不肯。

“就一口”

“走開”。兩個老頑童在夕陽中調侃,似乎並沒有察覺危險的漸漸臨近。

世界,拖着他蒼老的步伐,一步步的艱難行走,雖然沒有停下來。但是走得越來越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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