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宴的大笑讓蕭慕錦很是不忿,這什麼女人啊,因爲她,他都快嚇死了,她竟然還有心惡作劇!
“不許再笑,再笑我打你了哈。”蕭慕錦舉着巴掌恫嚇蘇宴道。
蘇宴吸吸鼻子,正襟危坐,擡頭看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誒,你給我說說你們爲什麼打架啊?”
蕭慕錦沒好氣的朝她翻了一個白眼兒:“還不是因爲你!”
“因爲我?”蘇宴指着自己,想了想近日來蒼鷹的作爲,心下了然,臭屁的揚了一下柔軟的髮絲:“你們老大眼光不錯嘛。”後,踹了蕭慕錦一腳:“如果不是你搗亂,說不定我就是島主夫人了!”
“蘇宴你是不是想氣死我?”蕭慕錦惡狠狠道。
“沒有啊,我說的是實話,做不成總統夫人當個島主夫人也挺不錯的。”
蕭慕錦瞪她一眼,氣呼呼的在沙發的另一頭坐下,離蘇宴遠遠的,沉着臉陰測測的說:“對,我擋着你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了,對不起哈,要不要我現在給我們老大道個歉,順便給你牽個線,說你早就鍾情於他,讓他趁早娶你過門?”
蘇宴沒心沒肺的咯咯笑着說:“好呀,我跟他結婚的時候讓你當證婚人!”
蕭慕錦咬牙瞪她一眼,氣到無語。
二樓的陽臺上養了幾隻極品畫眉,現在正撲騰着翅膀在籠子裡叫着。
若大安靜的客廳隱隱傳來畫眉鳥悅耳的叫聲,蘇宴勾着脣角看了蕭慕錦一眼,覺得玩笑開的差不多了,過來給蕭慕錦順毛:“好了好了別生氣了,逗你玩了你還當真,你們老大雖然是這個島上的島主,在這個島上一手遮天,但是他長得醜啊!”
食指輕佻的挑了蕭慕錦的下巴:“哪有你長的這麼好看,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
蕭慕錦賭氣的偏了過去頭,心裡雖然還是生氣,但面上的神情緩和了許多,他清清嗓子,自戀的撩了一下額前的髮絲:“這話倒是真的,在這個島上沒人比我更帥了!”
蘇宴又神經質的笑了起來,笑夠了拍蕭慕錦的背一下:“行了別自戀了,去洗洗吧,身上臭死了!”
蕭慕錦惡趣味的故意往蘇宴的身上湊了一下,蘇宴躲避不及,翹起腿,腳尖對向蕭慕錦:“再過來我就踹你了哈!”
蕭慕錦在她腳丫子上拍了一下,站了起來朝浴室的方向走,走了一半又回頭看蘇宴,後知後覺的問:“我是不是已經有機會了?”
蘇宴正在啃一個水蜜桃,聽見蕭慕錦的問話也不擡頭,邊嚼着桃子邊口齒不清的說:“你的警覺不是一向很靈敏嗎?現在怎麼變得這麼遲鈍了?”
蕭慕錦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什麼方面他都可以根據原因退出結論,唯獨蘇宴是怎麼想的他推算不出來,他略一沉思,朝蘇宴的方向走了兩步:“我不要猜,你正面回答我!”
蘇宴把桃子皮啃下來吐進垃圾桶,仍是那種不在意不上心的樣子,擡頭看他一眼,嘟囔着:“我意圖這麼明顯,你都看不出來嗎?”
在蕭慕錦越發狐疑的表情中,她盤腿坐在沙發上,裝着很隨意的樣子說:“通向光明的心門已經爲你打開,能不能住進來就看你的本事了!”
蕭慕錦怔了一下,脣角上揚,再上揚,最後抿嘴笑着撓了撓頭,輕咳一下:“門都打開了我再進不去,那我該有多笨?”
深深的看了一眼垂頭吃桃子的人一眼:“一會兒該吃飯了,少吃點零食。”
蘇宴嗯了一聲,蕭慕錦進了浴室。
聽到浴室關門發出的輕響,蘇宴倒在沙發上,用抱枕蓋住頭,啊啊啊,感覺好羞恥啊!
她來島上快半個月了,蕭慕錦爲她做的一切,蘇宴都看在眼裡。
別看她平時一副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她心裡很清楚,沒有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好是無緣無故,也沒有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好在絲毫沒有迴應的情況下還能一直堅持,人性都是自私的,愛情更是如此,是時候給蕭慕錦的付出一個交代了。
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蘇宴也會問自己,自己到底還愛不愛盛朗熙,但每每想起來都是十足的恨,恨他的絕情,恨他的冷酷,恨他給了她一個幻想最後又親手把這個幻想掐滅。
再一想,愛不愛又有什麼關係,他已經跟能助他事業的人結了婚,不管愛不愛,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在一起。
人活在世上總要爲自己謀算一些,尤其是女人,不能因爲一段失敗的感情經歷而對所有的愛情失望,蘇宴纔不是那樣的人,那個男人不愛她,她要找更好的男人,活的更好。
唯有活的更好更幸福,才能把之前的種種看淡,才能把狼狽不堪的往事徹底拋下。
活的更好是治癒前塵往事暗傷的最好方法。
蕭慕錦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很不錯的選擇。
蒼鷹密不透風超豪華臥室裡,亂人眼的水晶吊燈發着璀璨的光芒,他坐在水晶燈下面抽着一支雪茄。
嫋嫋的煙霧銳化了他臉上的傷疤,靠着門框站着的黃鶯生出一種“原來老大爺挺帥”的想法。
這個想法跳出來以後又覺得很荒誕,老大說過,男人沒必要長那麼帥,只要吃軟飯的男人才要求長相。男人只要有錢有能力,就什麼都有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蕭慕錦也在,他擡頭看他,說他這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心裡,自己的長得醜,就巴不得所有的人都醜。
當時蒼鷹給了他一巴掌,怒斥他,在他講話的時候不要說話。
蕭慕錦不怕蒼鷹,縱使蒼鷹曾經爲了懲罰他不守紀律,把他綁在海邊的木樁子上,在海水裡浸泡了三天三夜,他也不怕他。
蕭慕錦跟黃鶯說過,趕他們這一行就是弱肉強食,他什麼樣的能力他知道,蒼鷹多大的本事他也清楚,真要爭個你死我活,不知道誰輸誰贏,所以蕭慕錦只把他當兄弟當朋友,卻從來不把他當老大。
蕭慕錦無國籍身份要的就是一個自由灑脫,他纔不要任何人拘束住他。
“你們男的到底都是怎麼想的,怎麼都會喜歡蘇宴那種女人?那種女人哪裡好了?你想要什麼樣的沒有,用得着從飛狼嘴裡搶吃的?他是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是他的東西,一泡尿也是香的,你何必因爲一個女人招惹他?”
蒼鷹往菸灰缸裡彈了彈菸灰,擡眼看向黃鶯,淡漠的雙眸裡帶着幾分陰冷:“我們現在先不說這個,我想給你說的是,蘇宴這個女人不能留,得除!”
黃鶯怔了一下,剛纔還說喜歡蘇宴的人怎麼突然間態度這麼大轉變?
“我之前以爲蘇宴之於飛狼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經過今天跟他一戰我發現,不是的。當我說喜歡蘇宴想把她佔爲己有的時候,他不是氣我,是恨我,恨不得我去死。”
想起剛纔跟蕭慕錦比試的時候他下的狠招,蒼鷹就心有餘悸。這次比拼不同於以往的任何一次,以往不管兩個人因爲什麼事動武,蕭慕錦都會留有餘地。
這次不一樣,他是真的恨,每一招都帶着戾氣,恨不得把蒼鷹置於死地。
蒼鷹不是怕死,而是怕蕭慕錦爲了一個女人失去理智。
做他們這一行最怕被人拿住把柄,一旦有個把柄這個人就有個漏洞,有了漏洞這個人離死不遠了。
蕭慕錦不能死,蒼鷹還有很多的抱負沒有完成,他需要他的幫助,需要這麼一個智商行動力都堪稱一絕的人給他助力。
即使蒼鷹再猜忌蕭慕再恨他嫉妒他,他也不能讓他死。
“這件事你去安排一下,儘快落實。”蒼鷹對黃鶯說。
“可是你之前……”
蒼鷹輕咳一下,把菸蒂捻滅在菸灰缸:“我再喜歡一個女人,也不會讓她毀了我的宏圖大業!女人啊,你可以寵她,愛她,給她花錢,討她歡心,但是絕不能讓她成爲你事業的絆腳石。男人生來就是建功立業成就一番作爲的,只有傻子纔會爲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
他擡眼看了一眼黃鶯,發現她的神色有些古怪,輕勾了一下脣角:“你是我的兄弟,我從來沒把你當女人,所以剛纔那些話沒有針對你!”
黃鶯尷尬的笑笑:“我知道。”
“就這樣吧,蘇宴的事交給你,派別人我也不放心。”
“可是飛狼警覺性那麼高,就算我成功殺了蘇宴,然後恐怕也會他追查出來。”
“我現在管不了那麼多,已經有人向我發出一個任務邀約,是個超級大買賣,我們必須在這個任務之前把蘇宴的事處理乾淨。至於日後飛狼會怎麼對我們,我想,他是個明白人,難過一段時間之後就會明白我們的良苦用心了。”
黃鶯還有話要說,蒼鷹突然有電話要接,他朝她揮揮手,示意她先出去。
黃鶯略一遲疑,朝蒼鷹點了點頭,轉身疾步走了出去。
直到確定黃鶯已經離開,屋子裡只剩下蒼鷹一個人他纔不急不緩的接了電話,他又點燃了一支雪茄,煙霧嫋嫋飛昇,他的眉目變得有些迷離不真實。
“……我們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那點錢夠幹什麼的?……當然,我們就是除惡揚善,但是我們也要生活……我現在不想要錢了,那個總統之位成功的勾起了我的興趣……你先坐我再坐,我當然等得起……又不是像你一樣七老八十,爲什麼等不起……”
璀璨的水晶燈照着蒼鷹有刀疤的臉,他棱角分明的臉龐在過分耀眼的光芒中變成一灘白,沒了眼睛,沒了鼻子和嘴巴,只有他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在若大的封閉房間裡嘶嘶的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