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老孃捏死你

陸景行這回是說真的了,他是真不想見到沈清,怕英年早逝怕被氣死。

而沈清以爲,陸景行這話又是反義詞。

所以站在原地杵着沒動。

怕動了,陸景行又是一聲爆喝起來了。

是誰都女人心海底針?

男人難道不是?

陸景行見人久杵不動,而後冷聲道;“不是讓你走?”

沈清這人,如何說?

許是從小成長環境的原因,讓她謹言慎行慣了,此時,陸景行着來來回回的話語着實是讓她有些摸不透。

“哦、”她淺應,見人冷着臉兇他。

當真是轉身出去了。

陸景行有時會在想,傅冉顏這麼成天扒着她,怎就沒把她那如何練就一身厚臉皮的本事傳點給沈清呢?

這會兒,陸景行巴不得沈清是那種兇不走的厚臉皮。

男人躺在牀上靜了會兒,而後翻身而起,許是躺久了,乍一起來有些暈眩。

扶着牀頭站了數秒纔有所好轉。

樓下,小傢伙在屋子裡追着大白貓跑,沈清坐在一旁百無聊賴的拖着下巴看着小傢伙。

連着他這個病號從樓上下來都未有所察覺。

“起來了?”蘇幕一聲詢問將沈清視線從小傢伙身上收回來。

見人正站在樓梯口,起身邁步過去伸手想要攙扶人家。

卻被陸景行涼颼颼的看了眼,就此作罷。

蘇幕站在一旁,見二人如此面色微不可察的寒了寒;“你生病,清清照顧你一宿,你就這麼對待人家的?”

“我怎麼對待人家了?”陸景行漫不經心詢問自家母親,掃了人一眼擡步下樓。

原以爲蘇幕會被他懟住,可哪兒想着,他娶回家的那個小傻子一句話險些讓他一腳踩空滾下樓去。

“他剛剛將我從臥室趕下來了。”

男人猛然回首望向她:“……。、、、、”

蘇幕:“、、、、、、、。”

一時間,客廳裡靜悄悄的,陸景行看着她一臉鬱結。

蘇幕看着她一臉淺笑。

男人下樓梯的步伐就此停住。

陸景行知曉,沈清今日只怕是打定心思要跟自己過不去了。

惱惱惱,實在是惱火。

陸景行臉都青了,冷怒瞪着沈清半晌沒言語,最終還是蘇幕將沈清從樓上牽下來,婆媳二人挽着臂彎笑道;“該他的。”

沈清恩了一聲,確實也覺得是該他的,讓他作自己。

陸景行今日可謂是跟她鬧了一日了。

傍晚時分,雨勢停了,三月份的天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寒涼的,陸景行在屋子裡躺了兩日,覺得悶得慌,伸手纔將窗戶推開,伸手一隻小爪子便將窗戶帶上了。

順手遞過來一杯水,仰着腦袋看着他,可謂是萬分乖巧。

小傢伙見爹媽二人站在一起,蹬蹬蹬的跑過來,楊這手求抱抱;“爸爸、抱。”

蘇幕帶孩子是個及其精細的人,本是陸景行下樓她都要將孩子抱走的,這會兒見小傢伙楊着手求抱抱,這怎麼行?

成年人抵抗力大都感冒發燒,這要是傳給孩子了,那可如何是好。

陸景行低睨這自家兒子,微微彎着身子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小傢伙見此,惦着腳尖想要去夠他的脖子,無奈身高差距,夠不到。

“來,奶奶抱。”

“要爸爸抱,”小傢伙嘟囔着,揚着的手依舊不落下。

“爸爸生病了,不能抱你,”蘇幕耐着性子跟小傢伙講道理。

“乖、奶奶抱也一樣,”陸景行溫着嗓子開口,話語軟軟。

若說聽話,這屋子裡的人,陸思溫同學應當是最聽陸景行的話了,不知是聽話,還是帶着些許懼怕。

但不論從那反面來說,都是好的。

傍晚吃飯,蘇幕沒讓小傢伙上餐桌,保姆抱着孩子待在起居室。

陸景行晚餐尚未結束,餘桓來了,帶着一衆內閣成員。

陸景行因病休息兩日,秘書辦的人都瘋了,每日忙不完的工作是小,應付總統府各部門是大。

今日來,是因與他國總統有一番視屏會談。

晚七點,陸景行將一身米色家居服換下,穿上了正裝。

衣帽間內,沈清惦着腳尖幫人打領帶,面上掛着小情緒,伸手將領帶繫好,而後雙手落在陸景行臂彎上道;“我想把他們都丟出去。”

陸景行笑,伸手摸了摸沈清腦袋,揶揄道;“還好,不是丟我。”

“能不能往後挪挪?等你身體好了再說?”

男人望着她,及其沉重的搖了搖頭,意思明顯,不行。

沈清不樂意的,及其不樂意,但也知曉,總統府的工作也並非你想不幹就不幹的。

許多事情,站上了那個高度之後,責任會推着你往前走。

“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她交代,此時的沈清如同一個顧家愛夫的妻子,從面色到言行之間無疑都是關心陸景行的。

似是響起什麼在道;“記得喝水。”

男人俯身,蹭了蹭她發頂,轉身進了書房。

夜間,小傢伙白日沒能如願,蘇幕哄人睡覺時,只見他可憐巴巴的抱着被子坐在小牀上喊爸爸。

蘇幕耐着性子同他說了一遍又一遍,但無奈,小孩子的理解能力有限。

吵吵鬧鬧之間,蘇幕發了火,冷怒的面容對着小傢伙沒了好脾氣。

沈清恰好進來,見此,笑了笑道;“又惹奶奶生氣了?”

“不聽話,死活要景行。”

而後,沈清加入了哄孩子睡的隊伍,小傢伙依舊是不依不饒,片刻,奶奶生氣變成了媽媽生氣。

沈清想,得虧她與蘇幕二人都不是暴力分子,不然,小傢伙只怕不能活着長大。

本是八點準時睡覺的人兒九點了還在哭鬧,沈清吵的頭都大了。

忍了又忍沒捏死他。

“你先睡,睡醒了我帶你去找爸爸,”她耐着性子同人好言好語,可兒子不買賬啊!

哭聲震天響,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某人沒了好脾氣,冷着嗓子兇道;“睡不睡?不睡就把你丟外面去睡垃圾堆。”九點三十五,陸景行工作中抽開身,餘桓帶着一衆內閣成員離去,陸景行邁步出去未見沈清人,詢問之,才知曉在樓下哄孩子睡覺。

這日,內閣成員從四樓起居室下來,行至三樓便聽見一國總統夫人兇孩子的聲響。而後衆人面面相窺,心想,果真是一國總統夫人也逃不過被孩子摧殘的魔咒。

於是乎,某位以爲人父的人道;“算好的,我老婆兇我兒子的時候基本上是河東獅吼。”

衆人笑着離去。

陸景行下來,尚未走進起居室,便聽見小傢伙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且一邊哭着一邊喊爸爸,尤其慘烈。

在站了會兒,便聽見沈清暴躁的動怒聲;“陸思溫,你在哭老孃捏死你。”哐當,房門被大力推開。

沈清回首望之,只覺男人面色不大好。

陸景行邁步過來,路過沈清身旁時,狠狠橫了她一眼,似是對她剛剛如此恐嚇孩子的話語感到尤其不滿。沈清樂了,被氣樂的。

她又不瞎,怎看不出陸景行對她有成見?“乖、不哭了,嗓子都哭啞了,”男人邁步過去將小傢伙從小牀上抱起來,輕輕哄着。

小傢伙抱着自家爸爸的脖子哭的抽抽搭搭的異常可憐,一邊哭還一邊向自家親爹告狀;“媽媽打。”

“、、、、、、、、”

沈清一陣無語,而後道;“我什麼時候打你了?”

這麼小的孩子還學會告狀來了?莫不是欠收拾?

因着語氣不善,陸景行又回頭看了她一眼,深深沉沉的帶着濃濃的情緒。

沈清想,這得虧是親生的,這要是後媽,不得冤枉死了?

“你不睡覺,媽媽肯定是要兇你的,”陸景行不滿沈清對孩子的態度,但在兒子面前還是幫着她說話。

“想爸爸,”小傢伙抽咽着開口,鼻涕眼淚落在男人潔白的襯衫上可謂是及其醒目。“爸爸不是在呢嗎?你好好聽媽媽話,爸爸會來看你的,”陸景行耐着性子跟自家兒子講道理,男人一手抱着兒子進了衛生間,單手擰了毛巾給人擦臉。

在沈清面前是一小惡魔,到了陸景行手裡就是乖巧的小白兔了。

沈清見如此,可謂是氣的後槽牙癢癢。

臥室內,響起了陸景行哄孩子睡覺的聲響,小傢伙趴在他肩頭,男人輕緩的步伐滿屋子走動,一手託着小傢伙一手拿着一本兒童繪本故事書,沙啞的嗓音從喉間溢出來,給他讀着睡前故事。

故事聲中不時夾着男人的咳嗽聲。

男人寬厚的肩膀上似乎格外有安全感,此時,他一身白襯衫黑西褲再身,整個人說不出的矜貴,即便是肩頭被小傢伙的眼淚鼻涕打溼,也阻擋不了他那股子高貴優雅的氣質。

陸景行如此人,即便是身穿破布立在貧民窟別人也會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就好比此時,沈清覺得陸景行格外有魅力。她邁步過去,看了眼小傢伙,伸手摸了摸他腦袋,溫聲道;“睡着了。”

陸景行這才伸手將人放到小牀上。

男人坐在牀上給小傢伙掩被子,蘇幕恰好從起居室浴室裡出來,見人睡着了不由的鬆了口氣。

可見今晚也是沒少被摧殘。

原先,小傢伙的房間在四樓,陸景行臥室的隔壁,後來,因着蘇幕帶孩子多一些,來回跑終究不便,陸景行便命人將臥室搬下來了。

起居室內,沈清伸手摸了摸陸景行額頭,而後將醫生開的藥拿着坐在沙發上認認真真的看說明說,

對於生活,她確實不是個能手。

所以連帶着普通的感冒藥到她手上都要細細看一遍說明書才行。

身旁,陸景行坐在沙發上望着她。

片刻,沈清似是看懂了,伸手將藥盒塞進陸景行手裡,且告知如何使用。

“我去倒水,”言罷,她撐着扶手欲要起身離開。

卻被人抓住臂彎,回首觀望,見陸景行正面色沉沉看着她。

“怎麼了?”她問。

“頭疼,”男人說,而後道;“讓我抱抱。”沈清順勢坐在他膝蓋上,雙手捧起他的面頰,額頭抵了上去,依舊是低燒;“我讓醫生在來看看?”陸景行搖了搖頭,表示不需要。

臥室內,瀰漫着一股子淺淺的藥味,沈清坐在陸景行懷裡許久,半刻鐘走過,她伸手換上陸景行的脖頸,欲要親吻他,卻被男人偏開,嗓音沉沉道;“傳染。”

“沒關係,”她不在乎。

“乖乖的,不鬧,”男人說着,伸手將她腦袋摁在自己胸前。

沈清靠在陸景行懷裡聽着他沉重有力的心跳聲。

臥室裡,靜悄悄的。

窗外的陰雨又在洋洋灑灑的落下來,許是覺得氣氛太過靜謐,沈清開口打破了沉寂,話語淺淺軟軟;“這雨下了一個多星期了,什麼時候會停?”“下到四月中旬就差不多了,”陸景行開口,嗓音溫溫淡淡。

“以前首都也這麼下過?”

“恩、小的時候首都淹過一次,淹了不少名着古建後來市政花了大力度在排水上,這些年纔有所好轉,”男人說着,伸手從伸手扯過一個抱枕,落在腰後靠上去。

“要不要洗個澡躺倒牀上去?”她問。

“躺久了,坐會兒也挺好,”此次生病,陸景行躺了足足兩日,說來,自上任總統以來,他嫌少有如此清閒的時候。

此時,別事沒有,抱着自家愛人就這麼坐着,倒也覺得頗爲幸福。

“阿幽。”“恩?”

“等我退休了,我們跟爺爺奶奶一樣,尋一個四季如春的城市住着,晨起看日出,傍晚看日落,養條狗養只貓,陪伴我們的餘生,好不好?”男人的嗓音很磁性,磁性到讓人不禁去幻想他所說的這些事情。

沈清坐在他懷裡,雙手抱着他的腰肢,笑問道;“那你先告訴我你退休還有多少年?”“父親57歲退休,”陸景行道。

“父親57歲退休是因爲你三十了,等你57的時候,你的接班人多大?”此情此景,沈清如此清明的跟他算賬,確實是有煞風景。陸景行不輕不重的捏了下她的腰肢,似是不滿她如此煞風景。

沈清笑着躲閃。

二人淺淺淡淡的聊了會兒,原以爲這場交談會一直平淡下去,直至陸景行道;“我希望一直如此下去,沒有公事絆腳,日子過得平平淡淡,多好。”

陸景行身處在這個位置上,他所想的一切註定是不能實現的,不論從那個角度來說。

此時,他這種幻想顯然是不大真實,可沈清卻不願戳破他這種夢境。

只是點頭道:“是挺好。”

而後,隔着男人的襯衫緩緩蹭着他的脖頸,悶聲道;“有點想你。”

她這不輕不淡的一句話,陸景行怎會不知曉她是在岔開話題呢?

“再忍忍,”男人大掌遊走在她腦袋上,帶着寵溺。

次日清晨,沈清醒來時,陸景行已不再身旁,她不清楚自家丈夫在這日起牀時還燒不燒,也不清楚他感冒是否有所好轉。

這日、連帶着蘇幕上來看的時候,也不見了陸景行的蹤影。

詢問之,才知曉,今日他國總統來訪,陸景行必須出席。

上午時分,沈清電話時常過去,起先,陸景行尚且接了一兩個,而後,第三個,便無人接聽。

她知曉,陸景行在忙,所以便不打擾。

僅是一通短信過去,告知結束來電。

陸氏集團裡,並不大好過,沈清的每一次曠工都是章宜她們的世界末日。

各部門催促着要資料,下屬分公司的合同等着簽署。

各方事情都等着老闆做決裁。

無論哪一件,都是能要她們老命的事情。

所以這日,章宜初見沈清跟見了親媽似的,狂奔過來挽着她的手進了辦公室,分門別類將她桌面上萬分緊急的文件直接擺在她跟前。

“急件,你也知道曾總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你不再的這幾日,整個秘書辦的人見着他都跟見了祖宗似的,躲都躲不贏,趕緊籤,簽了給人送過去。”沈清笑了笑;“曾總確實是個實打實的人,爲難你們了。”“何止是爲難,”章宜近乎咆哮,說爲難就是在敷衍好不好?

“晚上請我吃飯,”沈清簽字筆落下,章宜拿着文件出了門,臨走時不忘丟下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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