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一穿紅樓(33)
話說賈赦有一個問題一直想不通,按說第一代的榮寧二位國公爺也算的上是英明神武的了,娶得老婆也不是那種糊塗的,怎麼賈家反而是一代不如一代?直到今天,他見到賈敬的時候,才明白,原來不是賈家的人不想好好教育孩子,而是他們不敢教育好孩子。
自古就有‘功高震主’這麼一說,賈家一門兩個國公,又與史家,王家和薛家同氣連枝,互爲姻親,這份勢力已經引起皇帝的猜忌
。
在當時那種情況之下,本就受到猜忌的賈家,若是後人再出幾個有能耐的,說不定會被猜忌心重的皇帝給卸磨殺驢了。
沒有辦法,他們只能含淚看着自己的兒孫被人故意的引往斜處。
不知道多少次,榮寧二公捫心自問:難道我賈氏一族就只能這麼衰落下去了嗎?
不行,絕不能就這麼輕易的認輸。要知道他們也不是沒有敵人的,要是家族後繼無人,等他們老了以後怎麼辦?如今皇帝可能看在他們面子上對後人有幾分情分,可是誰知道這情分能管多長時間?再說一句逾越的話,等皇帝駕崩了,誰知道新皇會對賈府怎麼樣?
爲了子孫後代記,這榮寧二公是絞盡了腦汁,總算是讓他們爲賈家想出了一條出路,就是棄筆從文。
皇帝不就是擔心我們在軍隊裡面的威信太高了嗎,那我們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然後讓我們的兒孫去讀書科舉總可以了吧。
當時,賈代善那一輩是晚了,但賈敬還是不滿十歲的兒童,正是讀書的上好時候,而賈敬也的確是天資聰慧,一舉就考上了進士。
可惜的是,皇家對賈家的忌憚並沒有消除,反而隨着賈敬的出息再次的濃烈了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兩代國公爺相繼去世了,人走茶涼,賈家在朝堂上的局面瞬間艱難了起來。
賈敬當時已經繼承了族長之位,本來想帶領族人做出一番大的事業,只可惜,時不予他。
只要賈家還有人在朝爲官,那麼皇帝總會找到藉口對付賈家的,爲了賈氏一族的安危,賈敬只能選擇退出,甚至自毀名譽,給世人一副‘好丹求道’的模樣,甚至爲了取信與皇帝,從此就在玄真觀住下,就連生辰都不敢回家。
難怪老皇帝對賈家那麼寬容,感情是他知道賈家這是爲了消除他的疑心,都做了些什麼。只可惜,這些事情他能記在心裡,但他的繼承人卻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領情,所以,賈家纔在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
時間久了,賈敬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做戲,還是真的迷戀上修道煉丹,他只知道一點,這一輩子自己只能在這個道觀裡面安度晚年了。
賈赦看着賈敬滿頭白髮,卻在那裡搖頭晃腦的讀着一本道書,眼眶都有些溼潤了,賈敬爲了賈家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
。
不是任何一個人都有勇氣,或者該說是捨得放棄自己大好的前程的,哪怕這個前程有些危險,但是世界上有僥倖心理的人從來都不缺。賈敬能做出這樣的選擇,說明這個人的頭腦是清晰的。
賈赦認爲,賈氏宗族若是有賈敬坐鎮,那麼賈珍再也翻不出一點花樣了,想必賈蓉這小子也不會被賈珍給教壞,更不會因爲老爹與老婆通姦,變成那副模樣了吧。
賈赦上前走了兩步,向賈敬行了一個大禮,說道:“敬大哥哥,小弟來接你了。”
賈敬擡起頭,看了賈赦一眼,口中卻不停頓的繼續念着那些莫名其妙的道書,直到唸完以後,才說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侯爺大駕光臨,侯爺說笑了,老道一心向道,那些凡塵俗世已經與老道無關了。”
賈赦四處張望了一下,見四周並沒有人在,於是上前小聲說得:“敬大哥哥爲賈家做得犧牲,小弟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哥哥放心,此時哥哥回去,不會有什麼麻煩的。”
賈敬眼底閃過一片精光,同樣的小聲說道:“我又何嘗不知道我賈家的危機已過,只是我若是回去了,豈不是讓人詬病皇家嗎?若是有個什麼萬一,豈不又是給族裡惹禍?算了,這麼多年,我也習慣了,赦弟還能記得愚兄,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如今的局面可是赦弟與侄兒用命拼出來的,何必爲了我這個廢人再生事端。”
“哥哥此言差矣,我賈家的危機此刻纔剛開始呢,哥哥知道的,我賈氏一族,有出息的人並不多,珍哥兒又是那個脾氣。實不相瞞,此次我求見哥哥,也是因爲珍哥兒實在是鬧得不成樣子了,他雖是小弟的晚輩,但怎麼說也是一族之長,再者說有些事小弟也實在是無法插手。”
“哦,那個孽障又做了什麼?”
“這個……,小弟要是說了哥哥可千萬別生氣啊。”
“有什麼話你說就是了,這麼多年,我還有什麼看不透的。”
“這個……,不久前傳來消息,柳氏有孕了。”
“柳氏?那個柳氏?”賈敬疑惑的想着,突然,想起柳氏是何人的賈敬,眼裡蹦出憤怒的火花,就聽得‘哧啦’一聲,賈敬手裡的書成了兩半了
。
賈敬陰沉的臉,說道:“他怎麼敢……?族裡如何?”
賈赦苦笑道:“哥哥放心,此時並沒有引來外人的懷疑,只是哥哥,你說珍哥兒如此下去可怎麼好啊,現在他就敢對您的姨娘下手,誰知那天不會對蓉哥兒的人下手。再說蓉哥兒如今也大了,正是要好好教育的時候,若是和珍哥兒一樣,那我們賈家才真的完了。”
“赦弟說得沒錯,蓉哥兒可不能被他帶壞了,只是如今就算愚兄想出去,也沒有名目啊,對了,說起來過幾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到時候到可以出去一兩天,可是這教育孩子也不是一兩天就可以成事的。”賈敬苦惱了。
“哥哥何必苦惱,小弟有一計,倒是可以解了哥哥的圍。”
“哦,說來聽聽。”賈敬一挑眉說道,賈赦微微一笑,在賈敬耳邊輕聲的將自己的計策說出,賈敬聽了,高興的點了點頭,賈赦見狀又和賈敬說了半天的話,這才告辭回去了。
過了半個月,賈敬所在的道觀來了一個遊歷的道士,與賈敬一見如故,二人相談甚歡,不久之後,這位道士就指出,賈敬如今之所以還沒有‘得道’,就是因爲功德不夠,雖然他這裡積攢了不少,但擋不住外面有人起勁的給他拖後腿啊。
賈敬一聽當然是火大了,詢問之後才知道是自家兒子不爭氣,所謂‘養不教,父之過’,賈珍的罪過當然要他這個當爹的來還了,所以,自己的‘得道’之日,看樣子是遙遙無期了。
對此,賈敬怎麼可能甘心呢,當即收拾好了家當,包袱款款的回寧國府去了,誓要將賈珍改造成‘四好少年’(或者該說是‘四好中年’)。
賈敬的迴歸,就意味着賈珍的苦日子的到來,在賈敬的大棒的壓迫下,賈珍只能老老實實的關起門來過日子,至於賈蓉,早在賈敬回來的第一天,就將他接到了身邊,親自教導,如今正每天和八股文打交道,以前那些追雞攆狗的快樂日子是一去不復返了。
就在那些和賈蓉年齡相差不大的小夥伴們嘲笑他的時候,噩運也降臨到了他們的頭上,賈敬大爺心血來潮,到族學探望賈蓉,結果發現族學裡面一片混亂,很不成樣子,氣的他大發脾氣,立志要改造族學
。
於是,京城裡面以嚴厲出名的兩位先生被請了過來,輪流教導賈氏子孫,務必要將他們引到正途,至於原來的賈代儒,被賈敬戴了一頂高帽,委以重任,管着那兩位新來的先生。
那賈代儒情知自己比不過那兩位有文才,至少人家可是教出了不少秀才的,所以,得了裡子面子的他自然是老老實實的。至於那兩位,賈敬暗地裡又奉上了豐厚的禮物,自然對自己頭上有這麼一個名義上的上司沒有任何意見了,反正他又不管事,不過是個名頭罷了,再怎麼說,那也是東家一族的人,給個面子又如何。
賈敬費了好些的事,總算將族裡的事情濾了一遍,剛剛喘了兩口氣,那邊就有消息傳來,說是柳氏早產了。
那柳氏自從賈敬回來,就一直惴惴不安,畢竟,自己可是明晃晃的給他戴了一頂綠帽子,以她對賈敬的瞭解,等自己生下了這個孩子,恐怕就是自己的末日了,不,恐怕生這個孩子的時候就是自己的死期了,畢竟世上死於難產的婦人多了去了,根本不會引人注目,因此心情一直十分的焦躁。
那柳氏也是身懷有孕的人,哪裡受得了這番折騰,這不,賈敬回來還沒有幾個月,這柳氏就撐不住了,早產了。
如柳氏想得那樣,她在生下一個女嬰之後,就被守在一邊的婆子灌了一碗湯藥下去,不一會兒,就死於血崩了。
那柳氏雖然死了,但孩子如何處理卻也是一個難題,這個已經被取名爲惜春的女孩如今成了燙手的山芋,誰也不想接手。
賈敬對於這個孩子是沒有任何好感的,看見她就想起自己頭上的那頂綠帽子,這要是男孩的話,說不定賈敬還能勉爲其難的養了他,畢竟也算自己的孫子,可一個丫頭片子,除了聯姻也沒有別的用途了。
至於那賈珍,原本就是個喜新厭舊的主,早就對柳氏失了興趣,更何況一直疑心賈敬的突然回來,是不是因爲柳氏懷孕的緣故,因此連帶的對惜春也不上心。
至於尤氏更不用說了,她和柳氏之間的恩怨,那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自然不願意撫養她留下的孩子。
所以,到了最後,還是邢夫人憐惜這個孩子,將她接了過來養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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