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車遠走,吳倩倩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她憤怒地轉身走向自己的車,不想腳下一扭,鞋跟斷了,氣得她破口大罵,一腳把鞋踢出了老遠。
“倩倩你給我站住,”大蝦帶着人找過來了,一把將她的車門拽開,惡狠狠地吼,“你還想跑哪裡去?”
“你有毛病嗎?離我遠一點!”吳倩倩用力拉門,氣憤地大嚷,“以後不要再找我,離我遠一點。”
“怎麼着,你還和我橫,你別忘了,你可跳不出我的手掌心。”大蝦用力鑽進去,把車鑰匙給拔了出來。
“瘋子,神經病!你敢再亂來,我就不客氣了。”吳倩倩雙手亂舞,發瘋了一樣地在他身上亂撲亂打齪。
“夠了,你真以爲你是隻鳳凰啊?”大蝦黑着臉,把她從車上拖了下來,用力往地上一搡,啐了一口唾沫,大罵道:“我告訴你,你有今天全靠老子,你那些破事老子全知道,敢在老子面前橫,老子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吳倩倩披頭散髮,狀如女鬼,伸手叫站在大蝦身後的小弟。
“小杜過來扶我一把。”
小杜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大蝦,根本不敢過去。
不時有人從電梯出來,見到這一幕紛紛避開。偶爾有人過來過問一聲,也被大蝦帶的兩個小卒子給趕開了。
這年頭,有多少人願意見義勇爲呢?萬一人家是兩口子打架,拖開了男人,保不準女的還會跳起來打你一巴掌。
吳倩倩開始大哭,哆哆嗦嗦地爬起來要往車上爬,“大蝦,我瞎了眼了,你這個無賴。”
“我是無賴,你是什麼好貨,我警告你,再給我偷
人,看我不揍死你!”大蝦也出夠氣了,罵罵咧咧地把她拖下來,往副座塞,自己坐上了駕駛座。
“我說了,那是季沫陷害我,她去南湖建材被我看到了,我只是想知道她在幹什麼!你倒好,撲來不分青紅皁白地打我……”
吳倩倩哭得快暈過去了,但大蝦不爲所動,叼着煙,一副不以爲然的神情。
“海哥讓我辦事,車給我開兩天。”
“我自己怎麼辦?”吳倩倩不幹了,擡手要打他,“你給我滾下去。”
“行了,賺了錢回來給你換輛寶馬。”他拖開她的手,順勢往她的心口上抓了一把,“看你這鬼樣子,這幾天也出不了門了。”
“你不要臉的東西……”吳倩倩又開始狂罵。
“你再罵,信不信我現在塞住你的嘴?”大蝦作勢拉扯皮帶,把拉鍊也往下拖了點。
吳倩倩馬上閉嘴了,大蝦什麼事都幹得出。她老實了一會兒,從包裡掏出小鏡子,哆哆嗦嗦地用紙巾擦臉。
“臭丫頭,我一定要讓她好看。”她咬牙切齒地罵。
“行了,海哥說離她遠點,最近有人護着她,那人骨頭硬,碰不起。”大蝦不耐煩地說道。
“海哥海哥,你給他當一輩子狗嗎?他自己做了什麼?全都是你在給他跑腿,他就坐在那裡坐享其成。”吳倩倩推了他一把,氣哼哼地說:“若你也能有個正經事,哪用得着我還去工作。”
“你現在也能不工作,我又不是養不起你。”大蝦吐了一口煙,歪了歪嘴,“你自己要跑去幹那些伺侯人的破事。”
“呸,難道以後要對我們的孩子說,你爸就是個混混?你自己一輩子這樣,讓孩子也這樣?”吳倩倩眼睛圓瞪,尖聲罵道。
大蝦看了看她,臉頰扭曲,重重地哼了一聲。
吳倩倩捂着臉又開始哭,紙巾揉成一團團往他身上丟。
“煩不煩,你再丟試試看。”大蝦又發脾氣了,把紙巾拿起來往她裙子裡塞。
吳倩倩推開他的手,嗚咽着說:“大蝦,我馬上就要滿28了,跟了你六年了,你到底要不要和我結婚?”
大蝦又點着了一根菸,低聲說:“結個屁的婚,有什麼意思。”
吳倩倩臉色一白,緊緊地盯着他,嘴脣越抿越緊,眼中卻冒出怒火來。
“這樣不是挺好嗎?再說,你能生出孩子嗎?你都流幾次了。”大蝦又吊兒郎當地說了幾句。
吳倩倩死死握緊拳,轉頭看向車窗外。過了好一會兒,她小聲說:“大三那年晚上,我去打工,在夜宵攤上被一羣小混混困住,你一個人打跑了他們,我以爲你是我的英雄。大學畢業找到第一份工作那晚上,我把自己給你。你和我好了兩年纔要我,我認爲你會對我好一輩子。大蝦,我們在一起六年了,孩子都是爲你流掉的,你怎麼這樣對我?你是不是找到更年輕的了?”
大蝦不以爲然的吸菸,慢吞吞地說:“男人哪有不玩玩的。”
“我要下車。”吳倩倩雙拳用力揮了一下,聲嘶力竭地大吼道。
大蝦猛地踩了剎車,毫不留情地嘲笑道:“怎麼着,你還以爲你是青春小姑娘,要我哄着你?你在外面乾的那些破事,找的那些男人,就不算了?你和小杜有什麼事,你
還以爲我不知道?我告訴你,你自討的。”
吳倩倩沒看他,推門就走。
“吳倩倩你記住,別想給我亂跳,老老實實的,不然我把你那些破事往網上放。”大蝦大聲威脅道。
吳倩倩扭頭看了他一眼,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路是自己走的,人是自己選的,摔得半死也得自己走下去。她在路邊買了杯冰咖啡,一口氣喝了個乾淨。她吳倩倩可不是當年那個在夜宵攤上只知道哭的女孩子了,大蝦狠毒無情,她不能再在他身上耗費時間。
還有季沫……她把杯子捏扁,重重地丟進了垃圾筒裡,咬牙切齒地罵,“季沫臭丫頭,我非讓你好看。奕景宸護着你是不是,我看他到底要怎麼護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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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沫在校辦公室足足等了兩個小時,終於等到了化學系實驗室的主任。
“季小姐,您的計劃先放在這裡吧,我們得研究一下可行性。”劉主任已經有些禿頂了,他隨手翻了幾頁,敷衍道:“而且現在是暑假期間,大家都放假了。”
“但實驗室不是獨立的嗎?”季沫已經打聽清楚了,實驗室和好幾個企業都有合作,每個小組都有自己的研究方向。
“這個……我說了,我們研究一下。”劉主任打着哈哈,摸了摸泛着油光的腦門,大聲說:“就這樣吧,我們下回再聯繫。”
“那我下次再來吧。”季沫見他一點真誠的態度也沒有,乾脆利落地把計劃書收起來,微微一笑,向他伸出了手,“再見。”
劉主任和她輕輕握了握,送她到了門邊。
季沫有點失望,但她也想得通,貿然找上來,能見到人就不錯了。
獨自漫步在校園的石子小道上,她心血來潮,索性把鞋踢掉,一手拎着,踩着石子往前走。夕陽從樹葉縫隙裡跌進來,在石子路上投下朵朵亮斑。
“沫沫,情況怎麼樣了?”鬱晴電
話追了進來。
“不怎麼樣,他們好像不感興趣。”她沮喪地看向前面。
“得了,我告訴你一個消息,從葉雪顏那裡偷聽到的。她也在攻新材料,並且也是找了你去找的實驗室,她本來想晚上約徐博士,不過徐博士在海星號上參加生日會去了。你要不要搶先去談談?”鬱晴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
“求之也要做新產品?”
季沫很意外,求芝現在有三個主打的新產品,居然還在做新的。按這種進度,她們長海怎麼才能在市場上站穩腳跟?
“對啊,連花飾都是特地請外面的人來設計的。”鬱晴擔憂地說:“沫沫,現在競爭很激烈呢,小作坊生存很困難的,除非你倒騰假貨。”
“我纔不做假貨呢,海星號是嗎?我知道了。”季沫匆匆掛斷電
話,迅速在網上查了查,海星號六點半正式啓航,明天中午返航。
現在訂票,不知道六點半能不能趕到?季沫掐算了一下時間,拎着包往外飛奔。事開始做了,她就得做好。
海星號在九號碼頭,她趕到的時候,舷梯正緩緩往上收。在甲板上站穩,她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先去找自己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