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什麼?”可可媽臉色一沉,冷冷地瞪着他。
“我來看看你,你今天感覺怎麼樣?”秦時明陪着笑臉,把雞湯罐往櫃子上一放,小聲說:“你也別這樣看我,我知道這幾年我們兩個人鬧得僵。但是我們畢竟是夫妻一場,我這段時間總作夢,夢到我們剛結婚那幾年的事……”
他看了看可可媽的臉色,見她略有些鬆動,於是裝模作樣了擠了擠眼睛,嘆氣道:“我也不知道我們兩個怎麼就成了今天這樣。”
“那完全是因爲你不要臉。”吳護士長進來了,聽到他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來。
秦時明飛快轉身,擠着笑臉說:“吳護士長,您來啦……髹”
“我天天在這裡,今年我見你老婆的次數是你的一千倍。”吳護士長寒着臉,把可可媽的藥盒放到櫃子上,一眼瞟到了那灌雞湯,揶揄道:“怎麼,小老婆喝不完的,拿這裡來得瑟?”
“哪裡,我特地給媳婦買的。”秦時明縮了縮脖子,大聲說道。
“給媳婦買的,放這裡幹啥?拿走拿走,別不要臉。”吳護士長把湯拿起來,往他懷裡一塞,轟他離開蠹。
前些天他帶着佳人來逼可可媽簽字,她和護士站的幾個姐妹恨不能找硫酸來潑了他。
“世界上的壞男人多了去了,我們在醫院也看到不少,你啊,是裡面最不要臉的。人家壞就壞,還願意承認自己壞,你呢?你臉上就四個字,厚顏無恥。”吳護士長抱着雙臂朝門口呶嘴,“趕緊走吧,現在大姐不需要你了,現在大姐要啥有啥,別說換腎,換心臟也有人給她換。”
“這是哪裡的話……”秦時明朝可可媽看,可憐巴巴地說道:“我就是想你了,來看看你。”
“啊,呸……”鄰牀的大媽也忍不住了了,掀開被子下來,狠啐一口,“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揍你。”
“喂,關你什麼事……”秦時明臉上掛不住了,黑着臉嚷了幾句。
“這是我妹子,你看關不關我事!小心我扎死你。”大媽開始擼袖子了,她兇悍得很,把針頭一拔,作勢要過來扎他。
秦時明臉一黑,連退數步,雙臂擋在腦袋前面,忿忿地罵,“你們這兩個女人太兇惡了,小心你們老公休了你們。”
“呵,你以爲天下男人都和你一樣?”吳護士長一聽,更惱火了,手指頭直接戳到了他的腦門上,“出去,出去,快出去。
可可媽一直坐着沒動,看着眼前這場鬧劇越演越烈。她的力氣都在和他冷戰的這幾年耗乾淨了,當年種種,此時皆成灰燼。心是麻木的,都不知道是應該悲傷還是痛苦……
門突然開了,沐媽媽和沐爸爸捧着花站在門口,驚訝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這個……太吵了,還是換一件病房吧。”沐媽媽擰擰眉,不悅地看吳護士長,“這護士是怎麼回事,怎麼在病房裡吵吵鬧鬧?”
“沐女士,我們鬧着玩……”吳護士長認出了她,趕緊理了理帽子,瞪了秦時明一眼,過去給大媽重新上了針。
“沐女士請坐。”可可媽打起精神,靠着牀頭坐好。
秦時明眼睛大亮,三步並兩步過去,主動並且親絡地幫可可媽用枕頭在腰下墊好。
“這位是……”沐爸爸好奇地看着秦時明。
沐家的事,沐媽媽已經給她說了七七八八,他大概猜到這是誰,但是沒想到他會在這裡,還這麼殷勤地伺候可可媽。
“哦,我是可可的爸爸,我叫秦時明。沐先生,您好,沐太太您好。”秦時明微彎了腰,熱情地向沐家夫婦伸出了手。
“哦,難怪捱打。”沐媽媽嘴角撇了撇,直接走開了。
秦時明的手僵在半空,很尷尬地笑了笑,期盼地看着沐爸爸。
沐爸爸是男人,度量大一點,和他握了握手,走到了病牀邊,溫和地說道:“您好,我是沐秦的父親,很抱歉,今天才來探望您。”
“沒事,你們都忙。”可可媽趕緊招呼二人坐。
秦時明主動拿了兩條凳子過來,又飛奔出去,到自動販賣機處買了兩瓶水,得瑟地捧到二人面前。
“請喝水,我都買的五塊錢一瓶的,比不上您家的,不過也可以湊和解解渴了。”
“謝謝。”沐爸爸客氣地點了點頭,接到了手中。
“唷,你可別喝。五塊錢一瓶呢。”沐媽媽不屑一顧地瞟了他一眼。
秦時明咧着嘴,陪着笑臉說:“沒事,沒關係,這還買得起。”
“哼……”沐媽媽還想嘲諷幾句,被沐爸爸給攔住了了。
“行了,畢竟是可可的父親。”沐爸爸擰了擰眉,看了沐媽媽一眼。
沐媽媽乖乖地閉上了眼睛,和沐爸爸一起出門,她還是挺聽沐爸爸的話的。男人嘛,得給面子。要收拾,回家去收拾,十八般武藝等着他。
“我們家可可,還聽話吧?”秦時明坐到了牀頭上,和沐媽媽挨在一起,還拉住了沐媽媽的手。
沐媽媽咬牙,忍住了。不能在親家面前給可可丟臉。
“可可很乖,很聽話。”沐爸爸微笑着點點頭,低聲說道:“今天來,是商量一下兩個孩子的婚事。”
“沐大少爺還沒來看過丈母孃呢。”那邊的大媽扌臿了句嘴。
“哦,會來的,他有點害怕。”沐媽媽連忙說道。
“沒關係,我們見過了。”可可媽捋了捋花白的頭髮,微笑着說道:“令公子非常溫和,有禮貌,還風趣。”
“他溫和?哈哈哈,他纔不溫和,他單手能殺牛,雙手拆房頂。”沐媽媽大聲笑,笑完了自己乾咳,怎麼拆起自家兒子的臺了?
“挺好的。”沐媽媽抿脣笑了笑。
“可可媽,可可就像你,漂亮。”沐媽媽笑嘻嘻地說道。
“謝謝。”沐媽媽輕輕點頭。
“嗯,是這樣,可可學校那邊,我問了一下,對於結婚沒有什麼規定,不影響學業和畢業的事。看看你們的意思,如果願意早一點,那下半年就把婚事辦了。如果想等她畢業之後,那就先把婚事訂下來,辦個訂婚儀式。一切都按習俗來,媒人,聘禮,你們儘管提。”沐爸爸認真地說道。
“就看可可自己的心意,我還是想她晚一點……”
“別晚了,女孩子大了反正要嫁人,你看你身體也不好,看到她有了好人家也能安心養病不是?”秦時明趕緊打斷她的話,生怕她說出不要聘禮的話來。
“你走開。”可可媽壓低聲音,瞪他一眼。
“親家母,我是希望他們早一點,沐秦都三十了,我想早點抱孫子。你想想,咱們兩個一起推着嬰兒車在公園裡散步……多幸福啊。”沐媽媽拍拍手,滿臉嚮往。
可可媽想像了一下,也笑了。
“就是可可還小呢……”她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
“不小了,我大三的時候嫁給他的,你看,我們白頭到老了呀。”沐媽媽連忙說道。
“但……”可可媽還是下不了決心,“我問問可可吧。”
“我問過了,她很願意,特別願意。她和我們沐秦的感情可好了,兩個人如膠似漆,昨晚就在我家裡住的,我讓他們小兩口住一個房,半夜還聽到他們兩個人……看電影,說說笑笑,吃了一大盤水果呢。”沐媽媽的厚臉皮功夫馬上使出來了,先把媳婦弄到手再說。
“啊……”可可媽楞住了。
沐爸爸倒有些過意不去,用腳尖碰了碰可可媽,提醒她不要編得太離譜了。
“反正,可可這孩子,我是特別喜歡,一定要她做兒媳婦的,別人我都瞧不上了。”沐媽媽趕緊又拍馬
屁。
“我們家可可是挺好的。”可可媽高興了,想了想,又說:“聘禮……就算了吧。”
“不能算。”秦時明一下就急了,蹭地站了起來,小聲說:“這是習俗,是尊重!”
“對,你們提個數吧。”沐爸爸點點頭。
沐媽媽撇嘴,瞪了一眼秦時明,“給可可的,你也得不到一毛啊,你急什麼?”
秦時明乾笑,慢慢坐下來,“我不會可可的錢的,你們放心。”
“哼。”沐媽媽不理他了。
“房子要一套,最好是別墅。車子就要瑪莎拉蒂,現在年輕人都開這車……”秦時明開始提條件了,眼睛冒着光,噼哩啪啦地說:“禮金要六百六十六萬……”
“什麼?”沐媽媽臉一下就紅了,用力推了他一下,怒斥道:“你滾出去,胡說八道什麼,你是賣女兒嗎?”
“我把她養這麼大,我給她爭取一點好條件,沒錯啊。”秦時明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小聲說:“有錢男人真的靠得住嗎?今天喜歡,年紀大點的時候怎麼辦?還有,付出越多,就越捨不得,讓他們多出點,就會越珍惜可可,你懂不懂?我又不要一分錢。”
沐媽媽一聽更來氣了,這還沒開始呢,就詛咒女兒要被拋棄!
“滾,滾滾!”她抄起枕頭打他。
“沒事,我答應。”沐爸爸攔住了她,微笑着說:“都是應該的,別墅我們有現成的,過戶到她名下就行。車子隨時可以買,這都是小問題。至於禮金,不管多少我也同意。反正都是他們兩個人的,以後好好生活,把沐家傳承下去,我就滿意了。”
“爽快。”秦時明樂了,向他伸出手,興奮地說道:“可可真有福氣,遇上你們這樣通情達理的公婆。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教導她,讓她孝順你們,好好服侍你們,給你們多生幾個大胖小子。”
“生兒子生女兒,都沒關係。他們自己過得開心就好。”沐爸爸和他握了手。
“中午,我請你們吃飯。”秦時明拍月匈膛,砰砰地響,“我去訂位子,就訂大富豪,怎麼樣?我們吃海鮮。”
“不必了,下回吧。”沐爸爸搖了搖頭。
“沐先生,沐太太,聘禮的事,不要聽他的。”可可媽急了,撐着雙臂想坐起來。
“沒關係,我們娶媳婦,也得風光點。”沐媽媽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
“這……”沐媽媽很不好意思,紅着臉,不知道說什麼。要這麼多東西,真像賣掉可可一樣。那陪嫁呢,她們能陪嫁什麼,才襯得上這些聘禮?
————————————————
沐秦拽着秦可可,不讓她去學校。吃了飯,又拖着她去了他的公司。
“我要上課呀。”秦可可往沙發上一坐,小聲說道。
“上課急什麼,哪天不要上課。”沐秦指她的脖子,“你去了,你會臉紅的。”
秦可可捂着脖子,臉刷地一下紅了,輕聲說:“你討厭。”
“我這裡疼你,哪裡討厭了。”沐秦笑着坐下,打開了秘書剛送進來的文件。
秘書好奇地看秦可可,這位能把沐秦能拿下的丫頭看上去還沒成
年呢,原來沐秦喜歡這樣水嫩的類型,以前大家都猜錯了。
見她看自己,秦可可趕緊用雙手捂住了脖子,囧得不行。
“看什麼,做事去。”沐秦掃了秘書一眼,往外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