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事件微伏,藍修拐人了

乞討者不回話,倒是終究拿了她的前,轉身蹣跚離去。

傅夜七在原地站了會兒,看着乞討者漸漸走遠,直到消失。

轉身離開時,沐寒聲站在風裡,墨色大衣一角略微飄動,卻衝她伸了手,英峻的棱角滿是溫和。

她把手放進那個溫厚的手心,淡淡的抿脣淺笑,不讓他擔心。

她在街頭流落的日子已經過去太久了,實在不想去回憶,總歸只能帶來惆悵。

一路上,宋沫沒有再說話,轉頭看着窗外逐漸寂靜的郊外,榮京她不熟,離了軍,是離開,還是留下呢?

可她竟然習慣了和莊軍處的相處。

郊外的風比市內還猛,墓地有序排開的綠植被吹得窸窣作響,散開一片說不出的冷清。

傅夜七從未見過沐寒聲的母親,在沐家也未曾見過照片。

可她當她跪在墓碑前,盯着那張小小的照片,卻思緒飄遠,那一張精巧又寡淡的臉,是不是似曾相識?還是世間有太多相似之人?

沐寒聲習慣來了便安靜的陪着安睡之人,上茶、點香、貢點心,一切言語都在其中。

但這是他第一次帶妻子過來,在最後終於牽了她的手,面對墓碑,有那麼些自豪,有那麼些笑意,“媽,這是您兒媳,兒子有福,娶了個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如今,我們就缺兩個程序,您會保佑兒子的吧?”

所謂的兩個程序,沐寒聲故意閉口不言了。

只在心底道:先要給她一個完整的婚禮,再者,便是抓緊造個小情人。

傅夜七笑看了她,也開口喊了‘媽’,但不敢說能如何將沐寒聲照顧好,畢竟,這個男人太強,她這麼一想,竟不知哪裡可以照顧他,才乖巧的一句:“夜七會努力當好這個兒媳。”

兩人最後給長輩敬了酒,天邊逐漸黑下來,是大雨前的徵兆。

沐寒聲牽着她離開,從山頂往下走,上邊還好,越往下,一路生態石,並不好走。

大概是她還在想婆婆那張臉到底在哪見過,一不留神,差一點栽倒。

幸得沐寒聲手一緊,一把將她接住,再不敢讓她自己走。

“幹什麼?”她差點摔跤的緊張之餘,盯着他在自己面前背過蹲下。

“揹你呀。”

低醇的嗓音,卻又是那樣弄人的‘呀’,溫柔的,淺笑着。

她抿脣安靜了會兒,繼而淺笑,心底是暖暖的,可一會兒還要見宋沫,加之這墓地還沒出去呢,可別讓婆婆心疼她欺負丈夫了!

笑着,她脫下高跟鞋,就着襪子踩在砂石之間,越過男人往前走了,回首不忘一笑。

絕美的臉,竟是一絲狡黠。

除卻那些整齊排列的墓碑不言,這郊外的景色,哪怕在冬季也是不差的,天邊變幻着烏雲,愈發凸顯她那張精緻的臉,笑意清閒,美不勝收。

沐寒聲愣了一下,等她走了兩步,薄脣倏然勾笑,幾步跟上去,不等她反應,便將人抱了起來。

適才是怕路不好,抱着她有危險,這下心底火熱着,顧不了許多。

她就是這個本事,一個乖巧便能哄人高興許久,這驀然而來的狡黠,怎不令人喜歡?

她緊張得不敢亂動,雙手抱着他的脖子,順着他剛纔的調弄語調:“你可走穩些,我這身子金貴着呢!”

男人低眉,笑。

可下一秒卻忽而手臂一掂,作勢將人扔下。

待嚇得妻子花容盡失,才穩穩收回手臂,峻臉得意,“嚇着了?”

遠遠看去,那便是兩個恩愛的情人,輕快而溫馨,哪怕烏雲遮幕,那也是一道溫暖的風景。

走過第二片區,傅夜七才擡首,“要麼……我去看看宋琦吧?”

沐寒聲的步伐沒幾分停頓,深眸微垂,隨即認真看路,只低低的一句:“這就快下雨了。”

“也就兩分鐘的事。”

男人不言,倒是看了看她,最終轉了方向。

宋沫本已經往回走了,擡眼見了從對面走來的兩人,還牽着手,哪怕臉上無笑,卻盡是溫暖。

停了腳步,她在想,自己是否見過姐與沐寒聲這樣親暱的牽手?

不曾吧?

她見得最多的是姐發呆,要麼看着關於沐寒聲的消息,要麼看着不知何時偷拍的照片,再者,便是仔仔細細算着哪一天能見到他。

哪怕那是宋琦的自願,可那也是一個女人的大好青春,就那樣耗費了,最後也不得而終

宋沫作爲妹妹,見過了宋琦那樣的艱難感情,替她不值,甚至敵視每一個沐寒聲身邊的女人,都是情理之中。

傅夜七也是懂的。

擡頭見了宋沫,她把手從沐寒聲那兒抽回來,走過去才低婉一句:“我去見見你姐。”

宋沫站了一會兒,是有那麼些意外的。

最後也側身讓了,繼而又超前帶路。

從前某段時間,傅夜七非常好奇這個女人,長什麼樣,性格如何?她愛沐寒聲多少?

可真正到了她的墓前,她竟什麼都不好奇了,只是看着那一張小小的照片。

宋琦是可憐的,比她可憐,哪怕她經歷諸多苦難,可她活得好好的。但宋琦這樣一個精緻的女子,在那樣的年紀瘞玉埋香。

她給宋琦也敬了一杯酒,想起了宋琦是個愛喝酒的女人,便多喝了一杯。

臨走時,

臨走時,她看了看宋沫,又轉回頭,“宋琦,你我素不相識,但中間是沐寒聲,倘若宋沫不介意,只要我能,定會照顧着她。”

這一點算是站在沐寒聲妻子的立場吧。

宋沫不說話,卻扭過頭。

那不是傲氣,也不是不屑,因爲難得沒心沒肺的宋沫略微紅着眼,大概那是難爲情,畢竟,她和傅夜七,那樣糾葛過。

可當初她以爲裝白蓮花的女人,此刻這樣不計前嫌。

從墓地離開後,宋沫依舊不說話,終於進了市區,她纔對着沐寒聲道:“我此前說想讓您幫忙儘快遷戶籍,但現在,我想再考慮考慮。”

也許,她就順利離軍,然後回英國。

宋沫改了稱呼,誰都意識到了。

沐寒聲總算‘嗯’了一句,點了一下頭。

那時候傅夜七也知道了,原來宋沫吃軟不吃硬。都說這樣的人,心地是柔軟的,只是當初的宋沫年幼跋扈。

他們是要先把宋沫送回軍隊的,可到了中途卻接到了老太太的電話。

沐寒聲聽了會兒電話,英眉微寧,“我這就回去。”

她轉頭,“怎麼了?”

“沐戀的事。”沐寒聲只這麼幾個字,薄脣微涼,聲線很沉。

可見事情不小。

宋沫聽完,主動一句:“就在這兒放我下來吧,離軍區不遠,我跑步回去也是可以的。”

沐寒聲猶豫片刻,看了即將而來的雨,給莊巖打了過去,讓他來把宋沫接走。

車子便從那兒調轉方向往玫瑰園。

傅夜七想,戀戀此前該是與蘇曜吵過,依她的性子,從小也是尊嚴感極強,怎麼也得隔上一段時間纔會回頭找蘇曜去,莫不是這就沒忍住?

可沐寒說說,“比你想的嚴重,老太太都摔茶杯了。”

這讓她擰眉,奶奶氣成那樣?

果然,兩人的車剛挺穩,走到大門外,竟然聽到了老太太氣得罵了一句什麼,聽不清,可一走進去,洛敏緊張的拍着老太太的背。

“您消消氣,戀戀這丫頭不懂事,這不也說了什麼也沒發生麼?”洛敏在一旁寬慰着。

陸婉華氣得冷哼。

沐戀已經在地上跪了半天,滿臉眼淚,委屈又無助。

這種事,沐寒聲自不會一進去就插嘴,只是安靜的往沐欽邊上坐,低眉撣了撣不知何時沾到外套肘間的草屑。

傅夜七坐在了沐戀身側的沙發,又不能直接將她扶起來,只看了老太太,“奶奶……這是怎麼了?戀戀如今都工作了,她本就乖巧,也懂事多了……”

“懂事?”老太太這是真氣壞了,權杖一下下敲擊地面,“懂事就是隨隨便便的去男人家裡過夜,與男人……!”

後邊的話,老太太沒好當着一衆小輩的面說出來。

傅夜七愣了一下。

戀戀去男人家裡過夜?

莫不是說的,戀戀去蘇曜家裡那晚?奶奶連這都知道?

沐戀雖然沒被冤枉,卻很委屈,雙眼紅紅的控訴:“奶奶,您怎麼能跟蹤我?”

“我如何不能跟蹤?”陸婉華轉頭,氣得盯着孫女,又改了口:“老太婆若不是擔心你,至於讓人跟着你麼?”

傅夜七竟是插不上話,因爲老太太擔心子孫,這些行爲也不能跟她計較。戀戀也的確去蘇曜家過夜了。

陸婉華長長吸口氣,曾經那張風華的臉,貴氣之餘氣憤難壓,沐戀是長大了,可以自由戀愛了,可她找誰不好,非要蘇曜?

“總歸,你給我聽好了,要麼安分的去做個檢查,要麼我直接斷了蘇曜的路,我看你還對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如何癡情!”陸婉華這是下了死命令了。

傅夜七卻轉頭看了沐戀,什麼檢查?

沐戀倔強的仰着頭,一擦眼淚,“我都說了我和蘇曜什麼也沒發生!”

“那就給我乖乖去做檢查!”陸婉華不肯讓步。

年輕人眼裡,這也許只是你情我願的事,但在陸婉華那一輩人眼裡,女人的貞潔比什麼都重要,何況是沐家這樣的貴族?以後傳出去,說沐家女子年紀輕輕便不守貞潔,那等同往沐家尊嚴上潑糞。

沐戀不說話,咬着牙怎麼都不願。

傅夜七想了想,走到老太太跟前,握了她的手,“奶奶,我知道您生氣,但興許,戀戀這也不是一廂情願,倘若兩人能成,有些恩怨也不必一直掛着,是不是?”

積怨幾輩,何時能了?

就算蘇曜埋怨過沐家讓他卻是母愛,可他要埋怨也是對上一輩,與沐戀無關,戀戀這樣的女孩,含着金湯匙長大,也能有如今的出息,有幾個千金能做到,他若明理,就該知道怎麼做。

可一說要讓蘇曜過來一趟,沐戀死活不肯。

她怕的就是蘇曜會搖頭。

蘇曜接到電話時,沉吟片刻,最終是應了。

有些事,拖着不是辦法,他總要說清楚,正好去了這糾纏。

……

蘇曜這是第一次來沐家大宅,玫瑰園的確宏偉壯觀,從遠處便能感覺別樣的氣魄。

他今天穿了一套墨色西服,看上去比溫雅之餘多了穩重,下了車,一步步穩穩走進沐家。

“沐老夫人。”對着長輩,他也先打了招呼,作爲後備的禮儀是有的。

陸婉華板着臉,卻也點了一下頭。

“老太婆我也不羅嗦,你該知道我找你來做什麼。”陸婉華對着蘇曜。

蘇曜看了跪在地上的沐戀,低眉,也立得筆直,該有的敬重之餘,不卑不亢,“知道。”

“那就好,當年蘇、沐兩家的恩怨,是各有說法,我知道你心裡有怨,但今天,我就當給你一個機會,倘若你認了戀戀,那好,那些恩怨,沐家不再計較!”

蘇曜聽完,幾不可聞的笑了一下,並非真笑。

聽起來,沐家還是覺得自己有理的,沐寒聲的父親當年強擄豪奪,可沐家還是覺得有理。

“沐老夫人。”片刻後,蘇曜開了口:“晚輩必須聲明,我與沐戀並非戀人關係,晚輩心裡有人。”

這話可讓陸婉華氣得不輕。

不是戀人,關係你動我孫女!

“你看不起我兒子,可你如今的行爲,連我兒子都不如!”陸婉華一臉冷肅,極其懾人。

當年,她的兒子起初是霸着別人的妻子,可她兒子敢認,如今的蘇曜呢?自己做了的事,竟還不認賬了?

蘇曜知道陸婉華的意思,低了低眉,看着沐戀,然後蹲下。

“那晚的情況,你比我瞭解。”這是他唯一覺得對不住的地方,可他確實不確定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

所以,對着沐戀,蘇曜問得很認真,“你告訴我,有還是沒有,若是前者,我認。”

沐戀擡頭,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氣質、言行都是她喜歡的,哪怕此刻,她明知道他會這麼說,並非因爲感情,可她感動着。

只是,她可以單方面因愛付出,卻不代表願意用所謂的責任捆綁一個男人,那不是她想要的。

最終,她定定的看着蘇曜,哪怕流着淚,也仔細的擦乾了,搖頭,堅定:“沒有。”

蘇曜看了沐戀好一會兒,最終信了,也低低的一句:“幸好,但,若有冒犯之處,我道歉。”

沐戀眼淚流得更兇,不說話。

蘇曜起了身,看着陸婉華,“沐老夫人,您也聽到了,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至於其他,該是你們沐家內部之事,蘇某插不上話。”

陸婉華不是那種別人說什麼就信的人,可都到這個份兒上,她沒法再逼孫女,畢竟是親孫女,又怎麼能委屈了她。

沐欽和沐寒聲一直在一旁坐着,一直不說話。

在沐寒聲看來,這是好結果,最好日後都不再交集,沐戀這也算栽了個跟頭,日後會老實些。

蘇曜從沐家離開時,已經很晚了,外邊還下着雨。

傅夜七轉頭看了沐寒聲。

沐寒聲神色溫柔,薄脣微微一動,“去吧!”

夫妻之間,已經到了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的地步。

她笑了笑,口型傳達‘謝謝!’然後轉身去送蘇曜。

傘不大,由她打着跟上蘇曜。

“雨不小,就別送了。”蘇曜停了腳步,怕走着容易把她打溼。

她只是略微笑了一下,目光在黑暗裡看得很遠,她說:“有些東西,你又何必那麼堅持呢?”

蘇曜轉首,安靜的看了她的側臉,雨幕昏暗裡,好似依舊看得清輪廓。

“你是指我對蘇、沐兩家的恩怨,還是對你?”他低低的聲音,對她的情意,已然不避諱。

她抿了抿脣。

“蘇曜,其實戀戀真的不錯,如今有幾個人,能這樣甘願去愛?”她相信,只要蘇曜不那麼執念,他們會幸福。

就像她和沐寒聲,曾經他們冷如陌生人,可後來沐寒聲對她,也是那樣甘願的愛着、縱容着。如今她覺得這樣的生活足矣。

蘇曜卻搖頭,“我知道沐戀不錯,可我配不上她。”

這大概只是其中之一,更甚,他的心思不在這裡。

她皺了眉,配不上?

堂堂蘇副總理,謙謙君子,儒雅穩重,哪裡會配不上呢?

雨點‘莎莎’的打在傘面上,兩人之間安靜了好一會兒。

最終,蘇曜先開口,已經轉了話題,他說:“聽聞,你把傅氏曾經放棄的項目都啓新得差不多了?”

她並不驚訝,只轉頭,“傅孟孟告訴你的?”

意外的是,蘇曜搖了頭,低低的一句:“我聽趙霖說的,在金融報紙上,也是能看到的。”

愣了那麼一會兒,她一時竟沒摸透趙霖這麼做的理由。

轉而才聽蘇曜低低的一句:“傅天成也一直忙着應酬,就想着如何再壓你,畢竟,那麼多項目啓新,功勞加起來超過諸多元老。”

這還是輕的,項目實行過程,是籠絡人心最好的時機,那麼多項目,若真的都成功了,傅氏表面實在傅孟孟和傅天成手裡,實則權力都移位了。

她似有若無的一笑,“你怎麼看?”

蘇曜緘默片刻,怎麼看?

“我能幫得上你的,自然就幫,不過你如今一路走得穩當,看似是不太需要我?”蘇曜話音一絲玩笑,更多的是認真。

而她的迴應,純屬玩笑,“你若是成了我妹夫,那不用白不用,可你不是呢!”

蘇曜笑了一下,他和沐戀,是不可能的。

終於將蘇曜送上車,傅夜七在門外呆了會兒,還在想趙霖把事告訴蘇曜的動機。

可他沒打算直接問過去,畢竟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上樓,她的褲腿溼了一片,

溼了一片,冷得跺了跺腳。

擡頭一眼見了沐寒聲靠在陽臺門邊,手裡的煙都快滅了。

“聞着解饞還不如吸兩口呢!”她忽而淺笑。

她知道,從陽臺那兒側着看,能見到她和蘇曜,估計這男人看了半天了,這會兒才轉過身倚在門邊的。

沐寒聲不說話,安靜的盯着妻子笑顏看,忽然悠悠吐了一句:“蘇曜怎麼還不死心?”

公然對着奶奶說,他心裡有人,可謂司馬昭之心。

她本是打算先換衣服,聽了他的話,笑意更甚,走過去想把他指間的菸頭拿走,沐寒聲卻輕巧躲過去了。

“心思在人家自己身上,我怎麼知道?”她輕巧的一句,笑意盈盈。

沐寒聲挑眉,主動捻滅菸蒂,莫名一句:“看來,我得抓緊。”

伸手牽了她,薄脣印在額間。

藍司暔進去時,見到這場景,小嘴咕噥一句:“就不能換個花樣!”

傅夜七聽見了,忍不住輕笑,“瑾兒,怎麼過來了?”

因爲她生日,瑾兒沒送成禮,都兩三天沒跟她說話了,這會兒還板着小臉。

小傢伙到了兩人跟前,先是將她拉了過去,然後纔對着立在那頭的沐寒聲,“我要把媽咪借走,說會兒悄悄話。”

對於兒子的要求,只要不過分,沐寒聲是儘量滿足,唯獨涉及妻子時略微謹慎。

往前走了兩步,半蹲下,博取小傢伙好感,“說什麼去?”

對於他的套路,藍司暔一清二楚,一點情面不給,“告訴你了還叫悄悄話麼?”

連說話起來那股子味道都和沐寒聲有得拼。

沐寒聲被噎得幾秒沒說話,看着妻子被她小情人帶走。

傅夜七是一路被兒子拉着進了他的房間。

“瑾兒,什麼事這麼神秘?”進了門,見他仔細關上門,她才忍不住一句。

藍司暔先是嘆了口氣,“媽咪,你的工作,能不能不那麼忙?”

她愣了一下,一時沒說話。

最近的確很忙,不僅是過生日讓瑾兒落了空,近日也沒空多關心他。

“瑾兒是不是覺得媽咪最近太少關心你了?”她面帶歉疚,坐在牀邊與兒子一般高。

可藍司暔卻搖了搖頭,有模有樣的摸了摸她的臉,“你都瘦了!”

不等她說話,小傢伙又一句:“而且,不是你工作忙,哪會沒注意到有人跟蹤?”

跟蹤?

她皺了一下眉,總不會是兒子鬧着玩,整天跟着她麼?

“誰告訴你的?”她嚴肅起來。

藍司暔繞着手指,小肩頭一聳,“我也不認識,是個老乞丐。”

老乞丐?

果然是同一個人。

可傅夜七一時想不明白,那乞討者,到底是真的對她好,還在故弄玄虛?

她只能讓藍修的人去查。

“媽咪,藍爸說最近要回島上呢,你說我去不去?”藍司暔顯然糾結這個問題,不然不會問她。

這個時候問,必定是去哪兒過年的問題。

暫且將剛纔的事放一邊,她笑着,“瑾兒想在哪兒過?”

小傢伙答得很有技術含量,“我想跟媽咪一起過。”

那就是把問題又扔給了她,看她選哪裡。

傅夜七忍不住削了他的鼻尖,“精得你!”想了會兒,她說:“祖奶奶定是想每天都見着你,媽咪又是孫媳,按理也應該在這這兒,不過,瑾兒想回去陪藍爺爺,是不是?”

藍司暔沒猶豫的點了頭,“爺爺和我打過幾個電話,每次都說得人心疼,說我們把他老頭子一人孤零零扔了……”

說得倒也是。

藍修最近不知道在忙什麼,看似是沒回去過,不然老頑童不會顧影自憐。

“要麼,咱們娘倆分着過?媽咪準你跟着藍爸回去?”她商量着。

藍司暔抿了抿小嘴,“媽咪要是爲難也沒事,爺爺肯定會和那個漂亮奶奶過。”

漂亮奶奶?“哪個漂亮奶奶?”

小傢伙想了想,“媽咪可能沒見過幾次,爺爺說以前在老宅的,最近過來和爺爺一起了。”

傅夜七是有那麼點印象的,當初與藍修在第一島,去過一次老宅,也就那麼一次再也沒去,藍家宅子,無論哪一個,最不缺的便是人,從守衛,到管家,到傭人,當時的她由於身體原因,根本無心認人。

娘倆最後也沒敲定這個問題,只是藍司暔幾次叮囑她以後出門注意安全。

倒是傅夜七想,瑾兒以後該少出門,要麼讓人跟着。

……

蘇曜回去之後,碰巧見的第一個人是傅孟孟。

聽完大概經過,傅孟孟只是輕輕一笑,不足爲奇,又開玩笑:“若我是你,沐家多好的條件,娶一個沐戀,那便是半個沐家,有何不可?”

對此,蘇曜只一一笑,“感情與利益,是可分的。”

一個政界之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令人驚訝,至少在傅孟孟眼裡,感情於利益,可舍可換。

但蘇曜的選擇,於她也不無利處。

回到公寓,蘇曜獨自在客廳坐了許久,盯着那個魚缸沉默。

燈光下,魚一動,水光瀲灩,草龜卻是安靜的趴着。

沐戀曾經說,她就是魚,他是龜,一個活躍主動,一個永遠沉默。

忘了什麼時候開始,他倒也

始,他倒也養成了時而往浴缸裡扔魚食的習慣,只是一月底,草龜幾近冬眠,偶爾吃兩口,極少理會人。

……

榮京的夜裡越是偏遠,越是荒涼,可今夜安玖泠的住處很不安生。

顧準之的健身館倒閉後,在會所的謀生畢竟是出賣尊嚴,於他這種略有心氣之人,是待不長久的。

今夜他剛從外地回來,直接找到了安玖泠住處。

安玖瓷接到表姐電話,大半夜趕過去,一路都在爲顧準之的混蛋行爲憤怒,虧他想得出要賣兒子的念頭!

可她到了表姐住處時,兩人平靜了些。

“你說真的?”顧準之的強硬緩和少許,眯起的眼盛着算計,本是英俊儒雅的臉,被現實磨得奸詐,“如果我幫你弄沐煌,從黎曼那兒得的好處,七成歸我!”

別的安玖瓷是沒聽見,卻聽了最後一句,皺了眉,看着顧準之。

“你們在說什麼?”

顧準之收斂神色只在一瞬之間,恢復了那副溫和的模樣,轉頭看了看安玖瓷,又看安玖泠,“你跟她說了?”

安玖泠緊緊抱着孩子,搖頭。

顧準之笑了一下,“表妹不就在沐煌麼?”

表妹兩個字讓安玖瓷蹙了眉,“顧先生,已經很晚了,你可以走了,否則我報警。”

話不投機半句多,顧準之冷哼一下,“少一個人分利也好!”

扔下這一句,他就走了。

安玖瓷皺着眉看了那頭的女人,“說吧,你跟顧準之說了什麼?”

安玖泠放下心,把兒子放在了牀上,一時咬脣不說話。

“動沐煌這種事,你也敢想?”安玖瓷擰眉,“上次算計莊巖的人一事,到現在都沒解決,能不能別再惹事了?實在不行,我送你出國,永遠別見榮京這些人這些事,沒有丟臉一說。”

與莊巖打交道,安玖瓷也覺得不舒服,她不喜歡欠別人,尤其這樣特殊的人。

安玖泠想了想,和她說了實話。

“這法子,不是我想出來的,我也沒打算真動手,我比誰都清楚沐煌的銅牆鐵壁……是黎曼給我出的主意。”安玖泠咬了咬脣。

黎曼?

安玖瓷眉頭更緊,“她爲什麼不自己去?”

黎曼是誰,安玖瓷當然認識,不說多麼聰明,也絕對不傻。

“不管你和黎曼之間有什麼交易,我勸你一句,打消這個主意,就算別人無察覺,我也會和沐寒聲供出你。”安玖瓷沒有說笑。

安玖泠不言,對沐家,她是怨的,都是因爲沐家絕情,她才走到今天,可也說了一句:“我沒想做。”

沐寒聲如何狠厲,她明白,就算做,也不會親自動手,顧準之算計了她一次,她就盼着顧準之去死!

果然是人心險惡,從黎曼到顧準之,他又何曾想到如此層層算計?

沐煌集團大廈。

沐寒聲近日來得極早,這才八點半的時間,卻從會議室裡出來,而他身後的竟是莊巖。

剛到門口,沐寒聲頓了一下,轉身,“許南說,藍修的人已經在查了。”

顯然,這一次,藍修快了一步。

一提藍修,莊巖就皺了眉,個人感情就算了,這種大案,還和他搶?

“榮京的青少年習慣聚集地,什麼人可能倒賣、消費毒品,他一個外地人,有我瞭解?”莊巖挺有信心。

沐寒聲面色微動,“也別太自信,總歸,我近日忙,顧不上你那邊。”

他的確是忙,不僅僅是家裡的事,還有妻子那頭,雖然趙霖能幹,可人脈上還不成熟,他要在暗中幫着。

最頭疼的,莫屬家事,沐戀的事一鬧,老太太每天鬱鬱寡歡,要他多留意青年才俊,撮合撮合,可這事,他最不擅長。

一來二去的,竟弄得這個商界鐵人直頭疼。

安玖瓷來找他的時候,沐寒聲在辦公室裡抽菸。

如今他的煙癮算是降了不少,每天絕對不超過半包,這在一般人眼裡已經不少,於他,卻大有長進了。

“有事?”他依舊立在窗邊,將最後一截煙抽完,側首也略微眯眼問。

安玖瓷恭敬走進去,將資料放下,“這是需要您簽字的法務文件,與法商的合作項目已經進展過半,如果不出意外,下一段,對方會經常與您會晤。”

男人聽完只是沉默,低眉將菸灰彈落在地,眯起眼看着它落定,最後才略微起了眉峰。

又是一件費神之事。

這才走過去,順手捻滅菸蒂,掃了一眼她帶來的文件,提筆之際,英眉微動,擡手看向安玖瓷。

安玖瓷正好看過去,撞進那雙深邃的眼底,犀利而深沉,竟讓她一下緊張,又努力壓着。

沐寒聲幾不可聞的探究,終究放下了鋼筆,峻臉略微仰起的弧度,薄脣一碰:“安經理有心事?”

安玖瓷愣了一下,他堂堂沐煌掌舵,何以閒到琢磨她的神色?

自然不是。

沐寒聲低了眉,收回銳利的目光,修長的指節捻起最上邊的文件,另一手輕巧簽字處。

“這是你籤的字?”低沉的嗓音,聽不出喜怒,因爲毫無起伏。

安玖瓷看了一眼,眼神驀地亂了,立刻低了頭,“對不起!”

籤的地方不對不說,字跡極具歧義,從簽字處到日期欄,這不是嚴謹的安玖瓷會做的事。

做的事。

沐寒聲將文件放回她面前,低眉又看了其他幾份,又挑了一份出來,面色沉了沉。

最終擡頭,“若情緒不佳,工作可以推後,準你休假,沐煌向來寧缺毋濫,明白麼?”

安玖瓷知道他誤會了,以爲她是因爲莊巖而亂了心緒。

而她也不解釋,只是九十度鞠躬的道歉,“不用休假,我一定注意,這久回去重新弄。”

沐寒聲點了點頭,可看着安玖瓷出門,一手抵住下巴,滿是凝重。

年關將至。

無人不繁忙,甚至很多時間,傅夜七與沐寒聲都見不着面,因爲她一忙,經常回傅宅住,離那兒近些。

但這麼久,她未曾發現跟蹤她的人,那個乞討者也沒再出現,只她心裡並不安穩。

但春節快了,有些事無暇顧及,一來要將項目負責人與各部門員工按頓穩妥,過個好年,也是穩定人心。二來,項目逐漸成熟,她時常往傅氏走,每一次會議都是精神緊繃。

倒是齊秋落專心穩固北斗星。

可春節這樣特別的日子,齊秋落卻愁緒滿臉,莊巖要他去莊家,她並不太想,更不想回齊家。

遇到藍修時,她手裡是將要發放北斗星各層職員的春節禮單,轉眼到了他手裡。

齊秋落略微蹙眉,“把你調養好,身手倒是敏捷了,比夜幕行者也不差!”

藍修掃了一眼禮單,不感興趣,只擡頭沉着臉問:“夜幕行者?在大陸指的什麼?”

齊秋落疊好單子,夜幕行者,翻譯爲人話便是賊!

可她沒說出來。

“找我有事?”她看了看他。

藍修今日穿得並不隨性,一身黑衣,長至腳踝的軍風大衣頗有魅力,就是臉上的疤有些煞風景,可仔細看他的眼,他的鼻,依舊可見的英俊。

“道個別。”他看了看周邊,隨性的目光,也是隨性的低沉,順手探了一支菸。

道別?齊秋落微蹙眉,看着他習慣的抽菸。

藍修抽菸不似沐寒聲的優雅而漫不經心,舉手投足頻率快一些,爽朗幾分。

見她不說話,藍修才接了一句:“雖然榮京人傑地靈,可我總不能在這兒過年。”

哦,她這才點了一下頭,之前一直幫他調理養胃,這算是念恩麼?

齊秋落美眸微擡,神色不動,“道完了?……那我走了。”

藍修一口煙吸到一半,看着女人轉身,微愣。

就這樣?

被他攔住時,齊秋落也不惱,“還有事?”

“看你最近狀態欠佳,何不趁着年假出去旅個遊?”他吐着菸圈,不無認真。

這樣看似無意的一句,齊秋落忽然看了他。

她聽進去了。

哪都不想去,何不出去旅遊?

正好此時,齊秋落後方迎來幾人,藍修看了一眼,眸色微沉,卻又看似隨性的朝她靠近,一把將她往懷裡帶,避開那幾人。

齊秋落在想事兒,猛地被他一帶,一股子煙味入鼻,鼻尖差一點撞在他堅硬的胸口,卻被他鬆開了。

走過去的幾人轉回頭看了藍修。

藍修只眯着眼吸菸,對着齊秋落,“嚇着了?”

她不理會,一開口便一句:“去哪旅遊好?”

這不搭調的對話讓藍修眉頭微動,這女人怎麼總不和人在一條線上?

不過轉念,他勾起一抹笑,“島上如何?”

海南島?

冬季,南方是暖和的,齊秋落竟笑了一下,算是採納了。

“讓青山送你。”她剛要走,藍修忽然說了一句。

齊秋落頓了一下,“爲什麼?”

藍修只似有若無的笑,攬着她去車上,目光不經意的掃過適才走過去的幾名青少年。

看來,他介入調查,讓周圍都陷於陷阱,她也被人盯上了,果然是帶去第一島最安全。

------題外話------

情人節快樂親愛的們!九九沒人愛啊,連章節標題竟然取不出來了~一個個閒得出來作死了,沐先生這個年是過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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