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將近大半時帝王似有些乏了,隨意的揮了揮手便攜皇后一同起身離去。
君無憂看着那二人離去的背影眼眸深處冷光一閃而過,這一刻帝王似乎有所察覺那般,突然回身看了一眼那個被他忽視了十年的兒子,轉身離去。
十年了,她已經十年不曾這般親近的跟隨在他的身側。
皇后張嫺繡拿餘光看着身旁的男人,那是她的夫,她的天,也是這天下的九五之尊。
帝后二人第一次這般隨意的在花園之中緩緩而行,二人都不曾說話氣氛有些許的低沉,最終皇后悄然擡手緊緊握住那明黃籠袖中有些乾燥寬大的手掌。
男人似乎身子一僵,但終究沒有任何動作。
瑤華宮前。
君風華看着那以有些微喘鬢角汗溼的女子,擡手攏了攏她那微亂的鬢髮,這動作幾乎是不曾有過的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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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嫺繡那本是有些疲憊的目光狠狠一震似乎散出奇異的光彩,小心翼翼的咬了咬脣瓣:“皇上,您也乏了不如留在這瑤華宮中歇上一會兒?”
君風華看着皇后那微亮的眼眸,淡淡開口道:“皇后,今夜之後我不想再看到十年之前的那一幕。”
十年之前。
十年之前那便是年妃賓天。
夜裡的風一吹,張嫺繡硬生生的打了個寒顫,那汗溼的衣衫粘着身後顯得異常的冰寒,但真正令她害怕的是如見眼前這個男人吐出的話語。
她那放在君風華掌心中的手被他狠狠的握着,但帝王的眼眸之中還是一派平靜道。
“十年之前的事兒我想皇后必是不會忘記的。如今太后老了,衛家也沒出個爭氣的兒子,如許也長大了,只是似乎只有太子還沒個正經事兒心卻是大太多了,而且我還年輕。”
皇后終於雙腿一軟跌落在地,愣愣的看着那個俯視着她的男人:“皇上……左思他是您的骨肉,是您的嫡長子啊!您難道就不念着那些情分……?”
“情分?”君風華冷哼一聲。
啞着聲音道。
“我若是不念及當年情分,你以爲左思那廢物還能安安穩穩的坐於太子之位,我若是不念及情分,今日這烏孫國中還會有皇后的楚家?你別忘了那個孩子也是我的骨肉,就算再無用那也是皇家的血脈!”
”用母后的話來說,那就是個廢物也得給我苟且的活着!!!因爲他身上流的是我君家的血脈.代表着我君家的顏面”
皇后悽慘一笑:“那您當年把他派到月氏也不是抱着讓他死在路上或是月氏的打算嗎?因爲不就是個廢物嗎?”
“夠了!”
似乎被了窺視了內心那般君風華低吼出來,捏着皇后那削弱的肩頭一字一句道。
“但是如今他回來了!活着回來了……那便是代表者至少有幾分出息!那我便希望他活着!皇后可是明白?”
君風華的眼神深處有些許的瘋狂之色。
張嫺繡垂着腦袋,半晌頭山的金步搖晃出一聲細微的響聲:“臣妾明白了!”
“那皇后既然乏了那便好生歇息。”
君風華竟是毫無留念的便往回走去,那個攤在地上的女人似乎連多看上一眼都是厭惡。
張嫺繡看着自己那雙被握得通紅的手,終於癡癡地笑了出來,卻又似哭似笑。
君風華再如何,也想不到作爲一名母親做了兒子那種不顧一切的瘋狂,只能說君左思有個好母親罷了。
宮人看着剛剛還好好的帝后,怎麼皇上走了就變成了這般樣子。
嬤嬤們趕緊上前扶去,卻被張嫺繡一把甩開。
“滾!你們全都給我滾!統統滾遠點!!!”
張嫺繡踉蹌起身,跌跌撞撞的往瑤華宮內走去,那背影卻是說不出的淒涼。
晚宴之上依舊鬧騰歡喜,帝后走了之後衆人也相繼鬧騰起來。
有些深閨中的小姐們則偷偷的打量着那個似乎比女人更風華絕代的男人,然後在深深感嘆一番‘哦!原來那位就是傳說中的三皇子呀,似乎也沒有傳說中的那般不濟。’
然後便是臉頰上泛起兩抹羞紅。
夜宴四周都是醉人的酒香,佳餚可口美人如玉,有人貪杯有人醉。
最終君無憂拉了拉君梓的小手,然後搖搖晃晃起身似乎如廁去了,但不知過了多久還是未曾歸來。
而對桌上那處本是昏昏欲睡的蘇家老宰相蘇識朗,和蘇歡喜也不知何時消失得無隱無蹤。
看着眼前這一幕君梓那好看的嘴角閃過一絲譏諷,看着身旁悶悶喝酒的君如許,突然無厘頭的咕噥了一句:“二哥三哥他可是念舊情的人。”
然後似乎有些醉了……
落雲軒中今日卻是有些的鬧騰。
煙火看着淨歡那紅撲撲的小臉兒,還有那忽閃忽閃的雙瞳,心中更甚憐愛。
少年醉得很深,酒品也不怎麼好,此時正在君無憂的屋前哭着鬧着要他家的主子。
而煙火那性子,也就由着這似乎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少年任意胡鬧。
對着那遠處看熱鬧的鳶兒吼道:“快!去吧二鍋子給我叫去,你帶上烏鴉去宮中把君無憂那混蛋給我接回來!!!”
接回來???!!!